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雁的身上真的太容易留下痕迹了,一个细小的伤口在他身上都能被放大到无数倍。
季青也没什么表情,但夏怀雁敏感察觉出他生气了,周围的空气一下沉下来,让人不太敢搭话。
“谢谢您,季总,”夏怀雁不喜欢这种气氛,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没营养的道谢,“一直以来您都在帮我,下午帮我把行李拿回来这件事,也真的非常感谢。”
“我做这些可不只是想要你口头的一句谢谢。”
夏怀雁与之对视的那一秒,心错乱得厉害,他好像知道了季青也想要什么,却又觉得自己理解错了。
事实上,夏怀雁一直觉得季青也只是在逗自己玩儿而已。
他们才见面不过几天,季青也没有理由对自己这么好,更别说什么喜不喜欢的了。
早上他没有理由对着男人乱发了一通脾气,可对方不仅不生气,还细心听自己说话,听到男人反问自己的那一句,「你说我喜欢不喜欢你」,温柔缠绵,好像那只是自己因为渴望而产生的错觉。
“我知道的,”夏怀雁有些没底气,“大恩不言谢,季总往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做的。”
季青也的腕表表盘在灯光的照耀下闪了一下,他侧眸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青年,缓缓开口,“我现在更想听你叫我先生。”
夏怀雁抬眸,见男人瞧着自己,冷然的眼里分不清喜怒和其他情绪。
他哑然,半晌才磨磨蹭蹭地张口,道了一句,“季先生。”
夏怀雁的手有些难为情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季青也瞧见他发红的耳尖,以及垂着头而露出脖颈那一颗浅浅的红痣,上面还盖着自己那晚留下的印记。
季青也道,“没有季。”
青年犹疑地朝自己看来,过了两秒,似乎才理解到自己话里的意思。
季青也瞧见他雪白的后颈,突然之间染上了一片粉,支支吾吾地开口,喊了自己一句,“先生。”
夏怀雁在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便听到耳旁传来一声「嗯」,他实在不敢面对这样的场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什么先生,听起来就好像在叫「老公」。
“我还是想搬出去住,”对于自己不能承受的事情,夏怀雁总是转移话题,再和季青也待下去,他的心脏就快要受不了了,“我住在这里肯定会给您造成很大的困扰。”
“现在事情解决了,我再麻烦您不好。”
夏怀雁想跟学校申请住在学校里,那样的话他会方便一些,之前是因为夏席诚不允许自己住校,才让自己住在家里两头来回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住在夏家的那段时间,真的每天都很煎熬。
“事情解决,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夏怀雁听到耳边传来季青也的声音,乍一听到对方这么说,夏怀雁真的有被他的说辞吓到,“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不好……”
“什么样?”
男人穷追不舍,让夏怀雁的话语变得更加没有力量,“接吻……之类的。”
“以后不经过你允许,不会亲了,”季青也问,“还有吗?”
夏怀雁觉得话题有些不对,梗了一下但依旧老实回答他,“睡同一个房间,我觉得可能有点不合适……我晚上睡姿不好,太影响您睡眠了。”
“不影响,还有吗?”
“没、没了……”
一句不影响,彻底把夏怀雁的话给堵死。
他也不知道这场对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没问题的话,谈话结束。”
“我、我没有这么多钱。”夏怀雁拉住站起身来的季青也,自觉抓了一下重点,“我住在这儿的话怎么还您的钱呢,房租……”
“慢慢还,总能还上的。”
季青也从西服内侧的口袋里推出一张黑色名片,弯腰放在了夏怀雁放置在身侧的手机壳上。
那张黑色的名片,正好盖在了夏怀雁先前夹在透明壳子里那张林峰的名片上。
“林峰换名片了,这段时间有事,打给我。”
作者有话说:
林峰:?我换名片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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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小可怜
两人虽然很认真地把话谈过了,但夏怀雁还是不明白,这里头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导致谈到最后,他依旧没能和季青也协商好,自己什么时候能搬出去住。
他太乖,总是听话惯了,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要是想离开,根本不需要考虑季青也的感受,也不需要季青也的同意。
当听到对方说着那些话时,他就开始努力辩驳。
夏怀雁不想别人因为自己不开心,他也不想让自己在别人心里变成一个利用完就把对方舍弃的大坏人。
在季青也在浴室的这段时间里,夏怀雁坐在沙发上,把季青也的号码输到手机里,将他的名片叠在林峰的名片上夹好。
透明壳上的金色小熊图案,正好落在季青也黑底金字的名边上,连同那个名字似乎也多了几分俏皮。
夏怀雁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方才那朵红色的针织小花,那是妈妈给他织的。
他下楼,把花放进妈妈织的小布袋里,又拿着小布袋上了楼,打开衣柜,把小布袋藏在了放着自己衣服边上的角落里。
季青也出来时,看见夏怀雁正合上衣柜,以为他是在放衣服,并没有多想。
倒是看见夏怀雁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自己的名片赫然在目。
他略微满意地收回目光,拿起自己的手机瞧上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私人的未接来电。
可以。
林峰倒比自己要早存上夏怀雁的号码。
见人出来,夏怀雁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自己的东西却占了别人一半的衣柜,“季先生。”
“东西明天再收拾,早点休息。”
夏怀雁点点头。
他只去楼下收拾了书包,准备好明天上学要用到的书,洗漱完毕出来以后却见季青也今天早早的上了床,鼻梁上挂着那副很细的金丝眼镜,手里正拿着一本仿若砖头厚的书。
夏怀雁的脚步一顿。
他还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时候,和季青也睡同一张床过。
便快速走到自己这边,轻轻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平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目光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有规律地眨着眼睛。
男人在很认真地看书,夏怀雁不敢开口打扰他,幸亏床和被子都很大,他往边上挪一挪也不会碍事的。
正紧张地动作着,夏怀雁忽然看到季青也朝自己俯身而来,隔着被子的腰间忽而多出了一只手,夏怀雁惊诧抬眸,瞧见男人微微蹙眉,“再挪就掉下去了。”
被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夏怀雁无地自容,被季青也捞了一把往床中间推去。
男人的气息离自己有些近,明明两人用的沐浴露是同一瓶,可季青也身上好像总是有好闻的味道。
“对不起,”他小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打扰您看书了。”
“没有。”
说什么打扰,倒不如说青年一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他就没办法专心。
季青也放下手中的书,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正要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时,听到夏怀雁主动跟他搭话,“您视力不好吗?”
“……”
夏怀雁见季青也薄唇微张,似乎是有话要说,可等了一会儿男人并没有说话。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唐突,却听到季青也说,“有一些。”
季青也看起来并未在意,夏怀雁才要松口气,就见男人朝自己靠了过来。
眼前压着一片阴影,面前是男人俊朗的面容和轻吐的呼吸,“这么近才能看清你的脸,你……”
男人的手抚向自己的脸,微凉的指腹在自己唇边轻轻蹭了蹭。
夏怀雁还未听完他说的话,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下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因为慌乱而胡乱眨着的双眸。
“说好、不亲、的。”
季青也听见他这么说,声音一顿一顿含糊不清,露在被子的澄澈双眸映着自己身影,眼角染上一片浅薄的红晕。
离得近了,季青也才发现,他靠近睫毛的部位,长着一颗很小很小的泪痣,怪不得那双眼睛总像一汪泉水。
季青也嘴角微勾,“嗯,只是想问你,中午回来有没有好好敷冰袋。”
“有的……”
知道自己会错意的夏怀雁,顿时觉得难为情,整张脸都快埋到被子底下了。
他听到季青也低笑了一声,随后道,“睡吧,我留灯。”
开关声一响,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只留着暖融融的夜灯,照亮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夏怀雁睁着眼睛看着周围,季青也躺下后并没有动作,房间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自己的心跳声,和白天季青也胸口里的那道心跳一样,咚咚咚,夏怀雁竟然一时分不清这是自己的声音,还是脑子里幻想出来的,季青也的心跳。
这一夜,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不过后半夜季青也吃完胃药回来,身旁的小青年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自己那侧,被子踢到脚边,手指搭在小腹,露出一段雪白纤细的腰肢。
季青也站在床边细品了好一会儿,又怕他明早起来再次感冒发烧,快步上前帮他把衣服拉好。
盖好被子将人搂进了怀里时,他想,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自己今晚大约是睡不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都无事发生,不过那天的动静闹得有些大。
导员知道后还叫了夏怀雁去谈话,问要不要心理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