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沉沦 第58章

“沈杳。”

他听到了晏知行的声音,因为情欲变得沙哑起来。

“找到你了。”

禁锢在腰上的手臂把他往屋内拖,沈杳不可置信地连挣扎都忘记了。

按照他的设想,里面的信息素足够晏知行沉醉,他不可能会选择在现在离开房间。

可他现在出来,明显是只为寻找他一个人。

他的腺体现在都没释放信息素,晏知行却把他抱得死紧不肯放,鼻尖还不停地在他身上嗅着,好像闻着他本身的冷香就会缓和易感期一般。

在不经意的潜移默化间,晏知行索取的早就不再是信息素,而是沈杳。

他的目标早就变得具体化,不再那么虚无缥缈。

第55章 要不要和我结婚

隔着一扇门时,房间里的晏知行发疯似地找遍整个房间,试图找到omega的踪迹。他不记得其他一切,他只记得自己的omega叫沈杳。

沈杳却一脸漠然地靠在那扇单薄的门上,满心算计地给自己注射进催情剂,靠这种方式来给晏知行制造出错觉,欺骗他,让他错以为他们之间的匹配度真的很高。

他现在却被按着肩抵在这扇门,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清明黑亮的瞳仁里,他就看到晏知行的脸放大地凑近,冰蓝的眼睛在他面前合上。

下一刻,炽热的吻就急不可耐地降了下来。

沈杳发出道浅浅的闷哼,这个写满欲望的吻调不起他的一丝热情。沈杳下意识地拧起眉,搂在他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带着强烈无比的占有欲,试图把他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药效还未有作用,闻着空气中沉重的檀香,沈杳从头到尾都没有醉于这个吻当中。

直到感觉到身体逐渐热起来,他才微抬起下巴,只能算是配合,也根本连回应都算不上。

在没见到他之间,晏知行还能保持住理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要从房间里走出去,这里只存留着omega的信息素。

他不需要这些,他需要的是他的omega。

晏知行吻着沈杳的唇,身体却丝毫没有冷却下来。他紧环着沈杳的腰,接下来一举一动完全趋于本能。

他没有意识,却依旧记得自己抱着谁,额头相抵着,晏知行的声音凑在非常近的距离:

“……沈杳。”

怀中的omega太适合被抱在怀里,晏知行原本只是想抱他一会。可逐渐地,他的手掌却不自觉地撩开了沈杳的衣摆,紧贴在了细腻皮肤处。

只是简单的触碰,晏知行的呼吸加重加粗,他的目光紧锁在腺体上,犬齿露了出来。

晏知行的臂力也锻炼得很好,一把就把沈杳从地上抱了起来。

沈杳只留下背贴着门,双腿悬空着。他只能环住晏知行的脖颈来寻求安全感,从他单方面的拥抱变成了投怀送抱的姿势。

他感觉到了alpha急迫的动作,干脆主动靠过去,用腿盘住了晏知行的腰。沈杳的脸颊紧贴着晏知行的脖颈,像是猫一样撒娇般地蹭,清冽的声音带着点气音,迷迷糊糊地道:

“不想在这里,晏知行……去房间。”

发丝如羽毛般蹭过他喉结,晏知行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下,竟然止住了本能,他猛地抱住沈杳往休息室的卧室里走。

床垫很柔软,沈杳被摔在上面一点也不疼。他下意识地横起手,挡在发烫的额头上。

他发现卧室的柜子都打开着,就连床都偏移着原先的位置,被人全全面面地翻过了一遍,连只能躲一个人的床底也没放过。

沈杳没有再继续细看的时间,视线就被扑过来的晏知行完全挡住。

“额……”

他这一下声音不带一点粉饰,他的腺体被人不打一声招呼地咬住,也不只是腺体,沈杳手指不受控制地用力攥紧了床单。

易感期的alpha仅剩的理智,犬齿用力地咬在腺体上。手臂牢牢地横在沈杳腰前,半强迫似地逼人跪着,又把人抱得很紧。

沈杳的手指越绷越紧,像是要把床单扯烂,他无法从生理性上感觉到一丝情动。

他很庆幸,催情剂的作用像是阵及时雨,猛浪般地扑上来,连骨头都变得酥软。他浑身都变成了很漂亮的粉色,连脚尖都是。

“沈杳,刚才有人闻到你的信息素味道了。”晏知行伏在他身后,胸腔与背贴得很近,他低声地道,“我很想杀了他。”

什么omega,都被他划分为敌对关系。

沈杳耳边嗡嗡响,脑袋昏昏沉沉,却习惯性地想要把脸往枕头埋。他想藏在自己通红的脸颊,也想闷掉喉腔里的声音。

可是标记刚刚结束,晏知行就把他翻了个身,逼着他露出那张漂亮的脸。

沈杳这次侧过脸,下颚和脖颈拉出条很漂亮的弧度,很容易激发出人的凌虐欲。晏知行却执着地捏住他下巴,他好像一定要看到这张熟悉的脸。

“我要看你。”晏知行垂眸盯着他,问道,“为什么要把脸转过去?”

沈杳只能被迫地看着晏知行的脸,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大片大片晕眩的灯光。对着他的眼睛,视线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空白。

他对晏知行的接吻、拥抱甚至是触摸,都毫无感觉,沈杳所有的一切沉醉,都靠那一针冷冰冰的催情剂。

晏知行不需要催情剂,一点微不足道的信息素,轻而易举地就能钓起他所有欲望。

他使出全力遏制着这份欲望,沈杳全力遏制地却是推开他的冲动。

假如晏知行知道,他和他上床,只能用催情剂来激发性 欲。他会是什么感觉,迟早有一天,沈杳会让他知道。

晏知行防备心太重,太难骗,沈杳不介意把自己赔进去,他才不在乎过程,他只需要做最后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就足够。

他眼角泌出泪来,在那短暂的清醒当中,沈杳确认完了一件事情€€€€

晏知行果然对其他omega的信息素毫无反应,只能依赖于他。

换句话说,晏知行在他眼里就是他信息素的奴隶。很不听话,但也有办法操控。

*

清晨,没睡几个小时的晏知行按照自己的生物钟醒来。

按照一成不变的情况,他第一眼看到的应该是自己黑白分明的房间,右手边的床头柜上,会整齐地摆放着他的手表和手机,还有他的板戒。

可今天不是€€€€陌生的房间里,床铺非常凌乱,只剩下一半床可以用。也就是因为这二分之一的使用空间,他和沈杳紧紧地挤在一起。

再精准一点的来说,他们现在是抱在一起。

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还揽在沈杳的腰上,搂得非常紧,完全是一个保护姿态。这样的熟睡姿势,他们现在不像是交易关系,更像是普通的情侣。

所有的一切都印证着一件事情,他和沈杳睡了,这完全偏离了航线。

晏知行的唇线绷紧,连把手收回来都忘记了。那双深蓝的眸迟疑了下,晏知行垂眸向下看,第一次看到沈杳的睡颜。

沈杳睡着的模样和他醒时不太像,收敛起来了所有的攻击性,纤长的睫毛轻垂着,眼皮太薄,能看到轻微的血管。

如果不是他的呼吸在拂动,沈杳更像是教堂壁画里无法言语的天使。

他靠在晏知行的怀里,温热的气息也自然全打在晏知行身上,往心房的位置扑。

晏知行的太阳穴一阵刺痛,缺失的记忆在顷刻间涌出来,混乱得像是一万张拼图碎片,从他昨天踏足进房间开始,闪电般地拼凑在一起。

最后,他记得最清晰的是,也是出现在他脑海里最多的是沈杳那张被眼泪浸透的脸颊,只看着他一个人。薄唇透着粉,微微张合了下€€€€

“……晏知行。”

这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晏知行蓦地抽回了手臂。也就是这个突如其然的动作,惊扰到了安稳睡着的沈杳。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意识还未清醒。看清身前的人,沈杳就已经含糊不清地道:“晏知行……?”

两道声音仿佛重合起来,晏知行常年毫无波澜的心情在这一刻出现波动,他放在腿边的手指微微收紧,很快又放平。

昨天的一切太过蹊跷。他皱起眉,有很多事情要问沈杳:

“沈杳,你€€€€”

他话未说完,刚睁开眼睛的沈杳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并且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沈杳脸颊贴在他身上,仿佛在寻求依靠。

晏知行罕见地被这个拥抱搞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不喜欢与人亲密的肢体接触。这是他第一次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和沈杳拥抱。

或者说是,和人拥抱。

他出神的时间连半秒都不到,回过神来以后。晏知行就抓住了沈杳的手臂,意图很明显,他要把人推开。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昨天确实是我故意的,我故意在房间里留了信息素,故意让人骗你过来,然后再故意走掉。”沈杳却依旧紧抱着他,坦白了自己的一切罪行,他仰起脸看着晏知行,“我玩这一套只是像确认一件事情。”

晏知行的手稍稍顿住,问道:“什么?”

沈杳抬起眼眸,望得见底的深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晏知行,你也只对我的信息素有反应对吗?”

“如果不是的话,或许就对我太不公平了?”沈杳抱晏知行的黏人程度像是在抓最后一块浮板,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像是做了一个重要至极的决定,他轻声地道,“因为我只能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

晏知行没再继续推开沈杳,他的手臂垂下,眼神看着沈杳脖子上深深的吻痕,又移开。

晏媛第一次见到沈杳,就说沈杳很像一个人。直到那天,晏知行看到雨天墓园前的沈杳,他才知道沈杳像谁。

或许,沈杳像以前的他。

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尘埃一般冷漠,藏在最深处的,却是刻骨铭心的恨。

他第一眼讨厌沈杳,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暂时性地无能为力,安静地蛰伏着只想咬下最深最重的一口。

或许是因为临时标记的缘故,被沈杳这样抱着,晏知行的心跳很快,眼神在沈杳身上也移不开。

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靠了靠,不愿意让沈杳听到他的心跳声。

简然说的没错,沈杳和他一样,都受到了这信息素依赖症的影响。他们是冷心冷情的同一类人,沈杳和他在一起,不会互相喜欢上对方。

依赖症的存在,他们没有选择别人的可能,成为唯一一对相互匹配的AO。他们被信息素紧紧地缠铐在一起,不会存在背叛,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天命之番。

晏知行从不对做出的决定反悔,现在却改变了主意,他敛下眸。声音比起平日的冷淡,还算带上了点情绪,问道:

“沈杳,要不要和我结婚?”

沈杳松开搂在晏知行腰上的手,看了他很长很长时间,像是在确认他话中的真实性,没从他眼里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他才开口道:

“为什么不要?只不过我需要一个盛大到万众瞩目的婚礼,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羡慕我,这是你应该给我的对吗?”

“但要是这样的话,应该要筹备很长时间,我不喜欢太仓促,也不想出一丝错。”

他又笑了下道:“不过可以先订婚。”

晏知行颔了下首道:“好。”

“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求婚吗?”沈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你求婚不下跪吗?”

晏知行没有说话,但沈杳从他的表情里读出来了一行字€€€€“你在做梦吗?”

沈杳不太在意地转过头。他抬起右手,上面还戴着关殊送给他的戒指,他很信守诺言,摘上之后确实没有再摘下过。

他问道:“订婚宴那天,你也会送我戒指的吧?”沈杳又补充了句,“就像我到时候送你戒指那样。需要我告诉你我的指围吗?这个戒指我就戴得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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