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小孩的漂亮女性,成熟有魅力,温柔又细致体贴,跟季俊邵喜欢的三秘是同一类型,季俊邵喜欢三秘哪里呢?
哪怕顾醺同他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老盯着医生瞧,方愠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略微偏执地对臆想感到焦虑。
臆想里他的小醺在撒谎,或者小醺自己还不懂什么情啊爱的,自己撒谎而不自知,实际上就是跟季俊邵一样,专门对年长自己很多的女性有好感。
究其原因,分析小醺和季俊邵的共同处,很容易就能发现季俊邵和小醺都是从小就没有妈妈的孩子。
季俊邵家里的父母爱情故事说出去恐怕很多人都不信,简直就是一出旷世虐恋外加狗血剧情。
季俊邵的爸爸季耘早年是个穷光蛋,是入赘进的豪门世家古家,跟古家备受宠爱的独女古三思共结连理,但实际上季耘是被逼入赘的,根本不喜欢娇纵跋扈的古三思,在学校有个喜欢的姑娘来着,结果喜欢的姑娘被古三思的表哥泡走了,季耘做什么都被古家横插一手,他要是有骨气一点就换个城市重新开始,但他不行。
季耘当年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他留在了这城市,入赘了古家,婚后第一年就有了季俊邵。
季俊邵自己说,印象里父母很恩爱,但夜里母亲总是会在父亲不在的夜里哭,还说他爸初恋挺有手段的,不仅嫁给母亲的表哥,偶尔还会跟父亲打电话哭,只要一哭父亲就要跑出去,那时候母亲就抱着他不说话,很温柔地喊父亲早点回家,能回家就好。
再后来五六岁的时候,季俊邵的母亲跳楼死了,原因是看见未知号码发来的照片,正是季俊邵爸爸跟初恋姑娘出酒店的照片。
到这里,事情迎来最高潮,回家的季耘发现老婆跳楼了,看见有人拍的照片,直接发了疯,挖地三尺把发照片的人找了出来,结果就是老婆的表哥,这对夫妻为了古家的财产绞劲脑汁,为的就是气死古家正经的独女,然后再嫁祸给「出轨的季耘」,最后两人作为顺位继承人,只需要等古家的老人们死光就可以了。
结果水落石出,那两人的后果自然也不言而喻是生不如死。
可这有什么用呢?
给方愠讲述这个故事的季少爷当年是笑着说的,他说:“这有什么用?我妈都死了才假惺惺做出深情的样子去报仇,早时候干什么去了?那骚货打个电话哭两声就把他叫走了,我问他当时为什么被别人随叫随到,那傻逼说他没搞清楚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当时其实有心疼的成分,因为觉得初恋不幸福,还是因为他才不幸福的,但更多的是愧疚,因为初恋给他打过一次胎,自己始终欠人一条命,现在好了,我妈死了,他又受不了,他活该。”
“你喜欢侯姐什么呢?”方少问。
季俊邵笑了两声,反问:“奇怪,你怎么好奇这个?一般人听说我喜欢年纪大的,都当场就觉得不可思议要问问我,你从不感兴趣,今天感兴趣是因为小醺那小东西想知道,派你来问问我的?”
“不是。不说算了。”方少找到了钥匙,站起来就往二楼回去。他是随便问问,季俊邵说不说都无所谓,说就有个参考,不说他就慢慢观察小醺,总会知道的。
“别啊,我挺喜欢说这些的,情啊爱的,不觉得特别有意思吗?看我爸因为我妈的死短短半个月头发全白了我就觉得痛快,觉得感情真的是特别特别神奇的东西,所以就喜欢看那些偶像剧什么的。”
“说重点。”方少皱了皱眉,很讨厌旁人说话一直不说到重点。
“好好,我本人自己也分析过我的心理,究其根本,我喜欢你爸三秘的什么呢?大概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给我糖吃了,那年我十六,长得跟她一样高,她给我糖吃,把我当小孩呢,倒不是觉得她像我妈,就是觉得……好像她是第一个那么不畏惧、不谄媚、不疏离我,反而把我当小孩的人,真的很奇怪,我说不出来,反正就一直挺在意的。”季俊邵说到这里,念了一句很哲学的句子,“感情这个事情,本身就很神奇,突然就有了,或者一直有但没发现,突然有一天你意识到的时候,那排山倒海的爱藏都藏不住,全部都从眼睛里涌出。”
“我意识到的时候,就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不然我会后悔。”
方愠听得不耐烦,说得太文艺,依旧是没有重点,需要他从中提取关键词,他简单说了再见就不想听话匣子打开了的季俊邵巴拉巴拉一堆有的没的,他只是平静地捏着钥匙从电梯出去,走到发小的门口用钥匙开门。
门开的瞬间,纷繁的思绪就像是被剪刀突然剪断一样,在他看见两米大软床上只露出个黑黑脑袋的少年时,世界安静地像是时间都戛然而止。
方少迈着长腿走过去,习惯性的从侧面上去,掀开被子就钻入暖和的被窝里,然后把身体软得不像话的顾醺揽入怀里。
这人发丝香喷喷的,擦过他的唇,方少便不假思索地亲了亲发小蓬松的发顶,然后喟叹着感到安宁。
€€€€晚安小醺。
方愠无声道。
作者有话说:
等发现自己感情的时候,爆裂的爱意怎么藏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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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鸡蛋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是窝在方愠的怀里睡觉的顾醺并不意外。
他一脚蹬开方愠,像个小兔子噌地从被窝蹦出来,并且带走了被子,方大少爷立即皱着眉头缓缓睁眼,近乎无奈地看了一眼还在耍小性子的少年,起床气都成了摆设,在床上就露出一个睡足了觉的慵懒浅笑,他总是对顾醺笑。
“一大早这么精神?能说话了吗?”方少坐起来,顺手关掉开了一夜的暖气,动作缓慢的靠近顾醺,走到对方跟前,捏着少年软乎乎的脸颊,就低声哄道,“张嘴我看看。”
顾醺同学吓得猛地后撤一步,面红耳赤摇摇头,指了指卫生间就跑去刷牙去,留还穿着睡衣、光脚站在地毯上的方少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黑发,一面将那光洁的额头和令人畏惧的深邃眉眼露出,一面走到卫生间门口依在门边,很自然地望着镜子里刷牙的顾醺。
顾醺发现了方愠的目光,突然不太自在,毕竟夜里他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人没有脸,长了八爪鱼一样的触手把他牢牢捆住,他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目却清楚的知道对方就是方愠,他不怕方愠对自己做坏事,可梦里的方愠却拿触手对他进行奇奇怪怪的攻击,害他现在很需要一点独立的空间把内裤处理了。
该怎么劝方少出去呢?
无法张嘴说话的顾醺陷入了大危机,脑袋疯狂进行头脑风暴,结果刷完了牙都没有想到究竟应该怎么做。
可恶,这都是宋家明的错!就怪昨天宋家明说的那番话,害他误会后又做了奇怪的梦,不然他堂堂正正的未来秘书,怎么可能会沦落到需要偷偷摸摸洗裤子的境地?
刷完了牙,顾醺又洗脸,余光在洗脸的间隙从镜子里可以看见阿愠靠在门边十分钟后终于彻底清醒,走到一旁玻璃隔间的厕所里对着马桶解决生理问题。
他们从空间上来看是并排站着的,所以顾醺轻易可以看见玻璃隔间后面方大少爷以后用来传宗接代的武器,还是未激活状态,未激活状态比他厉害又怎么样?激活后谁强谁弱也不一定呢!
依旧还在生气的顾醺拿着自己的小帕子擦了擦脸,整个人登时清爽极了,他甚至想到了很好的解决方法去解决内裤问题。
既然方愠这么喜欢用他的卫生间,那他走,卫生间送方愠,他去楼下还不行吗?
说干就干,顾醺美滋滋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觉自己可真是聪明机智,方愠这个讨厌鬼以后肯定会因为有自己这样的秘书而感到幸福。
「我下楼等你。」顾醺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拿给方少看。
方大少爷瞥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急什么?”
「你管我?」少年比未来老板还要横,扬了扬下巴就往外头走,期间脚步飞快,急不可耐地恨不得飞去一楼卫生间去,留方大少爷一边提裤子一边狐疑地看着发小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
顾醺下到一楼的时候,强叔已经在客厅等他们了。
介于他们不住校,且每次冬天天不亮就要去学校,强叔便也很辛苦地日日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年轻人这样的作息,只睡五六个小时还是能够很精神,但放在四十多岁的强叔身上,那黑眼圈就明显的有点夸张了。
少年平时下楼后见到强叔总要很热情地打招呼,吃早饭的时候更是要跟强叔就如今社会新闻、国际形势、学校门口总是成群结队的流浪猫、以前小学门口炸油条的大妈、前两天偷东西偷到他们车上的两个惯犯等进行深刻友好的交流。
今天不行,今天顾醺嗓子还哑着呢,裤子更是穿着不舒服,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浑身不得劲,匆匆忙忙跟坐在餐桌前等他们下楼的强叔招了招手就径直去往一楼卫生间,做贼心虚地关门声音都不敢太大,并且还悄悄反锁,这才急忙脱了裤子开始洗。
洗完怎么晾晒又是一个问题。
平时小裤子都是晚上洗澡前就洗干净,放在卫生间的排气口处吹一个晚上,第二天会有住家的保姆上楼帮他们叠被子、将洗好的小裤子挂到阳光充足的阳台去,现在阳台肯定已经有一条小裤子了,这多出来的一条他自己偷偷挂过去,指不定马上方愠就能知道。
毕竟保姆的工资是方愠家在发,即便保姆阿姨不是那么的喜欢什么事情都向方少汇报,可保不住方愠这个讨厌鬼喜欢问东问西,是个什么事情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就要纠察到底的控制狂。
这点在顾醺眼里其实是有点来着,方叔叔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控制狂,他很多事情都亲历亲为,在极少数的几次跟爸爸的聊天中,顾醺清晰的了解到方叔叔是为什么这么成功的,首先方叔叔就是那种每天睡四个小时就精神饱满精力非常旺盛的那种可怕家伙。
方叔叔可以从一大早五点半起床就开始锻炼,一个小时后吃早餐,用完早餐就挑一家公司进行低调的微服出访,上至领导层的作风和日常管理处事方法,下到最普通的保洁保安人员对公司风气的第一线情报,方叔叔全部都了解过后才会决定要不要叫人整顿或者找这公司的负责人谈话。
年中的时候比较忙,那段时间就只睡三个小时,起床后是雷打不动的锻炼,后面就是抽查各个公司的财务报表,开年中会议,最后从所有子公司分公司还有旗下其他系列姐妹公司当中选出上半年最优秀公司进行表彰。
下午大部分时候方叔叔不是在去往其他国家的路上就是去见其他合伙人的路上,再要不然就是约见有利益关系的朋友、约见帮得上忙的其他老总、去听需要自己到场的未来发展规划会议。
一直到晚上七点用餐,然后抽空去雪茄俱乐部和那里其他顶级富豪们进行表面休闲娱乐活动,实际上是信息交换活动。
偶尔在俱乐部结束后还有第二场酒会的活动,一直到两三点回家休息都是常事。
爸爸说,方叔叔就像是永远不会需要停下来加机油或者修理零件的高级机器人,是不需要睡眠不需要休息甚至不需要陪伴的。
所以……方叔叔从没想过再娶,爸爸大概也是因为崇拜方叔叔,精力学着方叔叔都用在了事业上,也没心思再娶,当然也没有心思把精力过多放在他这边。
当然了,顾醺并没有指责爸爸的意思,他觉得爸爸已经很好,很不容易,既然很满意如今工作狂的生活方式,那么顾醺也觉得这样很好,只要爸爸觉得好就行。他也可以像爸爸那样不需要陪伴,他也会是一个超厉害的机器人秘书!
然而合格的机器人秘书可不会再未来老板面前暴露自己早上羞耻的秘密,合格的秘书得时刻保持精英形象,这裤子……这裤子……
顾醺一脸为难地盯着自己的小裤子沉思,直到门外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
顾醺当即把小裤子揣进自己的外衣口袋里面,也没时间去懊恼自己怎么洗裤子的时候忘记多带一条干净的下来,他不穿小内裤,直接套上毛裤和时尚的浅色直筒外裤去开门。
刚走一步,少年身体都僵硬了一下……
救命,毛裤是毛毛虫做的吗?扎死他得了!
小秘书顾醺含泪迈着艰难的步子去开门,开门前更是深吸了一口气企图保持自己一如既往的「精英形象」,可是等门从里面打开,站在门口已经超过一分钟的方大少爷视线第一时间就去往了洗手台上,漆黑的瞳孔上印着洁白洗手台上乱溅的水珠,随后幽幽晃到面前一脸严肃,漂亮脸蛋上却绯红一片的少年脸上。
“做什么坏事儿呢?”方少爷淡淡问,“口袋里藏了什么?”
顾醺简直头发根都要被吓得炸起来,摇摇头,手指头学着李小龙先生在方愠这个讨厌鬼的面前摇了摇,心想,哥哥的事情你不要过问。
方愠了然,无障碍沟通道:“只比我大十二个小时,这有什么好一直念叨的?”
顾醺挤开方愠墙壁一样挡在门口的身体,深知自己再跟方愠聊下去,肯定会被发现口袋里的秘密,根据经验,他选择逃跑简直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这就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处了,要是寻常别人,比如说是方愠那个狐朋狗友季俊邵碰到有秘密不想让方愠晓的,肯定会一直狡辩或者顾左右而言他,这种情况非常危险,阿愠超级厉害的好吗?你什么都不说,但他就是能够从你的表情、语气、岔开的话题中抽丝剥茧拼凑真相。
小时候跟方愠看死亡小学生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都是一开始就跟他说凶手是谁,气得他老哭,当年他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小朋友而已啊,究竟是怎样的心态才会喜欢故意惹他生气?阿愠果然从小就很讨厌!
越想越气,顾醺坐在饭桌上吃饭都没心情,更何况他嗓子还疼,刷牙的时候倒是比较方便,漱口水不会随随便便不小心吞下去。
只是他都这么难了,阿愠坐在他对面后还要像个大人一样教育他:“我让阿姨特意给你做了鸡蛋羹,一小碗而已,昨天饺子都能吃掉,鸡蛋羹也可以。”
顾醺恨不得把面前的鸡蛋丢方愠脸上。
看顾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一边跟他犟,一边又委屈的要命叫人舍不得,方少爷便也没胃口吃饭了,他换了个位置坐到漂亮发小的身边去,端着碗,用精致的小勺子去将那蒸得嫩嫩的鸡蛋羹搅碎,最后只挖了一小勺子,放在自己的唇边尝了尝温度是否合适,才送去闹别扭的小醺嘴边,很耐心地哄说:“不吃饭没力气,听话。”
顾醺就是不肯,扭开头,心里想着十岁那年自己迷恋死亡小学生的故事时,方愠这个坏蛋故意捣乱给他各种剧透这件事。
放弃吧,打死都不吃剧透怪送来的食物,让他饿死算了。
“乖,你不吃我也没有胃口,那今天怎么学习?拿什么去学方同舟的手段?”方同舟正是方愠的父亲,只不过方愠很少叫他爸爸,见了面都不怎么叫,私底下更是直呼大名的。
这话可点到了顾醺的死穴,他可操心以后方氏的发展了,私心里不太能接受以后阿愠的江山缩水,要想坐稳江山,首先就得有个健康的体魄吧?你看方叔叔不就每天锻炼的?
某位伟人也说过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饿着倒没什么,阿愠可不行,本身胃又不好,跟着讨厌的狐朋狗友季俊邵吃火锅吃坏了的,一顿不吃要是又出什么毛病,这可是他的责任。
爸爸肯定从来没有让方叔叔因为胃病去医院的。
他也不要。
思及此,少年扭扭捏捏地磨磨蹭蹭地扭头回来,对着早早就送到唇边的勺子张嘴。
少年吃饭秀气,尤其是这种时刻,完全不像之前那么满脸幸福,脸颊都包着饭,让人瞧着胃口都好。
可这样的顾醺也可爱,方少爷心想。
方少是从不觉得夸小醺可爱有什么不对的,这是事实,只不过有一点方少一直很在意,他不太明白小醺到底为什么转变心意愿意搭理他的。
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还是为了让他有个健康的身体去好好继承方氏?
这两个理由区别很大,一个是单纯关心他,另一个则是关心他的身份地位财产。
若不是顾醺的话,方少理智分析、恶意揣测,根本不需要思考就断定旁人肯定是为了让他长命百岁继承集团产业,意图鸡犬升天,才妥协。
但这人是小醺,小醺从来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肯定是为了努力做好像他爸爸那样的秘书,才妥协的。
本质好像一样,可方少又觉得不太一样,小醺的梦想就是成为像方叔叔那样优秀的秘书,多么可爱的梦想,为了梦想妥协的小醺非常好,没做错什么。
方少爷思绪纷繁,逐渐又陷入了类似昨夜那样焦躁的漩涡。
他给了自己很多冠冕堂皇的开导,但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下依旧压着暗流一般令豪门少爷心中微酸的忧郁,他其实更渴望他的小醺单纯只是为了他好才愿意吃饭,就像他单纯只是希望小醺好才逼小醺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