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看着化妆间里的道具脸色不太好看,绳子、手铐,还有蒙眼睛的眼罩。
“质地有点硬啊,伤皮肤吗?”谢妄拎着道具之一说。
没人理他,那边化妆师已经开始往林见鹿身上绕绳子了。
谢妄:“……”
“你那样。”陈一默在一边指点,“从颈部下面绕,手腕加一道,不然我不好拎,我怕他摔。”
“别别别,他那个领口很低的,压颈间会有点疼。”谢妄也指点。
化妆师:“??”
“你演变态还是我演变态啊?”陈一默一脸莫名其妙,“滚。”
谢妄:“……”
“呦呦忍一下,有个镜头需要。”陈一默说,“我们尽量一条过,不重拍。”
林见鹿:“没事,不用管我。”
拍个戏而已,又不是跟谢妄的亲密戏,他很冷静。
化妆师在他的手心和膝盖上都画了伤妆。
“大妄出来。”导演进来喊人了,“没你的戏,你捣什么乱呢?”
谢妄灰溜溜地出去了。
“心疼啊?”导演问。
谢妄沉声:“嗯。”
“我还真是找到宝贝演员了。”导演笑了,“这下,你跟陈一默的对手戏,效果绝对要炸了。”
“要不我们再换个演员?”谢妄提议。
“行,把你换了。”导演瞪眼,“把你换了剧组整个安宁了。”
“啧,还急了。”谢妄说。
拍摄场景,是废弃车场,遍地荒颓。
一辆车飞驰停下,扬起一大片尘土。
一只洁白无瑕的鞋子,踩在了墨色灰败的旧铁皮上。
陈一默一身纯白,右手挡在眼前,挡了下灿烈的阳光。
“下来。”他心情愉快地冲车内喊。
车内没有动静。
陈一默嘴角的笑意深了点,微微探身,手里的绳子一牵,把被缚着双手的omega强行拽了出来。
omega摔出来,跪倒在粗糙的废旧铁皮上。
陈一默脸色一遍,扬手,一巴掌落下去,omega侧过脸去。
“化妆师,加一下伤妆。”导演喊。
溏€€€€里“呦呦没事吧?”谢妄问。
“老子他妈的没使力。”陈一默回头喊,“我跟他说好的。”
“大妄别把场景踩穿帮了,你一个脚印那么大,陈一默把嘴闭上,你跟大妄幼儿园毕业吗,话一个比一个多,等下情绪跑了。”导演喊,“林见鹿不错啊,我们继续。”
“小美人。”陈一默手中的手术刀柄,抬了下林见鹿的下颌,“你这一身,哪样东西,对他最重要?”
林见鹿只是低着头,嘴角沁着血痕。
陈一默抓着他的手,自行判断后,摘了婚戒,扔在了铁片上。
“给你放点血。”陈一默的刀刃,抵在他的颈动脉边。
林见鹿一声不吭。
陈一默踢了踢他:“喂,你跟我想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算了,留你有用。”罪犯最终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在地上留下了一片痕迹,引着人来。
一身雪白的陈一默把人拎回车上,踢上车门,放着歌,开往下一个城市。
“这不是挺顺的嘛。”导演喊了结束,“直接就过了。”
“总觉得一条过不了大妄要宰了我。”陈一默小声说,“这入戏入的。”
“没事吧?”陈一默问林见鹿,“弄疼了你打我哈。”
林见鹿摇头。
陈一默哼着歌去研究他的下一段变态剧本了。
谢妄想找他老婆安抚两句,林见鹿冷漠地站起身,去弄下一场的妆造了。
相当敬业。
他现在有点想给林见鹿咬个标记了。
好歹,让所有人知道这是他的omega。
这样,他所有的关心都可以明目张胆,无需缘由。
第28章
林见鹿被助理披了件厚毛毯,几个妆造师不知怎地,就造型开始了争论。
谢妄徘徊了两圈,没找到跟他家omega搭话的机会,被导演叫走了。
废弃的停车场,现在又成了谢妄的拍摄场地。
alpha在破旧的铁皮上,发现了爱人染血的戒指,边上还有用血绘制的,某罪犯标志性的笑脸印记。
他颓然跪倒,颤抖着手,捡起了那枚熟悉的戒指,按在心口的位置。
“他的感情戏演得还挺好。”陈一默拎着一罐可乐,边喝边看,路过林见鹿时,往他手里揣了把奶糖,又给妆造师提了一袋,“我还当他不会。”
林见鹿:“谢谢。”
“戏路挺宽。”陈一默说,“大妄擅长动作戏,他打戏超厉害,《藏锋》之前版本的剧本,大妄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林见鹿望向前方,风卷起尘埃,谢妄踩过废旧的铁皮,反身踢飞了一把当空飞来的短刃。
“不错。”导演说,“大妄不错,换个角度特写一下,别对着我脑袋的方向踢,就算是道具也不行。”
alpha的身手完全称得上矫健,目光冷冽。
“很帅。”林见鹿说。
“原来你还会夸人啊。”陈一默好奇,“那我刚刚那段呢?”
林见鹿:“很变态。”
陈一默:“……”
林见鹿又欣赏了片刻。
这个时候的谢妄,力量感和野蛮的交汇,让他觉得无比的安全。
“他们给你试婚纱了吗?”陈一默把剧本卷成了小圆筒,拍了拍自己手心。
林见鹿:“婚纱?”
“这段。”陈一默把自己翻得破破烂烂的剧本抚平了给他看,“我去店里取走了大妄要送给你的周年纪念婚纱,强迫你穿上,虐打你,拍照加视频威胁,逼大妄退出一个案件的追查。”
“不过这罪犯对你的感情很特殊,他在你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他怜惜你,但又恨你。”陈一默对自己的角色琢磨得挺透彻,“所以他既想借用你报复大妄,又想把你改造成同他一样的存在。”
林见鹿:“听懂了。”
导演说了,婚纱这段要诠释暴力美学,给银幕视觉冲击,所以妆造讨论了好久,迟迟没有把服装给敲定下来,看着都要吵起来了。
“别吵别吵。”陈一默说,“等大妄把这段搞完,去问他,我看他拍得挺沉浸的,挑个婚纱应该不成问题。”
林见鹿:“嗯。”
妆造不吵了,所有人都在等谢妄把这段冲突戏拍完。
“大妄打戏别显摆,都知道你厉害。”导演反复提醒,“手脚利落点,别搞花哨动作。”
alpha捡到了爱人的戒指,结果他的车被附近的原住民盯上了,想拆了卖零件,双方发生了冲突。
alpha将人打服,从对方口中,问到了关于某罪犯的踪迹。
谢妄专心把这段拍完,跺了跺鞋子上沾到的灰尘,去找林见鹿。
漂亮的omega脸颊、眼尾与嘴角都顶着伤妆,低着头在撕一张糖纸。
棉花糖?
“也给我一个。”谢妄冲陈一默伸手。
“你要哪个?”陈一默问,“我只有奶糖,棉花糖是编剧刚刚过来给的。”
谢妄:“……”
妈的。
林见鹿拍个难点的戏那么多人哄。
越发显得他的关心,更加的微不足道了。
草莓夹心的棉花糖正被林见鹿白色微粉的指尖捏着,刚刚要碰到花瓣色温红的嘴唇,闻言林见鹿看上去愣了一下,手悬在了半空中,随即朝他的方向递了点。
谢妄俯身,咬走了那朵棉花糖。
他抬眸,林见鹿的眼睛里闪过了幼稚的满足。
“不要脸。”陈一默说,“抢omega的零食。”
草莓夹心香软,甜得谢妄精神一振。
“我看看脸。”谢妄低头,“没事吧?”
林见鹿:“没事。”
妆效太真了,omega雪白脸颊上,沁出的微红血色和隐约指印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