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和祁老头一聊,他感觉,他可能撑不到22岁再做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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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私立医院环境很好,离开时江识野环绕着这医院设施,感叹:“有钱人治病的地方都和穷人不一样么。”
“这算是疗养的地方吧。”岑肆耸肩,拉着他的手,“不一样又如何,生病不分你是有钱还是没钱,来了就来了,治不好的就治不好。”
江识野看他一眼。
在医院很容易让人看透些东西,也很容易让人emo。岑肆语气轻松地说:“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真只有生老病死是最公平的,我以前那么拽一人,也被摧残了啊。”
江识野看着门外的樱花树,花季刚过,谢得差不多了,淡淡说:“也不太公平。”
他永远无法理解,岑肆营养这么好,身体这么好,生活作息也非常自律的人,为什么能得病。还是这种死亡率高的罕见病。
那么莫名其妙又毫无征兆。
反观自己,从小到大哪儿都倒霉,但好像一直挺健康。易斌那么打他,都把他打出了能免招进体校的身体素质。饶是出个车祸,也只是掉了记忆,身体养养就好。
这是公平吗,是命运关了门就开窗吗,他并不觉得。他觉得健康是不能和容貌或是金钱等其他人生buff等同的,病人是所有窗户所有门都被蛮不讲理的关了,哪怕他最开始还出生在终点线。
这很残忍,不公平的残忍。
江识野就是觉得没人应该承受这些。
尤其是那人还是岑肆。
不过他现在已经看开了,他虽然红失禁,但比任何人都想得更坚强,安慰道:“不过也差不多了,运气守恒定律,你现在这么弱鸡,以后会拽起来的。”
岑肆拧起眉:“我哪儿弱鸡了?”
他掐江识野后颈:“我哪儿弱鸡了?”
江识野忙解释:“就是你现在太虚了,尤其是睡觉的时候……”
他笨嘴拙舌,意思是岑肆身体虚弱,睡觉的时候呼吸也轻到不正常。
概括起来就是弱鸡。
但驴唇马嘴是刻在两人DNA里的,岑肆理解的当然不一样。什么叫睡觉弱鸡……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脸煞白一片:“你觉得我不行?”
“没有。”江识野忙摇头。
岑肆阴森森恶狠狠的语气:“有本事你让我坐你大腿根儿上。”
江识野大惊失色,仿佛多有冒犯,喉结一滚,却蹦出三个字:“……可以吗。”
“可以你大爷!”岑肆用力地掐着他脖子,“江识野,你最近真的别哭了。”
“嗯?”
“等我病好后,更有你哭的时候,你信不信?”
“……”
江识野笑了:“那我很期待。”
总之,岑肆来了趟医院,接收了祁老头的口头警告后,心里沉了,却也更加急了。
第二天就跟着江识野去录MV。
这段mv因着阐述“时光坠落”“过去现在折叠”的概念,要吊威亚,需要搭水棚,特效也很多。
岑肆托关系预订了一家顶级拍摄基地来录。
整段mv最复杂的是,要有“过去”和“现在”的两个江识野演对手戏。
他得借助替身,先演好其中一个角色的所有戏份,完成肢体交互,再演另一个角色,后期再抠图合成,替换替身实现一人分饰两角的效果。
所以谁演替身呢?
岑肆毛遂自荐:“我吧。”
工作人员都望他。
江识野也望他。
“你比我高。”江识野含蓄拒绝。
然而岑肆振振有词,语气浮夸,“粉丝看mv会关注这个吗,他们只会关注,哇我们四哥也帮八哥拍了mv诶,好好嗑。”
“……粉丝不叫我八哥,我又不是鹦鹉。”
“哦,那叫你啥来着。”
江识野懒得理他,身边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憋笑了。
“小野,你就让四哥和你演吧。”Gary说。
江识野还是不想。
岑肆又说:“而且我可不想让别的替身和你抱在一起下水。”
这就是关键了。
MV设置的有个场景是过去的自己往下坠落,现在的自己紧随其后,抱着过去的自己一起下坠。
他们掉进水里,特效师会P成镜面打碎的效果,带点儿拥抱过去和打碎过去的含义。
江识野不不想岑肆跟着自己往水里砸。
而且至少还要来两遍,过去的一遍、现在的一遍。岑肆这身体怎么能行?
他摇头:“算了,我们其实已经找好替身了。”
结果岑肆不搭理他,直接对工作人员说:“带我去换衣服吧。”
“……”
江识野去抓他的手腕。
岑肆低声对他说,语气有些不耐烦,“你知道我生病了,现在就应该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我别看到你和别人互动生气。”
江识野只担忧地望着他。
这么多工作人员看着,他不想他做,却也无法当面和他争辩。
“四仔……”
“放心吧。”岑肆说。
就这三个字,江识野的手又默默松开了。
但他还是一字一顿:“岑肆,我不想你作死。”
岑肆笑了笑,回答:“我知道,僵尸。”
岑肆换上了那种方便抠图的绿色连体紧身衣,把脸都遮得只剩五官,很滑稽。但他身材好,这种傻乎乎的紧身衣穿出来都像某种健身服。
不过裤子外还套了条绿色宽松五分裤,大概也是怕太紧身到时候吊威亚什么轮廓都很明显。
江识野有些忍俊不禁:
“你像名侦探柯南的黑衣人,绿色的黑衣人。”
“你直接说绿衣人不行吗,傻不傻。”岑肆笑,“你说我就这么站着你能认出我吗。”
“能吧,眼睛什么的还是很明显。”
“嗯,如果是你我也能看出来。”岑肆挑眉,压下一道绿色的褶皱。
江识野笑笑。
最开始就拍吊威亚下水池的场景,一个威亚组有好几号人,帮着江识野绑来绑去。
“紧张吗。”工作人员问他。
“不。”江识野不恐高,反而还挺新奇的。
岑肆也刚穿戴好,同样问他:“那勒不?”
江识野莫名不想回他的问题,只摇头。
“胯呢?”
江识野再次猛摇头。
岑肆笑得欠揍:“待会儿肯定会有些痛的。”
“……”
岑肆说对了。最开始试的时候江识野很兴奋,高度刚升三四米,几个工作人员拉着他,飞来飞去,挺好玩。
结果没过多久,腰、胯、大腿根儿。
都比想象中还痛。
不过他还是好面子地绷着,岑肆还在地上,抱着胸看他好戏。自认为自己很帅气地以过来人身份端详,忘了自己一身绿,其实比谁都傻。
等江识野适应够了,威亚组的人又把他放到地上。mv导演过来:“我们先来试一次啊,小野先悬空躺个几秒,我们再把四哥拉下来,到时候听指挥。”
“好的。”
这次是从上面的高台慢慢往下放,有点儿像蹦极,需要江识野后仰着往下倒。
是个还算考验勇气的步骤,但江识野脑子空白,毫不顾忌。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个硬朗沉闷的形象,所以几乎是在导演的一句“准备好没”一下,他就闭上眼,往下倒。
一阵风从耳廓刮过,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在逆向行驶。
那一瞬很爽。
下坠。
飞。
威亚绳一个急停,他悬着的心也跟着一跳。
悬在空中。
江识野按照剧本要求的,微微张开手,尽量保持平躺的姿势。
这很难,有点儿像吊起来做卷腹,或者是练习什么滞空能力,完全靠核心肌肉群发力才不会歪来歪去。
“很好很好,小野等等啊,我们在拉镜头。”导演的声音。
过了会儿,“四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