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明明中途都到浴室里冲洗了,洗着洗着莫名其妙又继续摆弄起来。
后来裴与墨人都有点不清醒,只依稀感觉是睡过去还是晕了怎样, 等被快感不断地冲刷到近乎麻痹迟钝的身体再度运转起来, 入耳是自己没有意识的沙哑声音€€€€那把火仍在不停歇地燃烧,江璨仍不知餍足地紧紧抱着他。
裴与墨恼了, 蓄了点力气蹬在江璨肩膀, 结果江璨毫无被踹的自觉,索性握着脚踝不撒手。
…总而言之,江璨像是个发现了新玩具的,精力怎么也用不完的小孩。
而裴与墨很不幸,是那个掰掉胳膊又掰掉腿,被好奇摸索了个遍的倒霉玩具。
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 等一切彻彻底底地结束掉, 正午的阳光早已透过缝隙落在凌乱的床铺。
裴与墨一整天没能下床, 连粥都是江璨帮忙喂到嘴里边去。
有了先鉴,再到晚上, 裴与墨坚决不进江璨的房门。
也不让江璨进他的房门。
江璨抱着枕头, “我想和你一起睡。”
裴与墨挡着门, 语气是十万分的笃定,“不行。”
远还没有到穿长袖长裤睡衣的时候,但裴与墨已经穿上了, 原因无他,短袖露出来的手臂上痕迹太过旖旎。
可纽扣即使严严实实地扣到最上面, 也挡不住喉结的咬痕。
江璨视线在上面停顿了一下, 不争气地险些要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语气很真诚, “可我很担心你,想随时随地都保护你…”
说到最后,声音委屈得近乎沉痛,“还是说,与墨你不想再和我一起睡,嫌弃我会变成野兽?”
裴与墨毫不犹豫,“知道就好。”
这话没法子接,江璨露出不可置信悲痛欲绝的委屈表情,然而也没什么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嘭地一声关上。
再可怜巴巴地回房间埋在还带着裴与墨身上清淡冷香的被子里,变身成独守空房的流泪兽兽头。
回到伊甸园后,江璨少有地闲下来。
《太平》关于他的戏份杀青完毕,后续除了跑一些线上或线下的宣传,基本没有相关的工作。
而再往后,除了早就定下的野外求生第三期,以及武平不知期限的武侠片电影,也就几个开机时间没定的小网剧。
于是,江璨每天亲醒沉睡的裴公主后,就坐在沙发上看景计寄过来各式各样的新剧本和综艺邀请卡。
反而裴与墨日渐忙碌,早早穿西装打领带出去,要处理公司和裴家那些没有解决完的事。
艺人的签约,是否完成的策划,各公司的人员调动,还有各种项目的月盈利情况,网络上关于裴家事迹的公关风向…
微博上热点频出,内容也是真的假的汇聚一堂,裴夫人和裴与墨的信息早已清除干净,而少数没有带着裴洪生和电台记者去逼宫裴与墨的裴家人还在裴氏里夹着尾巴做人。
他们被下放到边缘位置,和裴与墨确确实实地撕破脸皮,但再成不了什么气候。
裴洪生没疯,裴夫人也没好。
她原先恢复良好的病症走了下坡路,还是每天抱着假孩子小白小白地喊。
医生说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毕竟她不是不知道现实怎么样,只是宁可骗自己也要躲在疗养院编造个虚伪美好的假象。
裴与墨在剧组处理工作的效率不如在办公室快。
他一段时间没有去公司,必须本人在才能进行的工作全部接替到另外几个信得过的副总手上…尤其是林绛。
他要做的事情变多了,精神竟然还要比原先好。
但还是走哪儿哪儿一股烟味。
见面时两个人对视一眼,对彼此最近做了什么心知肚明。
裴与墨没劝林绛好好活放下过去看未来,林绛笑得挺怀念,说不用给年终奖了,他多做的那些工作就当是裴与墨和江璨结婚时的贺礼。
把所有的事处理干净用了小个礼拜。
又一天,将厚厚的一堆文件挨个整理清楚,裴与墨抬起眼,放在办公桌前的芭比梦想豪宅闪着晶莹的光。
他停笔走到窗前,看到夕阳悬在地平线上,将落不落。
下班后,沈秘书照旧把车往伊甸园方向开,却在某个路口被裴与墨叫住,“左拐。”
沈秘书依言左拐,问,“裴总,您要去哪里?”
准时下班不就是为了回家见江璨吗??
裴与墨居然舍得让他等了?
还是…有了新金丝雀?
沈秘书想到这个可能,再想到他每天早上去伊甸园接裴与墨上班时,江璨那踮着脚连少看一眼都舍不得的依依目光,良心就痛。
对上后视镜里不可置信的谴责目光后,裴与墨静默几秒,淡淡的,“去医院。”
沈秘书思维仍旧发散…新金丝雀住院了?
难不成,是回国等着见最后一面的病弱白月光?
十五分钟后,白月光没有看到,白大褂倒是一群群的。
辛医生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这辈子经他手的患者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而千百个患者里,讳疾忌医的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不过谁都没有裴与墨讳忌地那么卓尔不群,能以年作为单位来统计见面次数。
他曾经和小护士们开玩笑地说起过,要裴总主动来找他,比夏天下暴雪都稀奇。
然后夏天就下暴雪了。
看着推门而入的人,辛医生愣了几秒才确信没看错,“裴总,真的是您啊,您怎么来了?”
裴与墨单刀直入,“我想知道,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辛医生笑道:“您有想要变好的想法时,就已经在开始变好了。”
裴与墨算是疑难杂症,他的病因很复杂,表现出来的形式却很明确€€€€他不愿意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普通人间的握手,拥抱,对他而言都是伤害。
甚至触碰到裴夫人也会反胃恶心。
而这种情况持续很多年了。
辛医生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见到裴与墨时,他是被他的同伙人同学们给扛过来的,原因是他们聚会时有人不小心喝醉酒,握住了他的手腕。
裴与墨那时候才十八九岁,学校课程满满当当,工作也是才上正轨,他每晚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整个人苍白瘦削得全靠一股子精气神提着。
猝不及防受到刺激,往后一倒险些没死过去,给在场众人吓了个够呛。
后来辛医生能看到裴与墨时,情况类似。
人一次比一次苍白,一次比一次瘦削。
就没几回是睁着眼到医院的。
更别说自个走进门。
辛医生先给裴与墨做了个基础的量表,问了些最近发生的事。
他问:“您现在心情怎么样?每天工作的时间长吗?您为什么突然想要变好?是因为什么人吗?”
一如既往的,裴与墨用最平淡和简短的字词来回答他。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他说,“…我有了爱人。”
裴与墨想要变好,因为江璨太好了。
闻言,辛医生惊讶地笑道,“恭喜您,您是真的快要痊愈了。”
这通常是宽慰病患用来给予信心的虚话,是个心理医生就常挂在嘴边。
但辛医生说得真心实意,他看得很清楚,提到爱人时裴与墨眸色虽然依旧沉静,阴郁厚重的气质却无形间消散许多。
对于裴与墨而言,能和人建立社交都是个麻烦事,更别说是爱人这种亲密关系。
真的是很大的突破。
趁着裴与墨想着爱人时好说话很多,他们定下了一周见一次进行心理辅导的病嘱。
在裴与墨和医生针对如何根治病症友好会晤的时候,江璨和言家夫妇见了一面。
对于粉丝之类,江璨本人是拒绝私联的。
他表示要恪守明星守则。
然而景计恨铁不成钢地否决,“明什么星粉什么丝,叫金主爸爸!”
言家主坐在一旁,闻言连忙道:“不不不,不用叫金主爸爸,真要愿意,叫声爸爸就行…唔唔唔。”
话没说完,被言夫人以一记谋杀亲夫式的锁喉强行消音。
末了,她擦擦手,恢复成优雅端庄的姿态,语调温柔,“不要听他瞎说,璨璨,我是你的妈妈粉,不如先喊我声妈妈听听?”
说完,两人就一同看向江璨。
言家夫妇二人坐在他们对面,姿态是十成十的矜贵礼貌,可那眼神里,怎么都带着点坐等江璨张嘴的意思。
江璨、景计:“…”
江璨小声地问景计,“合同上写着,我们还有多少次拍摄没拍来着?”
景计朝着言家夫妇笑得礼貌官方,声音压低,“别怕,你只管拍,我以后每次都来陪你,一步不远离,上厕所都蹲门口给你守着。”
顿了顿,还努力地给自己和江璨打针强心剂,“他们要是真敢摸你屁股或者怎样…”
江璨接话,“你给他们摸?”
景计:“呸,我报警!”
没聊几句,场地里工作人员问,“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
江璨:“来了。”
这回是另一款发动机。
别说,看着还挺粉嫩,钢管颜色亮晶晶的。
是了,江璨又来拍代言了。
言家的代言光合同当初就签了厚厚一沓,但自从上次给某发动机拍代言挨了一脑壳直接挨进医院后,江璨就没再继续。
倒不是他不想拍,是言家夫妇主动推后的,说剧组进度优先。
当然,根本原因有二,一是言家夫妇决定好好地整顿下各方面安全措施,边边角角都给包上,怕江璨广告没拍两个,再磕着碰着哪里,二是言氏产品虽然多,但再多也是拍得完的,要是江璨剧组不去了代言拍完了,他们怕想再见着江璨,真得翻墙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