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陆临野冷冷回绝。
闻驭打量陆临野一眼,就像打量某种不自量力的东西,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哦,那随你。”
说罢,他扣住方青宜的手腕,几乎半强迫的把方青宜塞进副驾驶座,自己坐进驾驶室,砰地甩关了门。
水珠噼啪敲打车窗,车轮扬起的水雾令视野昏暗模糊,周围车辆都在减速慢行,闻驭却把车开得很快,好几次都擦着红灯亮起一瞬,才猛踩刹车逼停。
他在X国的项目,受该国政变影响,遭遇意想不到的困难。那个项斥资巨大,是他力排众议、坚持推动。股东会态度本就分歧很大,如果夭折,对整个集团都是重创。半小时前,他还在开会听各方报告情况,会议刚结束,顾不上吃晚饭就赶了过来。
因为雷阵雨的缘故,剧院门车流拥堵,他隔着车窗,瞥见方青宜那辆白车停在临街路旁。他让司机停车,走到剧院门口,大雨导致剧院人流混乱,他没找到方青宜,给方青宜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接。闻驭担心错过,又返回方青宜车旁,却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到,后脚就见到他的妻子,跟那个叫陆临野的少年,身体紧贴地顶着衣服,从剧院方向冒雨跑过来。
想到那个画面,闻驭瞳孔收缩,脸色愈发冰冷。
车厢氛围压抑,方青宜的衣服被雨水打潮,很不舒服地沤着皮肤。因为闻驭充满压迫感的态度,他的心情也变得同样不适。
挨过将近四十分钟,一句对话都没有的车程,汽车终于开回住处。
方青宜拿上睡衣,便径直进了浴室冲澡。热水从淋浴头倾洒,冲散裹在身上的寒气,他终于暖和了一些。
快洗完时,浴室门突然被推开,闻驭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
方青宜吓了一跳。
闻驭仍然穿着笔挺的衬衣西裤,而他则衣衫尽褪、一丝不挂。虽然两人不知多少次赤身裸体,但置于眼下环境,方青宜还是蹭地冒出羞耻感,不自觉往后退一步,把自己的身子侧过去,想要躲开对方过于直接的目光。
“做什么……”
方青宜抓起架子上的毛巾,急匆匆擦干水,拿起衣服穿上。
闻驭没说话,一边解开衬衣纽扣,一边走向方青宜。他不等方青宜把衣服穿好,捏住方青宜下巴,将之推到墙边,粗暴地吻了上去。闻驭的舌头如同某种武器,撬开方青宜牙齿,在他柔软湿热的口腔里扫荡。方青宜被牢牢控在墙上,嘴唇张着,被迫不断咽下两人津液。他被闻驭凶狠的吻弄得喘不过气,肺部缺氧疼痛,难过地挣扎起来。闻驭把他双手一剪,翻到背面,他乳头蹭过墙壁,胯骨被掐得生疼。
感到闻驭把手从后面探入他私处,迫使他分开双腿,手指插入他耻毛,很用力地揉弄,方青宜浑身一颤,气息不稳说:“等等!闻驭……”
闻驭低下头,一口咬住他后颈,牙齿拔出来时,溅起红色的血珠。
“啊……”方青宜哀鸣一声,所有感觉神经瞬间失灵,腺体被Alpha撕咬的刺激令方青宜冷汗瀑下,颤栗不止。他双膝陡地发软,顺墙壁往地上滑,Alpha将他一把托住,抓着他臀瓣往自己跨间一撞,血脉盘结、紫红胀大的阴茎,从Omega柔软窄紧的小穴,不容抗拒地凿了进去。
方青宜失神地叫出了声。
闻驭箍紧Omega修长的裸体,充满凌虐之意,急遽地插入与抽出,整个行为如同今夜暴雨的延续。Omega穴内的嫩肉被Alpha的阴茎插得翻开又合拢、合拢又翻开,很快便红肿淫靡、汁液淋漓。
饱胀感填满腹腔,疼痛与快感如同两条交缠的蛇,往方青宜全身游走。方青宜意识混沌,脑子阵阵发空,浑身软得一塌糊涂,彻底沦为了Alpha性欲下的玩物。他连动弹的气力都殆尽,任由Alpha把他操得迷乱,肢体被摆出羞耻姿态,原本凹陷的腹部,不断顶出怪异的隆起。
闻驭并没有做太长时间,射出一次后,就停了下来,将方青宜抱进浴缸,给他清洗身体。洗好后,他用干净浴巾裹住仍然不住颤栗的Omega,抱起来走出浴室,放回床上。
方青宜如同受了伤一般蜷缩在床上,闭着眼睛,哑声说:“你发什么疯?”
闻驭没有回答。
闻驭这段时间很奇怪€€€€方青宜不是没感觉。自从那天闻驭很晚回家后,过去的一周里,两人一次都没做过。有时,方青宜感受到闻驭的信息素,那种浓烈的气息,让方青宜觉得闻驭是想碰他的。但是,不知为何,闻驭并没有碰他。
可是今晚,闻驭却突然以这样一种令方青宜心理上很难接受的方式€€€€Alpha控制Omega的方式€€€€强硬地上了他。
可悲的生理本能决定,对于像闻驭那样处在体能顶端的Alpha,如果闻驭想做什么,作为Omega的方青宜,根本无力反抗。
沉默许久,闻驭开口了,语调压抑而阴沉:“方青宜,我为什么不高兴,你真的不明白?”
闻驭抬起垂下的眼眸,看向床上的方青宜,直接把话挑明:“我没时间陪你约会,你就要找其他人约会吗?”
方青宜一怔,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色刷的变了:“你乱说什么!”
“乱说?”闻驭复述一遍,笑了笑,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那你就认为我乱说吧。”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下次再看到你跟他那么亲密……我对他就不会像今晚那么客气了。”闻驭一字一顿。
闻驭威胁的口吻,令方青宜不可置信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连声音都在发抖:“闻驭!你有病!我跟你多大,他多大,你他妈怎么说这种话?”
“他也是个Alpha。”
“这世界上有无数Alpha!”方青宜气得血液倒灌,“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无数Alpha里的一个!我要是想做什么,你管得过来吗?!”
闻驭一静,眸中闪过暗沉沉的戾气:“我管不管得了,你试试看。”
方青宜头皮都冷得发麻了。他瞪着闻驭,胸膛急促起伏,一个音节都从喉咙里挤不出来。闻驭没再说什么,回敬他一眼,从椅子上起身,在两人爆发更加激烈失控的争吵之前,转头离开了房间。
第58章 54
室内网球馆里,球鞋擦过地面的声响不绝于耳。
对面的Alpha打得异样凶狠,吊着穆成从这头跑到那头,从那头追回这头。一个半小时下来,穆成汗流浃背,手抖得拿不稳拍。
穆成冲闻驭比划一个休息的手势,气喘吁吁走到场外,拧开水瓶,咕咚咕咚喝空。闻驭坐在他旁边,放下球拍,也一言不发喝水。
穆成的家族在X国人脉深厚,作为中间方,穆家在闻驭的项目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抛开多年商业合作,穆成跟闻驭私交也很好,经常一起打球。两人平时交手,胜负基本对半开。今天闻驭不知哪里不爽,打红了眼,每个球都往死里扣,令穆成狼狈地满场追球。
穆成歇息片刻,把手搭在闻驭肩头,喘气说:“项目被卷进两党斗争,我确实也没想到……不过你放心,即使钻山打洞,我也会给你摆平。”
昨夜开完会,穆成特意留下,就想对闻驭说此事。他打听到X国大王子的私人行程,想从皇室下手。闻驭心不在焉望向窗外暴雨,似乎还有急事,没等他说完就走了。
闻驭垂眉,说:“不是项目的事。”
穆成笑了笑,抬手拍他后背:“那就是跟老婆吵架咯!”
闻驭被他打得上身往前一倾,神色静了静,没有接腔。
穆成一个咯噔,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撞在了枪口上,登时如坐针毡,借故尿急逃离了球场。
穆成刚走不久,闻驭的手机来了电话。
是一个海外号码,十分钟前已经打过两次。当时闻驭正和穆成在球场上,并没有听到。
闻驭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对面一个语速很快的男人说:“小恩跟我说,他联系你很多次,你都没有见他。”
闻驭一顿。
那天相遇后,一周里,段小恩的确又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问他要不要去咖啡馆,或到家里吃饭,闻驭都没有回应。
“我待会还要去工厂,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段之随以一种从小生活在海外,直接得令人不适的语气说,“闻驭,你跟小恩可能复合吗?”
段小恩就罢了,段之随竟也跑来问这样的问题,闻驭原本就很糟糕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他脸色发冷,阴恻恻反问:“你脑子有问题?"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
段之随并没有因闻驭的回呛生气,他停顿几秒,压着语速说:“小恩想回国,我本来是反对的,但我了解到K市有位顶级的呼吸科专家,我跟那位专家取得了联系,打算带小恩一道去看病,这样也满足了他回国的意愿。”
段之随的话出人意料,闻驭皱起眉头。
“你也知道小恩有哮喘吧,”段之随继续说,“近一年,他的哮喘比以前严重了很多。前些日子,有次他哮喘发作,当时我就在楼下,他在自己卧室。他发作时,没有用药、也不呼救,我上楼取东西,才发现他状况不对。”
“要是我没上楼,后果不敢设想。”
“段之随,”闻驭沉声打断,“他既然是这种情况,你不该让他一个人回来。”
“你说得对,”段之随叹气,“可是我都要跟他上飞机了,万象那边的工厂突然发生事故,好几个工人重伤。我只能临时改签机票,赶去现场处理。我目前还在万象,处理好这边的事,就会飞过来,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即使小恩任性,也请你考虑他的状况,不要太决绝。”
铃声响起,在厨房忙碌的Beta青年慌忙应一声,擦掉手上水渍,奔去开门。
房门推开,一位个子很高、眉目英俊的Alpha立于门外。
Alpha头发打着发蜡,穿质地高级的西服,连领带也系得一丝不苟,像刚结束某场正式工作,便直接赶了过来。
段小恩握着把手,怔怔注视眼下一刻的闻驭。三年不见,闻驭的气场比以前更加强大、锋利,压得人难以呼吸。
“……快进来吧。”段小恩脸红了红,从鞋柜取出一双新拖鞋,放到闻驭脚边。
闻驭换了鞋,不等他收拾,段小恩就弯下腰,帮他把皮鞋放好在鞋架上。随即他踮起脚尖,要帮闻驭解领带。
闻驭后退一步:“我自己来。”
段小恩动作顿住,嗯一声,轻轻收回手。
段小恩租的房子就在他接手的咖啡馆附近,步行不到一公里,是套面积不大的公寓。他把房子打理得很整齐,窗台摆满多肉植物,桌子与玄关插一把盛开的鲜花。
很快,段小恩从厨房端出四菜一汤。他点燃一根蜡烛,柠檬与佛手柑的清香轻缓弥漫。在烛光下,段小恩形状柔和的眼睛愈显温婉。
闻驭夹起菜,一言不发吃着。段小恩紧张问:“好吃吗?”
“嗯。”
“那就好,我好久没做这么多菜了,怕没做好。”段小恩松口气,“你工作那么忙,总顾不上好好吃饭,多吃点吧。”
闻驭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段之随给我打了个电话,”闻驭看向段小恩,“他说与本市一位呼吸科专家约好,要带你去检查,他临时处理工作没过来,你自己并没有去。”
段小恩脸色一白。
“为什么?”
烛火映照下,段小恩眸光摇晃,双手抠弄桌布,半晌,颤声说:“我很害怕,不想一个人去……我受够了医院。”
“好啦,不说这些了,”他摇头笑笑,“吃饭吧。”
闻驭盯着他,眼神极深,眼底情绪难以辨认。段小恩心中一惊,皮肤如被针扎般细密疼痛。几年前,他觉得自己很了解闻驭,可这一瞬,闻驭给他全然陌生的冷漠感。
段小恩几乎被闻驭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
“在段之随过来之前,”他听见闻驭语气模糊地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惊蛰一过,春意萌发,草木染上新绿,天气一日日暖和。
闻驭一路都在不停接打电话,处理工作事务。段小恩做检查前,助手提醒他摘除身上金属物品。段小恩取下耳钉,递给正在听电话的闻驭。
闻驭接过耳钉,突然发现,手里这对银色耳钉,还是多年前,他送给段小恩的生日礼物。
段小恩已经随助手进了检查室,闻驭靠在走廊,脑海里浮现往事。
两人变成恋人,就在他送段小恩生日礼物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段小恩非要去酒吧,几杯酒下来,喝得晕晕乎乎。闻驭带他回去,他一把搂住闻驭脖子,死死搂着,眼泪簌簌滚落,不断亲吻闻驭面庞。
“我喜欢你啊,闻驭,”他泣不成声,“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在很长时间里,闻驭保护段小恩,将之当亲弟弟一般照顾。但那一天,闻驭意识到,他与段小恩的关系,不可能再维持过去的样子。
他接受了段小恩的告白。只是,两人的恋情,远没有预想的顺利。
段小恩情绪很敏感,总为自己是Beta而自卑,尤其闻驭接手家业后,他的不安急遽放大。无论闻驭做什么,都不能使他紧绷的神经放松。段小恩甚至动念,跑到国外进行改造性别的手术……那次,闻驭忍无可忍,与段小恩爆发了激烈争吵。
“小恩,你是Beta有什么问题?强行把自己改造成Omega有意义吗?”
“因为你是Alpha!”段小恩哭喊,“Omega可以被你标记、可以在易感期安抚你,可我做不到!我是个Beta男性,很难受孕,不像Omega,不关男女,总能轻易地拥有孩子!”
“这些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