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 第4章

Cue了我又反悔,你这啥意思?

18岁的记忆让他还保留着某种青春期的中二魂。他觉得岑肆不是在整他就是在摆架子,脾气一硬,干脆咽下本泛起的犹豫,斩钉截铁:“就我给你做。”

一个素人对影帝说这种话,气氛本应很尴尬。但岑肆一听竟瞬间又笑起来,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眸光潋滟,明显的悦颜。像是刚刚在逗他,或惴惴不安的东西被惊喜地轻松放下。

“好啊,那你给我做。”岑肆说。

准备头疗工作时,江识野去换衣服洗手,有些若有所思。

小时候为了躲酗酒的舅舅易斌,他就天天去吕欧枫城家的按摩店泡着。后来大一点儿了想多个技能挣学费,吕欧爸妈也是心疼他,上学之余就让他在店里当学徒。

前两天他试着做头疗,吕欧还夸他手没生,“失忆这几年你不会给人按摩过吧。”

江识野不清楚,只知道这三年他一定常常弹吉他,技术变好了很多。

刚走出房间,迎面就见到岑肆。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在员工休息区里,这儿也没摄像头。直到自己的影子靠近晃过,岑肆就瞬间抬眸,江识野才知道他在等自己。

江识野与他坦然对视。

他们真不熟,关系也不好,是算老同学,但不足以私下再寒暄一次,尤其是岑肆如今还是影帝,他们的差距更变成一个天一个地。

但影帝仿佛真犹豫不决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说些什么,松垮的理疗服领口之上是流畅的脖颈曲线和冷硬突出的喉结,轻滚了两下,沉声:“僵尸……”

这是岑肆对江识野的专属称呼,瞬间让江识野迈过空白的旧时光又回到体校。

那会儿听到这外号就足以让他翻起白眼,知道岑肆又要来惹他是非。

但如今岑肆锋芒尽敛,又有礼貌,江识野早就对外号免疫,也平和接口道:“怎么。”

就这两个字,他说得平静、毫无波澜,所以听起来冷漠、不近人情。

岑肆表情僵了下,突然就不说话了。

他怔愣了一瞬,江识野便迈步往前走:“走吧,做头疗了。”

意思是不熟就没必要尬聊了。岑肆看了眼他的侧影,不露声色轻叹了口气,意味不明扬起嘴角,有些自嘲。

他恍然€€€€江识野其实并没有热情,只是镜头下的公事公办而已。岑肆本就没组织好的话全部消失,也怕触及雷区,只追上他脚步,开玩笑道:“那你待会儿手轻点儿啊。”

“为啥。”江识野随口问,继续往前走,岑肆略错身于后。

他身材太高挑,总是似有若无笼罩一层影子。江识野听见他仍旧一副如体校时吊儿郎当的口气,没来由骂了句自己:“因为我脑子有病,怕你公报私仇。”

第3章 Verse.他要碰瓷

听到这话江识野笑了。

虽说体校那会儿他打架从来没赢过岑肆,也和这人诸多过节,但要在做头疗上和他“公报私仇”,未免太幼稚。

岑肆有些想法怎么还不如他这个失忆的,还像个高中生……

两人进入机位围着的理疗室,江识野让岑肆躺上床,给他身上搭一层理疗薄毯。

目不斜视。

隔壁夏飞是吕欧做头疗,他很扭捏,怪不好意思地,想到自己要被人的手从头皮、肩颈和脸摸过,笑道:“这还挺暧昧的。”

“……按摩都这样。”吕欧无语死了,这下确信,这人真是个gay。

其实他也有些犹豫,明星都长了个惹不起的金脑袋,得慎重。

瞟了眼隔壁。

好家伙,江识野手已经往岑肆眉心按了,果断直接。

其实在镜头下给明星“上头”,江识野还是有些紧张的,拿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寸劲儿。

只是刚触及岑肆皮肤时,他就感觉怪异。

之前弹吉他也有这种感觉€€€€手指间流畅自如,肌肉记忆电流般飞火星驰迸出来。

他从岑肆的眉心轻刮到太阳穴,视线和手势一起顺着他的五官勾勒。发现这人脸确实是长得还行。

骨是骨皮是皮的。又干净。

农贸市场买肉的形容在他脑子里转圈儿,就像他的手在岑肆太阳穴上转圈儿。隔壁夏飞开始尬聊:“四哥,你说今天那个叫徐英的嘉宾发脾气是为啥啊。”

岑肆懒洋洋回:“不知道。”

“感觉她和那个李雪雪心情都不太好,还要一起去茶道馆。”

“嗯。”

两人来来回回瞎扯了几句,夏飞不停找话题,岑肆回得愈发敷衍,隐隐还皱了下眉。

江识野这个角度,面前这个人什么微表情都能迅速捕捉到。

后来他们也渐渐不说话了,到了节目组的人和吕欧互动的时候,江识野也从脸部按摩转移到头部按摩。

跟拍大哥凑近拍特写。

在头疗室的洞箫纯音《芦苇荡》里,江识野的手指陷进岑肆的头发里。

不算很短的头发,但很细很软,拂过他的手指手背,痒酥酥的。

€€€€发质真好啊。

吕欧对夏飞说。

这是编导让吕欧要说的台词,嘉宾得夸。

江识野反正是说不出来。

他边听《芦苇荡》边面无表情也专注地看着岑肆的脸,目光从饱满的额头滑到又直又高的鼻梁。一个以前练体育的,怎么能长这么白?

€€€€您皮肤不错。

吕欧又对夏飞说。

江识野抽了下鼻子。

他突然不知道该把自己的目光摆在哪儿,也忘了以前是停在哪儿的。

最后他就盯着岑肆睫毛,还有那上挑的眼尾。

然后他注意到他右眼尾有一颗小痣。

又小又淡的一颗,隐在薄薄的往外展的眼皮褶子里。

其实很难发现。唯有他闭着眼,江识野又凑得那么近,才能注意到。

他觉得眼熟。

是那种纯粹的眼熟,像凝视过很多次。江识野蓦然想到考试时遇到了做过的题型,第一眼就知道“我做过”,类似眼睛的肌肉记忆。可是仔细看完还是不会,脑海里还是空白的。又是一道新题。

他现在就是这种诡异的感觉。

这让他有些心烦,按着穴位的指腹很温热,传遍血液。

岑肆似乎已经睡着了。江识野盯着那颗痣看,也就没有错过他睫毛颤了几下,像挣脱的羽翼。

他把动作放轻了些,托着他的头,手指去寻找各种穴位,像在芦苇荡里穿梭。

“僵尸。”岑肆突然唤他,很低的一声。

江识野手一顿。

岑肆还是闭着眼,笑着说:“太轻了。”

“哦。”江识野便加重了些力道。

岑肆很享受地深呼吸了一口。

鬼使神差地,江识野还陷在他头发里的手像也触到了鼻息,瞬间蔓延起一股酥麻。手指下意识蜷了蜷,到底没有抓住内心那种捉摸不透的淡淡熟悉感。

只有根根短发。

他把岑肆的头发均匀地缠到手中,轻轻往后拽。

又双手合十用小鱼际敲打。

再手指刮到耳朵,安抚点穴。

又往下,按摩肩颈。

按摩头皮的过程很长,接着又要用药汤洗头。

江识野对这个流程有些生疏,药汤一不小心就溅到了岑肆的脸上。

深色的液体,在脸颊滑。

他手忙脚乱,就拿手背一擦。

无声无息,一瞬间就收回了动作。麻利自然。

本没什么,岑肆却突然睁开眼,眼珠子往上转。

他盯着江识野,喉结上下一滚。“你干嘛。”

“溅到水了。”江识野坦诚地回,看岑肆一副被揩油的表情,有些嗤笑,“你怎么这么敏感。”

岑肆眉骨微挑。

这……

按得如此温柔就已经让他惊喜了,怎么还增加身体接触、明知故问呢?

岑肆心中的火苗再次燃起,犹豫了会儿,干脆脑袋往右偏了偏,半试探的口吻:“我额头也有水,你要不也帮我擦擦?快进眼睛了。”

“哦。”江识野就擦了。

动作很快,指腹轻轻一抹,抹完后他就继续洗头。

面不改色淡定如斯,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岑肆却睫毛直颤,仿佛没想到江识野真会下手。

“你……”

江识野皱起眉来:“你可以睡个觉,还有一会儿。”

主要是你醒着这表情搞得我有些尴尬。

这人是不是从来没被摸过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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