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江眠就知道他又犯病了。
于是江眠捏着梳子主动问:“要抱吗?”
令江眠意外的是,陈故只是停了半秒,就摇了一下头:“你继续。”
江眠有点不确定,但还是继续帮他梳头发。
他觉得陈故今天好奇怪。
平时要是犯了病,一定第一时间就要抱要亲,还得像膏药一样黏贴在他身上才行,但今天不仅没有,在江眠说好了后,陈故还去洗了个头。
江眠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但更多的是不能理解:“你这是在干嘛?”
陈故边拿毛巾擦头发,边垂眼看他。
他眸色幽深,与其说是看江眠,倒不如更像是盯着。
叫江眠的脊背都炸寒,有种被什么巨型蛇类给缠上了,蛇信子还在他的颈后游走的可怖感。
偏偏陈故的语气凉凉的,带着些幽怨:“你不是嫌我太黏人了么?”
被他盯得浑身不适应的江眠:“……”
他慢半拍地想起之前陈故有次犯病时他表达了想要帮他治好的一点念头,就被陈故给掐灭的事。
他以为那件事在陈故说出那种话时就该结束了,毕竟江眠也没有再坚持,可陈故……他一直记着,还找到了时机给江眠下套。
睚眦也不过如此。
江眠能够猜到陈故想干嘛。
他想让他主动说出不嫌他黏人,想让他主动表示他不会再想给他治病的事。
江眠当时的缄默,并不能让陈故安心满意,他想要得到确切的回复和答案。
……太没安全感了。
江眠在心里叹气。
他觉得陈故现在已经不是没有安全感了,他这完全可以说是安全感为负数。
即便江眠再怎么证明也没用,他不仅要每天确认当下,还迫切地想要知道未来。
江眠其实在第一时间是不太理解。
因为在他看来,陈故真的很优秀。
他优秀到江眠有时候都会想陈故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
想不明白,猜不到。
江眠觉得自己也没有哪里能吸引人的点吧,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算得上朋友的就只有陈易深和左遥,周雨慧还是因为陈易深的关系所以才玩起来、玩得好。
但当江眠起了这样的念头时,他就觉得他好像明白了。
他会这样想,那陈故是不是也会这样想?
毕竟陈故好像……连像陈易深那样的朋友都没有。
关于这点,陈故倒是没有跟江眠说,是江眠自己猜到的。
因为陈故说没人给他送过祝福,而且在陈故身边待了这么久,江眠也没见他和谁有过联系。
除非是有关画展的事,不然他都不用摸手机。
€€€€
陈故想听,江眠就说。
“我没有嫌弃你。”
他在极度危险的感觉中,没有后退一步,只是迎上了陈故的视线,认真而又缓慢道:“我要是嫌弃你的话,就不会来这了。”
陈故很浅地勾了下唇,其实病痛已经折磨得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江眠扯进怀里,黏着江眠,最好能拿胶水把他俩永远地捆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可是还不够。
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陈故忍着冲动,装作没什么波澜的模样又说了句:“可你背着我偷偷联系了医生。”
江眠一顿。
他和陆宋都是叮咚聊的,聊的时候陈故也不在他旁边,他也没跟陈故说这事,陈故为什么会知道,显然就是翻过他手机聊天记录了。
其实对于这事,江眠不是很在意。
和陈故在一起前,他就做好了准备。
他看得出来陈故的占有欲究竟有多么恐怖,而且本身陈故翻他手机这件事,江眠就是默许的。
他由着陈故在他手机里留下指纹,方便解锁,也随便陈故碰他手机。
陈故既然想看,那就看好了。
江眠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有点问题。
因为在看到陈故翻他手机的时候,他不会有半点负面情绪,反而会觉得陈故真的好喜欢他。
“如果我真的是偷偷联系的,那就不会让你看见。”
江眠冲他伸出手:“我没有删除也没有清空。”
陈故被他说服了,但又忍不住多问了句:“男的女的?”
“一位女士。”江眠没有半点脾气:“是一个姐姐吧,我哥的朋友的结婚对象,有孩子了。”
陈故心说江眠的用词真的好官方。
他翘起嘴角,却还是没有握住江眠的手,继续折磨自己:“江眠……”
陈故话还没说完,江眠又难得加快了语速补了句:“我找她不是为了给你治病,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他皱着眉,不大高兴的样子:“我不喜欢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弄不明白。”
陈故:“……”
很符合江眠。
他终于握住了江眠的手,一把将江眠扯进怀里,用力地抱住。
陈故的伤前几天就开始有点脱痂的架势了,江眠也终于没有再把他当易碎品对待。
他由着陈故收紧手臂,力度大得江眠怀疑下一秒就要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陈故的头发还在滴水,而且因为刚洗完,他抱过来时,有发丝顺势贴在了江眠的脖颈上,冰得江眠一个激灵。
明明一切都是陈故在故意算计,他却还要委屈:“眠眠。”
他垂首把脸埋在江眠的头发里:“我好难受。”
江眠想抱他,但只能勉强抬手把手放在他的腰上。
陈故呢喃:“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话倒不是装的。
在他看见江眠和陆宋聊天时,陈故真的以为江眠是不要自己了,所以想找医生给他治好,这样就可以甩掉他。
江眠有点无奈:“没有。”
陈故又哼唧:“我真的好难受。”
江眠不知道为什么,直觉有点危险,可他又想不明白哪里还有问题。
所以江眠只能沉默。
随后他就知道了。
因为陈故又低声说了句:“我好像没有好。”
江眠掀了掀眼皮,心里的警钟开始咣咣响。
陈故恂恂问:“可以亲你吗?”
陈故犯病的时候的确很喜欢问,无论是抱还是亲,都会问,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江眠还是点了头。
于是吻就直接落了下来。
陈故的唇大概是因为洗了头,被水浸了有点冰,贴上来时江眠差点想躲,但对上陈故沉郁的、仿佛洞悉到什么的目光时,登时不敢动了。
……他只是在冬天被冰到了的本能反应而已啊。
陈故吻得很重,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江眠确信他的吻技不好了,因为昨天他被陈故拉着看了部国外的同志片,亲起来的画面很唯美,看着很缠绵,分开后也不至于像他这样。
他跟陈故说,陈故就可怜兮兮地说那他练练,最后吃苦头的还是江眠。
因为陈故根本不会克制。
但这次这个吻很短暂。
虽然打扫了战场,却不像之前那样非要勾着江眠到像是要把江眠的心脏都给捞出来。
然而却并不代表这个吻结束了。
因为陈故已经滚烫湿润了的唇还在往下走。
滑过了江眠的喉结,惹得江眠浑身绷直到微颤,然后又侧了侧。
江眠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颈侧一痛,甚至痛到让他拧眉了,可还没等他推开陈故,就传来了一声过于暧昧的声音。
江眠半靠在墙上,在水汽氤氲中,瞥见陈故抬起头来,露出了他的脖颈。
江眠就扫了一眼旁侧的镜子,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被自己颈侧留下的牙印给烫红了指尖。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
明天见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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