笨蛋美人竹马总想贴贴 第5章

“你能不能闭会儿嘴,一个劲儿屁股屁股的念叨。”段闻停转头训他,声音不大,压着嗓子说的。

童迟这会儿委屈了,小孩儿气的转了身儿,背对着段闻停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突然掐着嗓子小声回了句,“好吧。”

段闻停侧头看着他后脑勺,一口气叹下去,也转了个身,两个人就那么背对着睡。

一夜之间变化挺大的,童迟从别墅大床挪到了小屋子,从大城市到了边缘小镇,和一个陌生男生窝在一张床上。

一晚上还被训了好几次,鼻子也哭红了,什么事儿都干了。

但童迟这孩子其实不怎么记事儿,什么东西隔一晚上就全忘了,年纪小,还乐观,成天没心没肺。

早晨起来的时候,段闻停眼睛刚睁开,旁边一双大眼睛就趴在脸旁边看他。

段闻停吓了一跳,一皱眉,“你干嘛?”

童迟趴在旁边冲着他笑,“闻停哥,早晨好。”

段闻停长这么大没人跟他说过早晨好,周围人没有这个习惯。

这会儿旁边突然趴一个满脸挂着笑的人冲着他问好。

段闻停愣了几秒,有那么几秒竟然觉得不好意思了。

然后下一秒童迟又接了一句,“哥你屁股还疼吗?”

段闻停那脸唰的就垮了下去,爬起来踩着拖鞋直接下了床,出卧室的时候说了一句,“一晚上就惦记我屁股。”

童迟懵着脑袋坐床上啥也没听见,身上穿着段闻停的一件T恤,挂他身上跟个宽松袍子似的,都能直接遮到膝盖。

客厅稍微有点儿冷,也可能是刚从热被窝里出来,童迟走到客厅对着地板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鼻涕都喷出来了。

笠海在厕所刮胡茬,听到声儿探出头看着童迟笑,“等会儿带你去外面吃早饭,晚上睡得怎么样?冷吗?”

童迟颠着脚跑过去,软乎乎靠在厕所门上笑,“不冷,挺暖和的,哥在旁边跟个火炉一样。”

火炉那会儿刚好喝完水路过,脚步一顿,抬手在童迟脑壳上弹了一下。

“小停等会儿一起去。”笠海出来对着段闻停说。

那小子摆摆手,“我回家一趟,明天去学校的东西还没收拾。”

“收拾完就过来吧。”笠海回,顿了几秒,“早点儿回来。”

段闻停没说话,点了下头,直接进卧室了。

童迟拿着小牙刷站在洗脸池面前,边刷边好奇的往外看,没明白俩人什么意思。

等童迟磨磨唧唧把脸洗完出去,段闻停刚好穿了鞋出门,大门啪塔一声,童迟就只瞄到了点儿他的影子。

“小迟洗好了?”笠海笑着仰头喝了口温水,“早餐想吃什么?”

童迟呲着小白牙冲着他笑,撒娇似的抱着人家腿,“豆浆和小笼包。”

笠海揉他头发,“好。”

他一直就挺喜欢小孩儿,更别说童迟这种长得软乎可爱的小孩儿,但他一直没结婚,段闻停小时候他倒是喜欢抱,现在走近了都嫌弃,青春期的小男孩没话说。

入冬之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外面寒气扑过来像整面的刀子往脸上扎,童迟把自己裹得就只露出了双眼睛,小手一伸,被笠海拉着出了门。

外面早餐店挺多,大早晨小推车排了一整条街。

童迟嘴上说吃豆浆小笼包,结果没走两步就被肉饼迷糊的走不动道儿了。

嘴里啃着一大块肉饼,吃了个半饱后才进入早餐包子店。

这小孩平时早晨吃不了这么多带油水的,家里都以健康为主,阿姨一般会煮些小米粥和鸡蛋,都是清淡的东西。

童迟这会儿吃开心了,嘴唇上蹭着油,左手肉饼右手包子。

笠海坐对面笑,“等会儿叔去诊所,小迟一起去?你闻停哥估计中午就来了,到时候他陪陪你。”

他以前是学医的,在医院干了几年,辞职后自己开了一家小诊所,不大,平时帮周围人看看病,挂吊瓶什么的。

童迟笑着点头,点了没两下,突然望着玻璃门外面,吓得手上肉饼啪塔一声掉桌子上了。

“怎么了?”笠海那会儿还在低头喝粥,愣了下。

早餐店里没什么人,就他们这一桌,一时间突然挺安静。

童迟突然见了鬼,手指哆哆嗦嗦的抬起来冲着玻璃门外面,吓得眼睛瞪着,“闻...闻停哥。”

“哪儿?”笠海转头看着门外面,没看到人。

大冬天早晨跟闹鬼似的,笠海看着童迟。

“血,他跑过去了。”童迟咽了一口嘴里刚才没咽下去的包子,快哭了一样,“他头上有血。”

笠海脸色一下沉了下去,椅子吱啦一声儿,拔腿冲着外面冲了出去,外套也没来得及穿。

出了门吼了一句,留下点儿尾音。他说让童迟待着别动。

清晨早晨七点多,童迟一个人坐在冒热气的早餐店里,吓傻了,脑子里全是段闻停跑过去的样子。

侧脸和脖子上全是血,看着都已经凝固了。

第5章

段闻停家离笠海家不远,隔了一个小区,但他家这边的房子早盖了五六年,明显旧了很多。

他出了小区大门的时候才想起来忘拿围巾,这会儿脖子上光秃秃的被风吹着,冷的让人直打哆嗦。

羽绒服的宽松帽子被他扣在头顶上,遮住了半张脸,街道上的雪被踩的吱啦响。

晚上段闻停也没怎么睡好,平时自己睡习惯了,昨儿大半夜,脸边一股又一股的小暖气冲着他呼。

童迟睡觉香,没什么烦心事儿,嘴里跟吹气球似的,对着段闻停一个劲儿吐热气,全吐段闻停脸上了。

这小子大半夜盯着童迟睡觉,盯着对方小嘴看了好几个小时。

早晨七点,外面零零散散已经有了不少人,都是准备去菜市场买菜的老大爷,冬天套着厚重的棉衣和羽绒服,手套围巾帽子一个不落,车轮混着街道上的杂音,不清净。

段闻停耳朵好,走到小区楼底下的时候就听到楼里的吵闹声。

他脚步顿了下,听着那吵闹声越来越大,大到楼下的提菜大妈都听得见。

“大清早就在闹。”那大妈抬头望了一眼,转头刚好看到段闻停,挑着眉问,“又是你妈?”

段闻停没理他,插着兜开了单元楼的门。

哐镗。

门砸了一声才合上,正好把外面那嘴里不干不净的声音隔绝了一些。

楼里炸开了花,一阵一阵的吵架声从三楼左手边的屋子里传出来。

段闻停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走的不是台阶,是泥潭,每一脚□□都嫌累。

“你昨儿拿着钱干嘛去了!找那个不要脸的€€€€€€”关闭的门内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声音沙哑近乎于发疯。

“理发店,我没有去别的地方!”

“理发店?臭€€€€你准备收拾头发给谁看啊!”男人粗鄙不堪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喜欢剪是吧?老子今儿给你全剃了!”

哐€€€€

段闻停一脚踹开了门,哐的砸了一声儿,他手里踹这门口的一截棍子,不知道谁家断了的拖把留下的棍子。

他抬眼就看到他妈妈脸朝下被人压在饭桌上,头发上沾了不少打翻的饭菜和粥残留的米粒,被人死死的拽着在朝桌上磕,拖鞋在角落里,她就那么踩在满是水和饭菜的粘腻地板上。

空气里散发着酒水的味儿,另一张客厅的桌子上满是花生壳和瓜子皮,啤酒易拉罐倒了满地。

男人昨儿晚上又找了朋友来喝酒,估计早晨刚走。

门被撞开的一瞬间那个男人还在破口大骂。

“昨儿晚上让你去楼下买酒,你他么给老子耍脾气是吧!”男人喝了一晚上酒眼睛发红,拽着女人头发的手向上提了一些,哐的一声又砸了下去,“故意让老子在别人面前丢脸是吧!臭€€€€你算个什么东西!”

段闻停那会儿气的发疯,手里攥着棍子冲过去直冲着男人脑袋上砸了下去。

那男人太高了,段闻停那会儿才十几岁出头。

棍子没砸准头顶,砸到了肩膀上。

也就是一秒不到的功夫,段闻停突然被男人的手抓着,掐着脖子一脑袋磕在了一块硬物上,他没看清是什么,好像是电视机的边缘。

在脑袋晕着的时候他又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到了茶几那边。

后背哐的一下砸在了茶几的角上,活生生要戳穿了似的。

“你他么还敢打老子了是吧!”那男人环视一圈,低头看到了刚才掉落的棍子,弯腰从地上捡起来,“我今儿非打死你这个....”

女人从后面冲过来抱住了那个男人,抱着那人的腿发了疯的喊,说他就是个小孩。

他们像一团蛇一样扭在一起,女人拖着他的腿,哭着吼着让段闻停赶紧去房间。

段闻停浑身像被撕裂了一般,一动没动,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女人拖着一把推进了卧室的房间,门哐的一声儿关上了。

外面还在吵,女人又哭又喊。段闻停坐在地上浑身麻的动不了,眼泪在眼框里面兜着半天没掉下来。

头顶上突然一阵滚烫的温度,一股血腥味的液体从脑袋顶留下来。

他脑袋被砸破了。

段闻停气的浑身在抖,血留到脖子上也没反应。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估计是有邻居报了警,有几个民警过来,客厅里又吵闹了半天。

这事儿三天两头就得闹一回,男人和在警局有亲戚,这事儿每次只是被拘留,回来之后又报复性的继续殴打。

离婚也不愿意,男人说丢人,程序太复杂一直走不下来。

段闻停亲耳听到那个男人对着他妈骂,“我要了你这个离过婚的€€€€你就该谢谢我。”

他和这个男人是陌生人,继父,他亲生父亲在他还没走路的时候就车祸死了。

卧室的窗户一直没关紧,冷的像个冰窖,段闻停就那么浑身是血的走到窗户那边,啪的一声关紧后,站在窗户那边又站了好久,他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儿后慢慢的开始收拾包。

他没多少东西,就桌上一些已经落了灰的书本和衣柜里散落的几件衣服,他全部一起塞进了双肩包里。

卧室的门吱啦一声,段闻停站在宛如一片废墟的客厅里,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肉眼可见的热气。

门一直开着,大冬天的,暖气全部跑完了。

地上饭菜和米粒被一脚一脚的踩碎,粘腻又恶心,碗被打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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