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好快。”江新停嘴里全是风,胸腔里也是,感觉在天上飞奔,“我一定特别特别爱你。”
“在风里爱你,海里爱你,雪山上爱你,一年四季,整个地球5.1亿平方公里,都爱你。”
江新停的笑声好亮,每一个字都是一片花瓣,扬出去,举目皆是。
路过一个村庄停车休息,程思稷点一根烟靠在车边看江新停拍照,镜头凑过来,江新停用前置摄像头将两个人框住:“宝宝,快说茄子。”
程思稷夹着烟失笑,眼下的卧蚕浅浅的。江新停趁机摁动快门,定格的照片里,程思稷头顶留有一对江新停的手指比出的兔耳朵。
风吹云动,太阳从绵白的云朵后面探出来,光线打在落叶上,一时间红绿斑驳。江新停忽然指着远处一座被山茶花掩映的很有英格兰田园风格的尖顶建筑:“那边好像是一座教堂。”
程思稷将烟掐了,跟江新停一起往那边走。
布道的牧师正在做礼拜,四面静谧,两个人就立在门外耐心等候。过了好一会,那个棕色头发的牧师站起身回过头,目光落在二人指间的戒指上,眼底流露笑意:“二位需要仪式吗?”
江新停有些犹豫:“我们……我们其实已经结婚了。”
“仪式不一定是某个特定的时间点才可以,只要你们的心灵需要。”牧师了然地笑笑,“上帝不会介意,多听几遍你们相爱的祷告。”
没有给江新停婚礼,对程思稷来说一直是个遗憾。他应下这个提议,牵起江新停的手:“那麻烦牧师了。”
二人在布道台前站定,暖黄色的光透过漂亮的花窗,披挂于他们肩头,牧师打开经文开始做宣召。
“二位经上帝指点来到这里,并在此结合。在上帝的见证下,Mr.Cheng,你是否愿意同他相偕一生,无论生老病死?”
程思稷揽住江新停的手臂收紧:“我愿意。”
“Mr.Jiang,你是否愿意Mr.Cheng成为你唯一合法的爱人,你将永远爱他,忠诚于他?”
“我愿意。”江新停眼睛亮亮的,教堂五色玻璃的光斑投进他的眼底,绚烂夺目。
他们经此承诺,由生到死,再不分离。就算生活的琐碎如骇浪般压至,他们也将做自己的浮木,建立两个人共同的岛屿。
牧师点燃蜡烛,微笑抚掌:“You may kiss the groom.”
两个人就在神像下虔诚地接吻,接受神€€降临的祝福。出门的时候程思稷压下树枝,摘一朵半开的山茶花别在江新停的胸前,又将牧师给的喜糖剥开一颗,塞进他的嘴里。
“新婚快乐。”程思稷说。
太妃糖的口感生出绵软的甜,江新停从舌苔到心脏都像泡在蜜罐里,他挽着程思稷的手,踏在潮湿清冽的风信子花丛间的小路上:“程先生,结了两次婚了,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喜欢。”
他是真的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大声地说爱你,说爱你爱得要命,爱得要死了,这些程思稷难以想象。但是。
“其实也不算完全没说过。”程思稷回答,眉眼沾染温柔笑意,似是陷入回忆,“大概是14年的夏天吧。我在外面应酬,给你发过一条微信。”
他当时在参加一个关于“唯爱永恒”的主题慈善酒会,主持人让大家掏出手机向最爱的人表达爱意。程思稷一贯是不吝浪费时间配合这种主办方的小活动的,但那天罕见地一反常态。
这样一说,江新停倒是有些印象。
那天洗手间的灯泡坏了,他正踩在凳子上换备用灯泡,看到置于洗漱台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收到一条微信。
他用手腕蹭去额上的汗,从椅子上蹲下来捞起手机。
程思稷说:“有点糟糕,刚刚不小心吃了一瓣橘子。”
江新停早已习惯程思稷溏€€€€里在乏味的局中,分心和他分享这些无聊小事。他手指簌簌地敲击:“很难吃?”
“不是。”
江新停正要打字回复,看到上面正在输入,于是又停下来,在等待的间隙伸直手臂扭紧了灯泡螺纹的最后一圈。
暖橙色的灯泡倏地亮起,此时新消息进来,程思稷写道€€€€
“太甜了,让我很想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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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换灯泡的日常琐碎与浪漫的爱意是同时发生的,我很喜欢将对婚姻的设想包容在这一幕里,也将行文停在此处。
这是一本悲欢离合都很简单的破镜重圆小故事,有一些琐碎,一些日常,我希望它让人会想到没来得及更换的餐桌花束,嗑开的瓜子,点燃的灶,潮湿的砧板和运行的洗碗机。
希望小程和小江的喜怒哀乐、辛酸甜蜜都可以温暖到你们,谢谢大家的喜欢,还有两篇超甜超圆满的番外,尤其是最后一篇番外看完这个故事就完整了。希望大家再等我一下,周末就会掉落。还有一些闲话放在微博,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看。
下一本开《暗癖》,一个关于窥视与狩猎的故事,张力拉扯满载,非常需要大家去隔壁点点收藏,希望下一本还可以遇见你。
第44章 番外一:电影院
3月份江新停生日,很早和程思稷约好看电影。
天大的事都立刻往后靠。程思稷顺着江新停的一切想法,但不理解的是,本来他想包场,被江新停拒绝。
“看电影就是要在电影院,和很多人一起看啊。”江新停认为。许多对情侣在隐秘的黑暗中细细碎碎讲小话,可以看到别人手里端的是热可可还是冰可乐,退场时所有人不约而同聊剧情的好坏,有别人一起笑或哭的时候,自己会更能共情。这才是精髓。
否则的话,跟在家里的影音室看投影有什么区别。
照例是江新停先到,买好爆米花,自己买了可乐,然后给程思稷挑了冰美式。空气里弥漫热烈的焦糖气息。
程思稷踩点到达,其实也没让江新停久等,但还是说了抱歉,还给江新停带了花,一束新鲜的香槟玫瑰,用牛皮纸包着,不是特别大的一束不太碍事,正适合逛街时捧在手上,向世界昭告他们爱情的甜蜜。
检过票坐好,是倒数第二排,程思稷回过头看一眼,人不多,最后一排没有人。
“会不会有点远?”程思稷将饮料一一摆好,看江新停往嘴里塞进一枚金黄的爆米花,嚼出脆响,于是自己把脸贴过去。
江新停再取一颗,跟往游戏机里投币似的往程思稷嘴里塞,然后摇头:“电影院看电影往后坐比前面好。”
最后一个顶灯熄灭,龙标出现,电影正式开始。
美国的大片,特效挺炸,江新停眼睛瞪得很圆,眸底映出极亮的屏幕。
看到后半场有点累,江新停向程思稷靠去,程思稷将中间的扶手抬起来展一展肩膀,将对方搂过来,下颌被江新停的发顶轻轻扫弄。
“后面好像有点没意思。”江新停压低声音说,“那个反派有点降智。”
程思稷扬了扬眉,在开口询问之前,江新停解释:“降低智商。”
他网龄十五年起步,程思稷没时间网上冲浪自然比不上,有时候需要他解释一些新潮的词汇。
之前程思稷一直以为“yyds”“nsdd”“u1s1”都是些什么隐秘的游戏黑话。后来江新停告诉他之后,他觉得不能理解。就四个字,打英文也得打四下,现在输入法联想也很敏捷,为什么要费劲切换成拼音首字母。
江新停觉得好玩,但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后来干脆不解释,按头让程思稷吃安利。
“srds,宝宝,你不觉得这样聊天很酷吗?”
“……不觉得。”
“这就是代沟吗[叹气.jpg]”
“xswl”
“?为什么要笑”
“不是心塞捂脸吗?”
“……是笑死我了。”
无所不能的程总裁也有搞不明白的事,这让江新停觉得很有意思。
又看了一会,江新停有些昏昏欲睡,他昨天刚从国外回来,还有点时差没倒过来。程思稷本来心思也不在电影上,垂下头亲亲他的眼皮:“不看了?”
“嗯。”江新停小声说,嘴里含含混混的。
“那走吗?”
“不行。”江新停有点醒过神,“买了票的,不走。”
来都来了,不能亏。程思稷有些失笑。
江新停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有些撒娇的意思:“头有点疼,给揉揉。”
程思稷抬手环过脖颈绕到另一侧给他按太阳穴,他的手带着恰到好处的热度,袖口不时浅浅蹭过耳垂,江新停舒服地闭了闭眼,有些心猿意马。
“腰也坐得难受。”
程思稷的手下移,贴在靠背和腰脊的罅隙间,轻轻揉他的腰。腰肌纤韧,在掌心弹力充沛,再往下,是突出一些的坚硬尾椎,然后自这里线条逐渐变得温软,积蓄出来滚烫的热度,再下面是tun部。
江新停喉结滑动,突然背手攥住了程思稷的手腕,行为是阻止,但眼底已经有些泛潮了,前面被花束遮挡的地方也反应剧烈。
程思稷将系在肩颈上的针织外套解下来搭在他的腿上,将他搂紧,给予他可靠的支点。
此时程思稷不得不承认,电影院和在家里的影音室确实不一样。在家里想的话,直接勾着人就可以滚到地毯上,很自在但远没这么刺激,和折磨人。
手在外套下面缓慢起伏,有人突然起身从后排路过时,他们就停一会,装作相拥观影的模范情侣。那一点背着人的心思,使得手部的动作精密又隐蔽,幅度很小却引来神经的紧绷和浑身的痉挛。
江新停将嘴唇压在程思稷的脖颈上小声地喘,实在克制不住的时候就咬他包裹动脉的颈侧上那一点软肉。尖锐的犬齿磨得程思稷身体发硬,脑子里都是木的,只有被最原始的欲望驱使的动作。
在到达之前,程思稷忽然停下,江新停脑子里的那根弦快要绷断了,一口气吊在半空,难耐地闷哼了一声。
“还要吗?”程思稷用气音在他的耳廓边说。
“嗯,要的。”江新停说,“求求你……”
“我是谁。”
“宝宝。”
“错了。”
江新停已经没办法思考正确答案,他将手伸进衣服下面想自己来。结果被程思稷大一圈的手掌包裹在掌心,引导着一起握住,禁锢着不让动弹。
汗水滑腻,热度攀升,羞耻的姿势更引起冲动。虽然相贴的那面是自己的手,可跟自己来的感受截然不同,程思稷带动的节奏完全未知。
江新停有点要哭出来:“老公。”
程思稷满意了,亲一亲他的耳垂:“生日快乐,小麒。”
被唤着小名给予生日祝福的那种神圣感与此时所作所为的羞耻感凶猛地撞击在一起,动作的幅度突然加大,江新停喉头猛地泄出难以自抑的哼声,好在被瞬间吻过来的程思稷含进嘴里,只留下剧烈的喘息。包扎花束的纸张受到碾压发出细碎的轻响,焦糖的甜在二人口腔里弥散。
“舒服吗?”程思稷问他,在黑暗里用纸巾擦着他的指缝,江新停有点不好意思,说是说程思稷主动给的,但还不是他勾着人家揉脑袋又揉腰,故意钓着人家,其实自己也喜欢得不得了。
“嗯。”江新停提起花束,用玫瑰的花瓣遮住红潮未褪的眼睛,很小声地说,“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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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篇超级圆满的,明天见。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