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6章

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程让一次就成功了,陆斯闻见此便笑了:

“你现在怕是比我的技术还要好。”

扎针是护理专业的课,陆斯闻和程让当年都是临床,这些都是他们当时去选修的,陆斯闻工作以后虽然成了医生,但扎针这回事有了护士,他倒是一年也难得扎一次。

程让没回应这句话,贴好胶布,又细心的放好他的手,调好流速。

没人说话其实并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再熟的朋友也还是有没话说的时候,可程让总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总是会觉得不太自在,陆斯闻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闭上了眼睛,像是要睡。

陆斯闻眼睛不过闭了几秒钟便又睁开,刚想开口让他回去,可话刚到嘴边便神色一怔,程让的反应跟陆斯闻差不多,甚至比陆斯闻还要显得尴尬一些。

大城市的酒店都不一定能保证隔音问题,小县城的隔音就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这本没什么,夜深人静睡觉就好了,可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做运动,那一声声暧昧的声音隔着一道墙清晰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

第7章 “把衣服脱了。”

程让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起了身,脸上的窘迫和想逃是遮掩不住的,可他也没忘记陆斯闻还需要人照顾,只是暂时想离开这个房间:

“我,我出去买瓶水。”

说完就离开了,连给陆斯闻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陆斯闻看着程让离开的背影静默了许久,终是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即便是三伏天却也是难得的凉快,程让就站在宾馆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空无一人的雨中街道抽了一根烟,然后开始后悔自己这一连串的反应。

有必要吗?有必要这么草木皆兵吗?那些过往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纵然已经过去却并非不堪。

他和陆斯闻算得上是和平分手,更何况如今陆斯闻的身边现在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他何必这样让自己别扭?他没有想和陆斯闻复合的意思,他也没有喜欢这个人,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的呢?

陆斯闻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吗?如果发现了,他会怎么想呢?

程让不知道,他们已经那么久没有见过,即便是重逢后,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才几个小时,他不知道陆斯闻还是不是多年前的性子,他已经和这个人分开得太久太久了。

只是再久程让也得重新回去,出门的时候陆斯闻已经昏昏欲睡,虽然说拔针对他来说没有难度,可万一他睡着了呢?空针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让站在楼下大概计算了一下男人大概需要的时间,觉得隔壁房间总该完事儿的时候才回了宾馆,顾不得太多的叫醒了值班人员,买了两瓶矿泉水,最后在值班人员敢怒不敢言的视线中迈步上了楼。

路过隔壁房间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暧昧的声响了,程让放了心,迈步回了陆斯闻所在的房间。

意料之外的,陆斯闻还没有睡,听到门响视线就从手机上挪了过来:

“回来了?”

或许是他刚才想了不少从前的事情,所以在这一刻,陆斯闻这么对自己说话的时候,程让有一种他们回到多年前的错觉,每一次自己回来晚了,不管什么时候陆斯闻总是等着自己的,说一句‘回来了?’然后询问自己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就连浴室里的换洗衣物都早已经准备好了。

但,那都是过去了。

“嗯。”程让还是有些尴尬,很轻地应了一声看向了吊瓶,还剩下不到1/3.

程让看向吊瓶的时候陆斯闻一直在看着程让,在程让走过来准备坐下的时候,陆斯闻出声拦住了他,说了一句让程让几乎又想逃离房间的话。

“把衣服脱了。”

程让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斯闻,陆斯闻迎视着程让的视线,坦坦荡荡,他就那么任由程让看着,任由程让不理解,然后在程让无法接受想要逃离的时候才淡淡出声:

“椅子砸在后背不疼吗?我看看。”

程让还是没有立刻回神,又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陆斯闻说了什么,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说:

“没事,不疼。”

“我刚才也说没事,你怎么不听话还非要送我去医院?”陆斯闻看着他:“我不勉强你不去医院,至少让我看看。”

程让没应这句话,直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虽然没说话,可肢体语言很明确,明确地告诉陆斯闻,他不准备这么做。

如果是多年前的陆斯闻,遇到程让坚定的事情早就妥协了,就连分手的时候都一样,他舍不得勉强程让的,什么事情都舍不得,就连程让也以为会不了了之。

一样的妥协,一样的会给彼此保留一个体面,可他们毕竟分开了太多年,以至于他们早就不是最为了解彼此的那一个。

所以程让也没想到陆斯闻会坚持。

“我缝了针打着吊瓶,你想让我下床去跟你动手?”陆斯闻的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模样:“我看看。”

程让试图用玩笑化解:“陆斯闻,你打不过我。”

“嗯。”陆斯闻坦然的承认这一点:“所以我现在下床走过去的话,你是准备跟我动手吗?”

程让怔了一瞬,看着陆斯闻,陆斯闻没有丝毫的退让,甚至又问了句:“要动手吗?”

程让没回答,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斯闻却没有再等,直接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看在我们朋友多年的份上,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我不想半夜还要去缝针。”

见陆斯闻是认真的,没开玩笑,程让就怂了:

“你别……”

陆斯闻停下动作看他:“嗯?”

程让错开了陆斯闻看着自己的视线,静默几秒钟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地从椅子上起了身:“我脱。”

他没见过强硬的陆斯闻,第一次见,就招架不住。

背对着陆斯闻,程让脱下了上衣,没完全脱下,就是露了个后背给陆斯闻,他以为只是让陆斯闻看一下确定没事,可准备穿上的时候陆斯闻却又叫停了他:

“还没好。”

脱都脱了,脱得时间长短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这一次程让只犹豫了两三秒的时间,就又一次把T恤撩了上去。

“走近一点。”陆斯闻说。

程让静默几秒,往后退了一步,直至腿弯和床沿碰上。

“青了。”陆斯闻的语气没有任何别的情绪,正经的像是一次他最寻常不过的问诊:“我摁一下,别紧张。”

虽然是提前打了预防针,可当陆斯闻的冰凉的手指碰触到皮肤的时候,程让还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他也不想,可后背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敏感带是这里,可自从陆斯闻知道之后,每次亲密他都要碰这里,姿势也喜欢从后面来。

程让不想和那些事情联系起来,那很怪,很尴尬,也很不应该,但他控制不住,陆斯闻一碰他,他就条件反射地想要逃走。

“别动。”陆斯闻察觉到他的反应,说:“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怕?”

程让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陆斯闻的一句‘别动’就像是把他定住了一下,就那么站着任由陆斯闻的手指在后背转了一圈。

太折磨了,每一秒程让都觉得要受不住,在他终于要迈开脚步的时候,陆斯闻却刚好在这一秒收手:

“面积不小,还是去医院看看做个x光片,就怕伤到内脏。”

程让把衣服穿好,放了下来:

“没事,就是皮外伤。”

陆斯闻看着他不说话,程让转过身看到他这个眼神,笑了笑:“真没事,我挺惜命的。”

今天晚上已经勉强了程让一次,再勉强就连陆斯闻也不能保证两个人是不是还能平和地把这个晚上过完。

“你心里有数就行。”

程让嗯了一声重新坐下了,陆斯闻也闭上了眼睛像是要睡。

一开始程让不敢看陆斯闻,一直坐在那里看手机,可他不爱玩手机,对游戏也没兴趣,能在这个时间点陪程让聊天的更是没有,所以程让也只是坐着,除了问了周柘一句他的身体状况之外,再没什么可做的了,翻来覆去把每个APP都逛了一遍又关掉之后,视线不知怎么就落在了陆斯闻的脸上。

他就那么看着陆斯闻,睡得那么安稳的陆斯闻。

曾几何时陆斯闻也很喜欢这么看着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每次自己醒来陆斯闻只要还在床上没起,程让总能迎上陆斯闻看着自己的视线,就算分手了,就算那段感情曾是自己的不得已,但程让也不得不承认,承认和陆斯闻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他觉得最可靠的日子。

可靠到他确定自己不管朝着哪个方向倒下去,陆斯闻都能接住自己。

只是那样的日子是程让不要了。

自己离开之后陆斯闻的生活应该还算不错吧?他成了最想成为的医生,完成了当初的心愿,光鲜亮丽,身边也有了相互陪伴的人,这是不是可以证明,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离开是对的。

是对的,一定是对的。

程让承受不起错误地代价了,他还不起这十年。

程让离开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陆斯闻没有醒来过,不管是拔针还是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或者说是用手去探他的体温和离开的脚步声程让都做得小心翼翼,唯恐惊扰到了睡着的陆斯闻。

可是程让并不知道,在他关上门的时候陆斯闻就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都是清明,没有半点睡意,就好像他也和程让一样,也是一夜没睡。

第8章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

程让回到重生的时候门前的一片狼藉还在,昨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周柘去派出所之前也只是把东西搬进去了而已,其余的都没收拾,一名环卫工人正拿着清洁工具在打扫。

程让一夜没睡,心力交瘁,此时困得睁不开眼,可就这么让环卫阿姨一个人做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摸了摸口袋摸出两百块钱走过去给了环卫阿姨,说让她收拾这些辛苦了。

环卫阿姨负责这条街道好多年了,和程让虽然说不上熟悉但也认识,笑着摆手拒绝:

“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都几年了,这门口你收拾的从来的都是比我还干净,是昨天晚上遇到闹事儿的了吧?你没受伤吧?”

这个世界不经意的善意总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阿姨的一句话就让程让的疲惫去了一半,可越是这样程让就越不能辜负这份善意,他还是坚持给了钱,跟阿姨说要是不收,他就只能开店拿东西出来帮忙扫了。

阿姨看出他的认真,也看得出他的疲惫,便接了,但也就接了一百,算是各自退一步。

程让回了店里,又拿了瓶水给阿姨这才回到二楼冲了个澡。

昨晚上是真没觉得疼,即便是被陆斯闻用手指按压的时候他也没觉得疼,可此时热水劈头盖脸地冲下来,他感觉到了疼,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陆斯闻的手指碰触自己时候的触感。

他以为这么多年了,他应该没事了的,毕竟从离开陆斯闻后他就没跟任何一个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总该是不会再想那些事的,可今天陆斯闻碰他了,虽然不至于和从前一样恶心,却还是有些反感的。

还没好吗?

无所谓。

现在好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没想过再去和另一个人建立亲密关系,甚至没想让自己好过。

他活该受罪的。

程让回来不是睡觉的,陆白还没有回来,陆斯闻现在的状况连吃饭都不方便,他还得过去,回来只是为了洗个澡换身衣服,洗完澡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不过5点,陆斯闻大概还没有醒,程让本想着睡一会儿,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都是昨天晚上陆斯闻紧紧把自己抱在怀里,不管不顾,鲜血顺着手背往下流的画面。

他睡不着。

睡不着干脆就起身下楼,环卫阿姨还没有离开,见他进去又出来以为他不舒服,问了两声,程让道了谢含糊应了两句便又开着车走了,想着等回来的时候得给曹猛的这辆车加上油。

时间有些早,早餐店里稀稀落落的只有两桌客人,程让外带了小笼包和粥,等到了宾馆的时候也不过才6点多一点。

站在门外程让敲门的手都举起来了,但最后还是没落下,就那么靠在了门边的墙上等。

陆斯闻身体不舒服,昨天休息得也晚,现在时间还早,说不定正在睡,睡觉也很重要,他不该打扰的,反正回去也睡不着,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反正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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