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即使知道他在明知故问,我也合着他心意地答,“一个人住。”
严凛不知道是满意我一个人住的事实还是满意我认真回答问题的良好态度,扬了扬下巴,脱下鞋,穿着袜子踩上地板,大方地把唯一的拖鞋让给我,“你自己穿吧。”
“……”我换好鞋跟在他后面,看他如同帝王微服私访般在我的房间巡视。
这里面面积实在不算大,可以用一览无余来形容,绝不是严凛能满意的地方€€€€可他满不满意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猛地扼止住这些低三下四的想法,强迫自己想起放他进来的原因。
摊牌,撕破脸,无休无止的争吵,甚至想和他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我在脑子里构想一会儿的精彩景象,幻想如何让他输得一败涂地,哑口无言。
然而在这些武打场面前,我得先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那个,”我踟蹰着开口,望向站在窗户边的人。“我那几箱衣服…给你家物业打过电话了,他们说联系不上你。如果你最近有时间的话,跟……”
“Ovenue开的工资不够你买衣服吗?”严凛回过身,十分无理地打断我。
“合适的衣服哪儿那么好买。”我仿佛体会不到他呼之欲出的气恼,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而且,都是还能穿的,不要浪费了。”
他眼神蓦然一黯,大步流星地朝我走过来,脸色沉得好像我提出来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要求。
我一时间也被他说来就来的愤怒搞得茫然了,他居然还敢给我甩脸色,难道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吗,光明正大地带人来我公司看我出丑,如果这样我还没有任何脾气和表示,那我真还不如马路边的一只流浪狗。
狭小的房间里,他长腿迈几下,就站到了我的面前,“闹什么脾气?”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告诉我他真正想说的话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太挫败了,搞了这么一大圈,他仅仅以为我在赌气。在他的认识中,我永远逃不开他的五指山,哭笑喜闹,皆是因他而起,无论受了多少毒打,只要扔个啃剩下的骨头,就能跑回来摇尾巴。
我望着他,寒意丛生,而他今晚来找我的理由也再明了不过了€€€€碗里的吃够了,又开始觊觎锅里的。好笑的是,曾经我是碗里的,而现在,我成了锅里的。
身份的转换并不能改变严凛对我的看法,我仍旧是他想玩就玩一把的不二选择。心里扭曲的愤懑为我提供了一个崭新的思路,与其戳穿他,与他闹得两败俱伤,不如趁他对我还有几分念想,利用好剩余价值。
吵架能带来的只有侮辱和心伤,可如果我学会顺着他的心意,能得到的远比想象得多,迫在眉睫的难题只要我开口,他不会不同意。
真的要做这么不光彩的事吗?我心底难免感到羞愧和动摇,可很快又想起下午休息室里那些人不屑的嘲讽与鄙夷。既然别人不仁,那么我不义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是闹脾气。”我打定主意后,立马装出可怜兮兮求原谅的样子,随口扯出一个理由,“那天说的话,以为你很生气,不会原谅我了。”
严凛愣了愣,大概不明白我的态度怎么转变得如此快,但还是被我服软的态度弄得脸色好了不少,只是说起话来仍气冲冲的,“是不会原谅你了,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他突然俯首而下,发泄似的咬了下我的嘴唇,“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我的身体在他靠近的时刻陡然僵直住,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对他产生了排异反应,开始抗拒他的触碰。
这算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
严凛继续着动作,我却像个木头一样站桩,他的呼吸和触摸都让我生理性地不适应,几乎克制不住要把他推开的想法。
而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我轻轻用胳膊肘把身上发情一样的人顶开,侧过脸低声道,“我先出去买个东西。”
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为了达成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是牺牲身体和健康。
“买什么?”严凛被我推开后不悦非常。
我咬着下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终于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不自然地摩挲了一下嘴角,“我去吧。”
“不用,你不知道地方,”我飞快地拒绝,转头去穿鞋,“我马上就回来。”
凭着记忆里的印象,我开车走过几个街区,成功找到了那家灯红酒绿的店铺门口。
说起来,能知道这种地方,还要拜SEArch所赐。某天开车回家时,误打误撞导航到这条路上,我鬼使神差地记下了这家店的位置,今晚,正好派上了用场。
这个时间,店里客人还真不算少,老板看到我是个新人,主动过来推销,“男士用还是女士用?”
“男。”我略有些难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同性用的。”
药店老板看起来见怪不怪的,自如地给我指了指墙壁上最上面的一层货架,“你想要普通一点的还是刺激一点的?”
“啊……”我完全搞不清这种东西,犹犹豫豫地问,“刺激的是有多刺激?”
“你用吗?”他打量了我一眼,问道。
我微弱而羞耻地点了下头。
“那普通的就可以了。”他说完便径自取了瓶写着regular字样的小瓶子递给我,自我肯定般重复了一遍,“绝对足够了。”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东西和体重有关系,可当时的我愚蠢地认为他是瞧不起我某方面的能力,于是固执地让他又拿了瓶写着plus的增强版。
待我再回到家里的时候,房间里灯亮着,却没人,我心沉到谷底,不会严凛连这么会儿都等不及吧?
“去这么半天?”背后传来一道带着埋怨的声音。
严凛围着条浴巾打开了浴室门,上身裸露着,成串的水珠顺着他的肌肉滑进腹部沟,这么活色生香的场面,却已经勾不起我的欲/望和兴致。
我别过头,故作扭捏地说,“不太好买啦。”
“嗯?”
我拎起塑料袋朝他晃了晃,“你的型号不好买,我跑了好几家店。”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又戳到了他的什么点,他喉结滚了滚,脸也红了。
“我去洗澡。”我顾不上调侃他奇怪的兴奋点,绕过他走进了浴室,手心里藏着刚买到手的两个小瓶子。
因为严凛才洗过澡的缘故,浴室里还雾气缭绕的,我抹开镜子上的水汽,望着自己的脸,忍不住甩了一巴掌。
为了工作,还是为了什么?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不想输。我紧盯着镜子苍白无力的一张脸,悲凉地意识道:我不是爱任何人,我只是不想输给任何人。
邱景忆也好,Daniel也好,如果能赢过他们,让他们难受,我可以付出些对应的代价。
匆匆洗完澡,我捏着这两小瓶棕色的东西研究,瓶身上的说明字体小得像蚂蚁爬,我恨不得要把眼睛贴上去才能看清,上面写着使用方法:将本品置于鼻下一厘米处,按住一侧鼻翼,用另一侧深呼吸3下左右即可。
第一次用这种东西,我心里也害怕的,保险起见,先开了regular的那瓶。
我按照如上说明做了一遍,可除了一股浓烈的汽油味以外没有别的体验。
不甘心地又闻了一次,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实在着急,深知自己失去这东西的帮助是绝绝对对无法和严凛做下去的。
我心一横,索性拆开了加强装。这次刚打开就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烫,脑袋跟着晕,我不知道是刚刚的两次发挥了作用还是纯粹心里因素作怪,总之,我在闻了plus版后浑身彻底松软了下来,每个毛孔都在扩张舒展,飘飘然地像活在棉花里,脸上也浮现出两朵红晕,看起来让人有欲/望多了。
我对着这样的自己感到满意,摇摇晃晃走出了卫生间。
严凛坐在沙发上,维持着出浴室时的装束,正在看我书架上的一本原版小说。
这本小说是我大学时买来装逼的,目前偶尔充当我方便面的盖子。
我走过去,一只手一捏,合上了他手里捧着的书,“你…”刚出口一个字就被一股蛮力连人带书地拽进了对方怀里。
三秒后,我穿上没两分钟的睡衣睡裤被扒掉,严凛滚烫而急切的吻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上……并且不断往下顺延着。
这个药效果不错,我不仅一点儿都不排斥他了,还生出一丝可耻的渴望,希望他能加快一些进程,加大一下力度。
我正享受时,他却突然停下来动作,握在我腰侧的手捂上我的额头,语气很是紧张,“你发烧了?”
“没啊。”我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自己裸露的肌肤上通通泛起了不寻常的粉红色。
“热水冲得太久了。”我骗他,上头的情/欲促使我开始胡言乱语,“热一点,你不喜欢吗?”
他身体力行地让我知道他有多喜欢。
可是这样点到即止的亲吻根本填不满我被药物提起的空虚,我把两条腿缠上他的腰,压着他的下/身贴向自己的胯。
我以为自己会很膈应、很恶心,很不屑于要别人用过的严凛。可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贴近的一刻,让我某种竞争意识油然而生€€€€我极度想证明自己是做的最好的那一个。
围在腰间的白色浴巾一扯就落,我摸到里面蓄势待发的硬/器,理智终于崩坏,坐起身子,将严凛按到向沙发的另一端。
第64章
“别。”严凛在我埋下头的一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
我匍匐在他的双腿间,保持着一个很卑微的姿势,手搭在他大腿内侧蹭了蹭,仰脸装委屈,“为什么?”
“……”他说不出什么理由,而我也轻而易举地甩开了他的钳制,张开嘴含进了他又硬又烫的欲/望。
严凛来不及再推开我,已经舒服地喟叹,双手插在我的头发里,一下一下摩挲,明显很享受。
许久不做这种事,我退化到只能先吞进一个头,暗红色的顶端被我舔到晶莹发亮,分泌出一股股粘液。
我借助这些湿滑的液体,慢慢地又吸进去一部分,吸/吮的声音滋滋作响着,随着我 越加卖力的吞吐,忽然间,一阵腥热的气息毫无防备地灌满了我的口腔,堵进我的嗓子眼儿里。
我骤然一愣,下意识地抬眼去看严凛,没想过他今天会这么快,即使是我们在纽城时的第一次,他都比这个持久。
可严凛脸上并无尴尬和羞愧,反而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欲/望被填满的餮足神情,看着这样的他,我恍恍惚惚地意识到,他肯定也是很久没被这么伺候过了。
像这种完全牺牲自己而讨好对方的事情只有我会对他做吧?邱景忆那样的大明星,浑身上下都金贵无比,嗓子要唱歌,的确做不来这些。
我极度不平衡着,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几年,受够了冷眼和奚落嘲讽才得到的人,就这么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徒有其表的明星抢走了。我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我一边想,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脆弱和敏感,偏偏严凛还要在此时来招惹我,“弄疼了?”他双手捧起我的脸,用拇指摸了摸我的眼角。
“……”,我望着他,把那恶心人的东西咽下去之后才低眉顺眼地说,“没有。”
“眼睛都红了。”严凛坐起身子,攥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进怀里,如同过去一般自然地抬起我的下巴,语气里带着些虚伪的焦虑与心疼,“让我看看。”
“真的没事。”我无声地别过头,垂下眼眸,要自己冷静和理智,不要受他这副样子所蒙蔽。
他两条腿把我圈在自己的领地里,挺固执地掰正我的头和我对视着,深邃的眼眸和过去一模一样,一样的有爱,一样的温柔……
可是我无法再沉溺其中了,因为我知道,这样同质化的感情,他不仅可以给我,还可以给别人。
为什么我不能是这世界上唯一拥有严凛的人呢?来势汹涌的占有欲将我卷入深不见底的沼泽,那是我从未没想过会对一个人产生的情绪。
我会因他不能完全属于自己而心生怨恨,我会因其他人对他的觊觎而张牙舞爪,我甚至会产生比起失去不如毁掉的扭曲可怖心理。
严凛,严凛,我该怎么让你体会到我的痛苦和难捱呢?比起幼稚且毫无杀伤力的报复,我更想得到唯一的爱啊。
身体里因药物作用而再次涌起一波又一波的热,熏软了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我仿佛遗忘了羞耻和恨意,主动地用腿勾住了他的腰。
他一直紧盯着我的眼神闪烁过一丝兴奋,低首啄了啄我的嘴唇,手指熟练地伸进我用来接纳他的地方,揉按着。片刻后,略有些惊讶地问我,“你自己……?”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到他在指什么,弱不可闻地“嗯”了声,往他的腿心又贴了贴,身体里的热和痒使我游走在失去底线的边缘。
“什么时候学的?”他语气隐隐不悦,手指却不停歇地往里探,深一下浅一下,明知道正确的位置又故意地避开。
这有什么可学的?用药就能松软到他直接进来也没问题。
“你别……”我本来就用了助兴的药,更禁不起他这样的挑拨,劝阻几次无果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跨坐到他身上,扶着他贲张的器物往自己的体内塞。
我们从前极少用这个姿势,我既亢奋又急躁,丝毫找不到要领,一时只知道乱戳乱蹭。
严凛忍得亦难受,看不下般用两手掰开我的腿,入口敞开,帮着我勉勉强强一寸一寸吞了进去。
结合的刹那,我们不自觉地扣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