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拿起手机,想找人说一说,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找谁好。
而且,他不是那种习惯和人倾诉的性格。
所以江眠最终只是拍了一张海面的照片,发到了动态圈里。
今天的太阳不算大,却恰好灿烂。
阳光将海面照得波光粼粼,迎面吹拂而来的海风带着湿热感。
这边附近是一个港口,这时候正好有大船靠岸,发出「呜呜」的鸣笛声,听上去一切岁月静好,安详又和平。
江眠的手肘撑在栏杆上,看着评论区逐渐多起来的点赞和留言,心里还是闷着,脑海也仍旧很乱。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忽然发现这么多年的梦想和目标,与自己想象中的不相符后,江眠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易深:(赞)江律摄影好技术】
【周雨慧:这拍照技术比陈易深好多了】
【左遥:诈尸了?】
……
江眠收了手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后,被太阳晒得有点烫了,才准备回去。
然而他才转身,脑袋上就有一片阴霾笼罩下来,替他挡住了八月末的灼热。
江眠微怔,一抬头,对上了陈故含笑的眉眼:“江律,看风景也不喊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江眠有点懵:“你怎么在这儿?”
陈故悠悠道:“本来就在这附近买颜料,正好看见你的动态,就想问问你吃饭没,要不要一起。”
江眠确实还没有吃。
而且在陈故提到这个字的时候,江眠的肚子还很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江眠倒没有不好意思,只是问:“吃什么?”
陈故扬眉,似是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上班?”
江眠看了下表:“两点,还有一个半小时。”
但是这个点很多人在附近吃饭,都是打工人。
“那吃点快速的西餐?”陈故想了一下:“来的路上看见有咖啡店,里面有三明治。”
江眠知道那家,毕竟他做兼职都这么久,在南界也生活了这么多年,基本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好。”
两人下桥,江眠又看了眼陈故打在自己头顶上的伞。
他还没说话,陈故就随意道:“来的路上顺手买的,怕你中暑。”
江眠一顿,慢慢道:“我没那么娇弱。”
陈故点头:“我有。”
江眠:“……”
陈故偏头低眸看他,一脸无辜:“我怕我要在这大太阳底下陪你站到你上班,要是没把伞,那你今晚就得为中暑的我负责了。”
江眠:“。”
他也没让陈故来吧?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这片阴凉挡住了过于燥热的阳光,还是因为这一下插科打诨,总而言之,他乱七八糟的心绪就这么平定了下来。
两人中间始终保持着两拳的距离,故而肩膀难免还是会被太阳照到,晒还是有点晒的。但江眠却能在这把伞下闻到一点属于陈故身上的味道。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有点独特,但是很好闻。
像是之前去画展里闻到的油画味,大概是因为陈故画画,长此以往侵染上的吧。
有点……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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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家咖啡店离这儿不远,都不需要过马路,走过一条小巷就到了。
劳累了一天的社畜很少会有人选择在中午喝咖啡吃三明治,所以咖啡店的人不多。
江眠要了杯焦糖拿铁玛奇朵,然后要了一个芝士三明治。
陈故和他口味差不多,只是还追加了份牛排和意面。
还在这家咖啡馆都有。
陈故:“上次就想说了,你会不会吃得太少?”
江眠闻言,瞥了眼陈故结实得有点像健身教练的小臂,慢吞吞道:“我不练的。”
他嫌那些累。
两人还是找了角落坐下,话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你多少斤啊?”
江眠想了想:“去年年尾体检是101?”
他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身高体重,所以一般不是体检都不会去测。
陈故笑了下。
江眠这个体重,他单手就可以把他扛起来。
所以陈故意味深长地点了句:“偶尔有空还是可以练练的。”
他玩笑道:“不然哪天台风,我怕你会被吹着走。”
江眠不擅长接玩笑,有时也分辨不出来对方是不是玩笑,故而他语气认真:“所以我台风天一般不出门。”
陈故没觉得他呆板,反而低笑了两声。尤其是对上江眠略有不解的视线时,他眸中笑意更深。
江眠大概是不知道的,他这副模样,看着又乖又「靓」,让人想要欺负。
“那你以后工作了,总不能不出门吧?”陈故偏头,冲他发出邀请:“就算不练肌肉,锻炼锻炼身体也还是有必要的。”
江眠算了一下今年上半年自己有多少次小病,也觉得陈故说得对。
可……
江眠微抿了下唇,稍低眉眼,神色露出了几分犹疑。
陈故察觉到他的情绪:“怎么?还有故事?”
“也不算。”江眠嘀咕了声:“我不喜欢健身房。”
因为会有人来和他搭讪,还不是女性,是同性。
他知道有些人没有恶意,但江眠不擅长应付这些,也不想应付这些。
他的世界小小的,人际关系很简单,他也很满足现状,不想打破。
“可以去夜跑。怕不安全的话,我和你一起。反正我也总是会去夜跑。”
“嗯。”
江眠还是很迟疑:“再说吧。”
陈故哪里看不出他就是有点不想动,故而轻哂了声:“懒虫。”
江眠微怔。
他望着桌面上陈故的倒影,心想好像有点越界、过于亲昵了。
但其实从陈故打着伞来桥上找他的那一刻起,那个朋友的界限好像就模糊了。
江眠很聪明。他知道陈故对南界不熟,因为陈故去哪儿都要导航,可他却能够凭借着动态的一张图找到他。
要么就是问过人,要么就是用地图查过,但无论是什么,这个举止都有些刻意。
只是江眠没想明白陈故的目的。
哪怕他的神经在不断地向他报警,可要究其源头,又成了一片茫然。
难不成他跟陈易深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假,只是为了进一步打消他的警惕,更好接近他?
江眠觉得不像。
那陈故为什么要……
江眠想不明白。
等服务生端着餐盘把咖啡和午餐一次性上齐后,陈故才悠悠问:“你真的只吃这么点就可以了?要分一点给你吗?”
“不用。”江眠摇摇头,稍停了会儿后,难得多解释了句:“我没什么胃口。”
陈故扬眉,没流露出太多情绪让江眠不自在,只用轻松的语气问:“心情不好?”
江眠不习惯的事有很多,其中像人倾诉就是其中一条,而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也是其中一条。
可要他做到像他爸江聊一那样滴水不漏八风不动,他也还不行,毕竟才十九岁,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
所以江眠只是没有吭声,咬着温度刚好的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吃着。
但陈故却没有识趣的不问。
他轻笑:“是工作上的事?我听说过,律师是有保密义务的。”
陈故说得没错,而且这也是一个很好让江眠把他的关心堵回去的借口。
于是江眠点了头。
陈故就在他的点头下笑得更加灿烂:“那我猜猜,你不用回答。”
江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