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 第120章

这话只停留到音乐剧这个层面,他以为江识野不会想太多。若无其事地继续给他添菜。

江识野也表情淡定,默默地吃着岑肆添到他盘子里的菜,边笑着€€岑肆说“够了够了”边心想:难怪没有人问我的家庭,或许他们比我更了解。

这顿饭江识野吃得无比漫长,本来他就被有意无意地当做个半透明半工具的人物,小叔的话一说更没人再cue他了。也就岑肆围着转。

他也觉得没劲,吃过饭后就打算带江识野离开了。

临走时岑扬又叫过江识野,嘱咐了点儿吃药的细节。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还拍了拍江识野的肩,说了声:“辛苦了。”

江识野说:“应该的。”

官方地像岑肆的护工。

窈窈袅袅很舍不得,抱着他的腿蹭,问他还来不来这玩儿。

江识野蹲下来,趁着岑肆和几个长辈说话的间隙,小声问她俩:“你们在这个家里,有没有见过四仔哥哥的剑?很细的那种剑。”

“哦我们见过!芬斯国王的骑士剑!就在四仔哥哥的房间里。”

“……”这人竟然把自己编成童话里的国王,也是幼稚没边了。江识野垂眸笑了笑,揉着俩姑娘头发,“下次我来的时候,你们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好咧!”

走出“庄园”,已经是晚上八点。

等司机开车来接,岑肆这才呼了口气,揉着江识野头发:“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江识野说,盯着自己的影子,长长的和岑肆并肩,风轻云淡地说,“四仔,你现在吃得好少。”

“演员要控制身材。”

“你最近要拍什么戏?”

“……”岑肆哑口。

靠,这脱口而出的理由太傻逼了。

江识野一只脚踩上块儿鹅卵石,半边身体一歪,影子融入岑肆的影子,“原来你病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小孩子夸张的啦。”

“我不信。”江识野站好。

他心里乱,各种事儿搅在一堆,先把最应该开口的说出来,“四仔,我不是工具人。窈窈袅袅都会担心的事,我更会担心。”

岑肆默默看着他,看着江识野眼里的光。

“我有情绪,也有权利了解你到底病成什么样,以前什么样还有现在什么样。我知道你半夜在偷偷吃药,你连医院都不让我陪你去,你觉得你自私吗?”

岑肆垂眸,深呼吸了口气。

他抓过他的手,抠着手心儿,轻轻地甩,很弱智的劝慰方式:“我知道啦。”

“别撒娇,恶不恶心。”

岑肆笑了笑:“我以后找个时间给你说好不好,把我的病历翻出来让僵尸医生看看?”

江识野:“明天就看。”

“明天不行。”

“为什么?”

“明天我要去剧组一趟,我们电影提档了。”

“……那后天。”

“后天不行。我要开始路演了。”

“……”

“所以我这一周很忙,咱下一周再说吧。”

“……”江识野无语地蹦出三个字,“你大爷。”

岑肆笑笑:“我没有大爷,只有江识野。”

他和他十指紧扣,影子里两个身影在甩手,过滤月光。

“好了啊,回家吧。”

回家。

就这两个字,江识野瞬间偃旗息鼓,把内心的慌乱短暂压了下去。

岑肆前几天还无所事事的,嚷着要陪江识野。但最近几天,还真是有些忙。

电影路演了一周,这边江视野也晕头转向地投身于新专策划筹备。是以两人分开了好几天。

岑肆收工回来那天,正是江识野和易敏见面的日子。

约定地点就在VEC旁边一个复古咖啡馆的包间。最开始岑肆陪着他进去,江识野先点了杯抹茶拿铁,说待会儿再上。

“我没见你喜欢喝抹茶啊。”岑肆说,“它不是咖啡。”

“嗯,我知道。”江识野没多说,“你要点一杯吗。”

“我点啥,我很快就走了。”

“……你走什么。”

“你妈来了,我不走?难道我也要见家长?”

江识野微微皱眉。

今天确实还没到岑肆和易敏见面的时候,他也没打算把易敏当“家长”。

但他不想他走。

“那你就在隔壁包间等我好吗,我最多一个小时,速战速决。”

岑肆笑了,捏了下他的耳垂:“宝贝儿,你是见你妈妈,你搞得像去比赛,是不是紧张啊?”

“……我有什么紧张的。”

不是紧张。

就是有些无所适从。

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以什么姿态,面€€一个十几年未联系过的母亲。

岑肆说:“别€€你妈妈太冷酷了,虽然她不好。但我突然想起来,你妈妈也是我妈妈。”

江识野一愣。

“我妈去世得早,现在你能找到你妈妈,相当于我也有了一个,我觉得挺好的。”

-

易敏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识野像个雕塑模特一样等在包间里。

她匆匆跑过去:“识仔,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没,你坐吧。”江识野说。

易敏没坐。

她也无所适从,冲着江识野伸出手,又很快缩回去,悻悻而窘迫地坐下。

抬眸看江识野两眼,流露出骄傲又愧疚的神色。

观察自己长到21岁的儿子。

那么高,那么英俊。

是明星。

江识野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有些别扭地盯着桌一角,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杯递过去:“……别看了。”

易敏就慌里慌张地垂眸。

然而盯着盛着抹茶拿铁的咖啡杯一瞬,憋了几分钟的泪水顷刻爆发出来。

她捂着脸,肩膀颤抖。

“你都还记得妈妈喜欢喝抹茶……”

“随便买的。”江识野生硬地说,还是盯着桌一角。

过了会儿,他皱着眉不耐烦地递了张餐巾纸过去:“别哭了。”

易敏今天笨拙地化了个妆,这下把妆全部哭花了。脸松手之时江识野和她视线短暂触碰,一怔。

她真的变老了好多。

也是,自己都这么大了。

就在他愣神的这么一瞬,易敏抓住他递来餐巾纸的手:“我€€不起你,我不配当你的妈妈……”

她双手摩挲着江识野的手,像是在摩挲21年前才生下的儿子,眼泪全部滴在手掌。

一个年迈的女人就握着自己的手哭,那是自己的母亲,江识野本就感性柔肠,又想到岑肆的话,心态一下子崩了。

血缘斩不断亲情,时光磨灭不了母亲。他嗓子跟着一沙,喉结上下滚动着,费劲笑道:“生都生了,别说这个了。你说说你自己吧。”

“我没什么说的。”易敏道。刻意省略了一切艰辛,只又挂着眼泪笑,“但识仔,妈妈找到你爸爸了。”

江识野眼睛微眯。

什么叫妈妈找到你爸爸了。

好像他一夜之间,突然就有父母了。

“江野还活着啊。”他瞬间用名字划清了界限。

易敏好歹养了自己几年,江野才是渣男混蛋,“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

易敏笑了笑,笑得很苦涩。

她还是紧紧包着江识野的手,手上全是茧,磨着硌人,“我和他现在就在京城开了家面馆。后面带你去吃好吗。”

不可能的。

不过江识野看着易敏那样一张脸,猛然一想自己若是没失忆,是不是也会这么去找岑肆,那么疯狂执着和憔悴,不顾一切,自私地牺牲。

这种共情甚至比陌生的母子之情更浓烈,他心软了,淡淡道:“后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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