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笨。
手机一开机,便有无数条信息弹送进来。
电话有几个,不过不是夏席诚的,是他的大学同学冯安双的。
他只有这么一个同学,或者说朋友更贴切一些。
两人是体育选修课上认识的。
大家有学长学姐的指点,知道哪些选修课容易过些,好的课程一下就抢完了。
最后只剩下交际舞和体操,还有些太极拳之类的。
不快点选的话最后也选的资格都没有了。
夏怀雁本来就是学跳舞的,没什么疑虑选了比较熟悉的交际舞,好歹还有课能上。
夏怀雁以为交际舞会是女生选的多一些,因为平时舞蹈室里也是女生多,谁知道第一节 体育选修,全是一帮身体僵硬的男同学站在练舞室里面面相觑。
大家和夏怀雁想的一样,以为都是女生多,剩下手速不够快的男生都这么想,像商量好似的,一股脑选了交际舞,愣是半点没给女生选择的机会。
冯安双就是夏怀雁在体育选修上的舞伴,两人还算是莫名的有共同话题的。
虽然一般都是冯安双在说,夏怀雁在听。
自己一天没回消息也没接电话,他该担心了吧。
不过今天是周六呀。
夏怀雁不喜欢打电话,便回了一条消息给他报平安。
他也许是出去跟朋友玩了,没有马上回应自己,夏怀雁便将他放在一边打开了夏席诚的信息栏。
只瞧了一眼,夏怀雁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内容同他想得差不多,起初是些讨好的话,后面又尽是些不堪入目的言论。
夏怀雁不太想立刻回应他。
他把手机放到了一旁,整个人蜷缩在柜子与床的夹角之间。
他有些困了,却不敢轻易入睡。
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他总是陷在水深火热之中。
夜晚沉睡在嘹亮的蝉鸣蛙叫中,夜半十一点,季青也摘下眼镜靠在办公椅揉了揉眉间。
站起来之前,他翻了翻放在办公桌最中心的文件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柔和的松动。
站在走廊上扫了一眼楼下客厅,夏怀雁并没有在下面。
房间里的门开着,灯也亮着,想着夏怀雁应该就近在房间里待着了。
季青也径自往房间走去,却没有在房间寻到想见的人。
他第一反应就是,夏怀雁跑了。
季青也拧眉,快步走进房间,眼下一扫,却在床边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夏怀雁。
青年紧紧抱着双腿,头轻轻搭在柜子上,漂亮的眉毛蹙着,躲得严严实实。
“夏怀雁。”季青也俯身,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痕迹。
盯着他的唇,慢慢地吻了上去,“这次找到你,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顶楼的风猎猎作响,从开着窗的书房一涌而入。
风吹动桌角的文件,写着夏怀雁名字的资料一眼便能瞧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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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可怜
夏怀雁又做梦了。
睡得一身冷汗醒来,床头的睡灯还亮着,微微发黄,印亮了一小片地板。
他轻叹了口气,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放在被子外头的手臂被空调吹得发凉。
眼睛困倦得睁不开,鼻子有点酸酸的,不知道是不是要感冒了。
他哼了哼气,又晃了晃脑袋,还在梦境与现实中徘徊。
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一阵纸张翻页的声音,他抬起头一瞧,季青也正坐在角落的书桌后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
角落的地灯亮着,只在那一块散发着亮白的光。
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宽松家居服,瞧着温和了许多,他手里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空间响起,有些突兀。
夏怀雁迷茫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更加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梦境。
他拿起床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充好的手机,按了一下电源键,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通知栏上还有一个标记着红色的未接电话。
“醒了。”
听到季青也的声音,夏怀雁立马抬起了脑袋。
他放下了手机,轻哼了一声,“嗯。”
季青也放下手里的笔,问他,“饿了吗?”
夏怀雁摇摇头,又听见他问,“放在桌上的药怎么没吃?”
“药……”
夏怀雁每次刚睡醒,脑子都有些迷糊,总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听见季青也这么说,他还要思考好一会儿才能接话。
他原本是记得吃药的,谁知吃完饭后就听见了手机响,后来心里惦记着要跟夏席诚交差的事情,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忘记吃药了……”
夏怀雁刚睡醒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鼻音像是在跟他撒娇,自顾自地说着一些因为不想吃药而狡辩的话,“我觉得好多了,我觉得可以不用吃药的,大家都是这样睡一觉就好了,我也可以的。”
药太苦了,夏怀雁从小生病就不愿意吃药,如果能直接推掉就再好不过了。
他又揉了揉因为困倦而漫上泪水的眼睛,垂着眸子像在思考着些什么,又像只是单纯地在走神。
那张精致而小巧的脸,被床头的睡灯笼上了一小片暖黄的光,他眼下的那片睫毛阴影动了动,双手不安地藏在被子里。
季青也暂时如了他的意没再说些什么,只拿起了桌上的笔,道,“算了,时间还早,接着睡吧。”
夏怀雁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空调的冷风忽然停止了响动,嗒一声,房间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他的脑子随着这声响动一卡,迟钝地望了眼周围的环境,以及坐在对面角落里的季青也。
他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依旧在男人的房间里,还睡着他的床。
夏怀雁坐在床上半晌没有动弹,不知要怎么面对眼前的情况才好。
季青也的余光瞥见床上的一小团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里,又放下了手中的笔,“怎么不睡?”
夏怀雁瞧着男人那张脸,就不好意思直接问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让自己去客房睡。
而后才有些别扭地告诉他,“我想去厕所。”
“嗯。”
夏怀雁在男人的凝视下下了床,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去。
房间里开了三盏夜灯,角落都被朦朦胧胧的光线笼罩,感觉很安全。
他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这样的夜灯,晚上只开着灯睡,灯光又亮又刺眼,加之他总做噩梦,一个晚上下来根本睡不好,总是反反复复地醒。
夏怀雁的眼皮还有些沉,走得摇摇晃晃,快要浴室门口时还被虚空绊了一跤,险些摔倒,发出了一声不算小的声音。
他立马抱歉地看向了季青也,后者此时靠在椅子上向自己望过来,似乎被自己扰乱得没了独自思考的空间。
夏怀雁更觉对不起,手忙脚乱地加快了步伐。
“外面的墙上也有灯。”季青也的身体动了动,他似乎要站起来,最后又什么都没做,只提醒了一句,“慢点走,别摔了。”
“嗯,好的。”夏怀雁伸手按住了那个按钮,笑,“我看见了,谢谢。”
他一个人在厕所里待了好一会儿,被困倦牵扯住的思绪稍稍恢复了清醒。
夏怀雁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季青也的床。
同样不知道出去要怎么面对对方。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毕竟他们做过那样的事情,再睡一个房间好像不是那么合适。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有些干燥,喉咙里像藏着一团火,又干又烧。
发烧带来的后劲对他来说有些足,身体带来的不适大约还要持续好一段时间。
太过放松,让夏怀雁的身体感知都强了许多。
水龙头冲出柔软而细密的白色水柱,让皮肤的温度迅速冷却了下来,夏怀雁忍不住把手多在水里泡了一会儿。
抬眸时,看见盥洗台上除了季青也的洗漱用品以外,还多了一个黄色的牙杯,牙杯里插着一把白色的牙刷和一管透明的紫色牙膏。
是自己喜欢的颜色和水果味。
之前进厕所,他好像没有看见。
一个奇怪又有些自作多情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他微微红了脸,又觉得不太可能。
总觉得自己在里面待了太久,出来时季青也却还坐在办公桌后面没有动。
他真的很忙,让人不敢轻易打扰他。
夏怀雁站在浴室门口,穿在拖鞋里的脚趾顶着鞋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开口,声音轻轻的,“季总。”
季青也抬眸,夏怀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唇,“浴室里的牙刷可以借我吗……我想刷牙。”
“黄色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