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江倾说。
“我在你家附近了,你在哪?我过来。”纪野白道。
江倾下了车,绕过贺知渡看了眼环境,道:“北门。”
“好,我马上到。”
纪野白这人虽然浪,但也还算是靠谱,说是马上到,不过三分钟,就走了过来。
江倾看到他,转身对贺知渡道:“贺医生,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朋友来了。”
“再见。”贺知渡挥了挥手,“好梦。”
“你也是。”
贺知渡觉得江倾未必会感谢他。
江倾也同样觉得今晚必做噩梦。
但他们还是客套的像是普通朋友一般。
纪野白走近,礼貌的对贺知渡点了点头,走到江倾身边扶住他,道:“江哥,怎么喝这么多?”
“嗯。”江倾应声,“是稍微多了点。”
“我先带你回家。”
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贺知渡也离开了原地,江倾把手抽出来,想要独立行走,纪野白又把他扶了回去。
“撒手。”江倾说,“我没喝醉。”
纪野白偏不撒,道:“一般喝醉的人都会这么说。”
“非得要我抽你才信?”
纪野白默默撒手:“哥,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不能。”
“哦。”
到了家后,江倾去厕所洗了把脸,消除消除了身上的疲惫,一出门便看到纪野白在他家客厅左翻翻右找找,不知是在干嘛。
“在找什么?”江倾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问他。
纪野白叹了口气,也坐到了他身旁:“其实今晚吧,也不全是为了我。”
“不然还能为了我?”江倾反问。
“当然啊,你也不想想,你看你吧,什么都有,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就缺个老婆了,今……”
“老公就不行?”江倾插话。
纪野白:?
江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在手指间转了一圈,目光慢慢的停在卡片上,低声念道:“贺知渡,临洲市第一医院,二十三岁,还挺年少有为。”
纪野白:??
“他怎么样?”
“什……”纪野白说,“什么怎么样?”
“长得帅吗?”江倾问他。
纪野白下意识答:“帅。”
“帅是帅,只是你问这做什么?”纪野白道。
江倾慢条斯理的把卡片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嘴角微微扬起半丝,语气轻佻又散漫。
“我要得到他。”
纪野白:???
“说到做到。”
纪野白又问:“你喜欢他吗?”
“谁说非得要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我想是因为€€€€没有人会拒绝驯服野犬的魅力。”
而贺知渡就是那只未经驯服的野犬,野蛮狂妄,从不把谁放在眼里。
可野犬一旦被驯服,傲慢尽会磨成乖张,甘心的趋于人下,只属于他一人。
江倾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期待。
第二天他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悠哉悠哉的给自己做了份早餐,吃完后才收拾一番出了门。
临洲市第一医院离他住的地方有些远,开车需要近一个小时才能到达,他到的时候已经接近饭点,院内的走廊空了很多,看不到多少人。
他把帽檐压低了些,走到一个护士姐姐身旁礼貌道:“您好。”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问贺知渡医生的办公室在哪呢?”
护士姐姐神色不经意的变了半刻,道:“在六楼的612室,贺医生现在在手术室,你可能需要等等他。”
“嗯,没关系。”
江倾准备走时,护士姐姐又道:“记得在走廊等,贺医生不喜欢别人未尽允许进入他的私人空间。”
办公室算是什么私人空间。
不过既然这样说,那他再进去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江倾坐电梯上了六楼,到612门口隔着窗看了一眼,办公室内陈设干净整洁,各类物件规整的摆放着,一眼望去没见到任何象征主人身份的私人物品,整个空间都显得有些冰冷。
像极了贺知渡这个人。
他收回目光,转身倚在门上玩起了手机,没太多的兴趣继续打量。
没过多久,眼前的光影暗了些,有人站在他身前,低声问道:“怎么不进去?”
江倾抬眸,对上了贺知渡平静的目光。
贺知渡比他还要高上半头,穿着一身白大褂,鼻梁上还带着一副银框眼镜,他的视线从镜片那面透过来,只是让人觉得远。
“贺医生不不喜欢别人未尽允许踏入你的私人领地吗?”
贺知渡道:“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不知道呢。”江倾说。
贺知渡走进办公室,脱掉白大褂随意搭在座椅的靠背上,松了松衬衫最上的那颗纽扣,整个人的气质都闲散了很多。
“你来这做什么?”他问江倾。
“来把这个还你,昨天落我口袋了。”
江倾从兜里把那张皱巴巴的名片拿了出来,一本正经的放在了他们之间的办公桌上,又把手伸了过去,说:“还有,找你看病。”
贺知渡无视了那张名片,视线在江倾的手上扫了一圈。
江倾的手很好看,指节修长,根骨分明,是一双极适合弹钢琴的手。只是他的手除去好看外,也看不出别的什么东西。
江倾用拇指指尖戳了戳食指,道:“这儿,看见了吗?今天早上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划伤了。”
贺知渡又看了眼,才看到那倒轻微的擦伤,他勾起嘴角笑了一声,道:“还真是重伤,再晚点过来就痊愈了。”
“嗯,可疼了。”江倾说,“贺医生,帮帮我呗。”
“像你这种级别的大伤我没法治,建议你出门右拐,坐电梯去九楼的907,那儿有适合你的医生。”
“贺医生,你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我昨天坐车磕到了头。”江倾说,“但我现在不想治脑袋,只想让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帮我包扎我的外伤。”
九楼是精神科江倾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讲真,如果角色对调,他估计也会请自己去看精神科,谁他妈没事找事拿着个轻微擦伤来找外科医生治疗。
不是脑袋有病,就是别有用心。
当然,江倾他就是别有用心。
贺知渡也懒得和他扯,打开抽屉拿出个创可贴扔了过去,道:“贴上。”
江倾拿起创可贴看了眼,创可贴是粉色的,上面还有两个卡通动漫小人,若不是亲眼看见,江倾还真是不相信这个是从贺知渡的抽屉里拿出来的东西。
“贺医生,我手受伤了,没力……”
气字还没说完,贺知渡就抓过他的手,把创可贴稳稳的贴在了伤口上面。
贴完后他还轻拍了两下,道:“哥哥,好好保护你的手,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谢谢贺医生,我会的。”江倾说。
“嗯,”贺知渡说,“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治疗算是加班,我的加班费是时薪八万,看在是哥哥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付我五万就够了。”
就这破创可贴也收五万?
江倾面色不变,依旧勾着眼看着对方,道:“贺医生,给赊个账呗。”
“行啊,你想什么时候付,就什么时候付。”
“那加个微信吧,伤口的后续问题我也能及时反应,毕竟可是价值五万块的大伤,不能怠慢了。”
稍微怠慢些,伤口就要好了。
贺知渡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江倾。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声,低声道:“患者的要求我怎么能拒绝。”
江倾没再多呆,治疗好伤口后就出了医院。
当天他的微博就更新了一条新的动态。
@江倾:一只价值五万块的手/跪了/
配图是他手的一张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