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期想,恐怕并不是突然进医院,而是早就进了,只不过一直瞒着他们。
为什么瞒着呢?
陆子期其实很能理解柏爷爷的想法。如果是他罹患癌症,晚期,救不了了,他估计也会瞒着柏渝,支开柏渝,就怕柏渝知晓了,会哭,会难过,会什么都不做,陪在身边,被死气缠绕,一直悲恸、焦虑到他失去呼吸,丢掉性命。
也许,去世以后,柏渝也会痛苦,会遗憾,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也比明知没得救了,还每天心惊胆战的等待奇迹强。
陆子期摸了摸柏渝的脑袋,将他自己猜测的想法,掰碎了,解释给柏渝听。
他希望柏渝能够理解柏爷爷,更希望等会儿急救室门开了,柏渝别将时间浪费在生闷气上。
然而,睫毛上挂着晶莹泪珠的柏渝,委屈的问:“那如果我要死掉了呢?陆子期,我瞒着你们,不让你们来见我呢?”
陆子期顿住了。
如果是柏渝病了,一直到死,他都不知道的话……他大概会心如死灰。
自觉思想过分双标的陆子期,抱住了柏渝,低声说:“对不起,柏渝,是我想错了……”
柏渝没做声,他无声的掉眼泪。
又委屈,又担心。特别怕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从近零点,等到凌晨三四点,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傅一鸣从里出来,瞧见柏渝和陆子期,愣了两秒,但很快就神色自然的想柏渝这个家属,说明情况。
傅一鸣讲了不少关于柏老爷子的病症,最后总结:“人虽然救回来了,但癌细胞扩散得很快,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柏渝知道,小傅哥医术很好的,年纪轻轻就成了专家,经常有B市医院的人,过来向他请教学习。
他说要做好心理准备,那便是没有办法了。
柏渝僵在了原地,脸色惨白如纸,他很想说话,喉咙酸得要命,一个字都没法讲出来,整个人像被暂停了似的。
唯一流动的,是啪嗒啪嗒往下掉的眼泪。
傅一鸣条件反射的想去接眼泪,想跟柏渝十四五岁时一样,哄他,但余光瞥见陆子期,微微上抬的手,被压了下去。
他干咳了一声,打破了此刻的静谧,说:“老爷子现在应该转到无菌室了,你们也没法进去,隔着玻璃看两眼了,就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吧?”
劝是劝了,只可惜柏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强撑着精神,一直隔着玻璃,蹲守柏老爷子。
陆子期没劝,陪着柏渝站着。就时不时会劝柏渝喝点水,吃点东西。
一直持续到柏老爷子醒来,且因情况暂且稳定,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醒来的老爷子,瞧见眼底发青的柏渝,哪还能猜不到具体情况?
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想着是哪个王八羔子,把自己的情况告知了柏渝。
当然了,这个气恼,是肯定不能表现出来的。
柏老爷子看着闷不吭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柏渝,心里悄然叹了口气,面上则笑呵呵的说:“阿渝啊,你这哭什么啊?你爷爷我,命大,还有的活呢!”
柏渝倏的抬头,眼泪绷不住了,啪嗒嗒往下掉,他带着哭腔,几乎用喊的说:“你撒谎!你明明就要死了!你、你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
推个小朋友的文。
《真少爷把自己上交了[ABO]》作者:灯丸
文案:纪清嵘是个omega,腺体残缺,人人嫌弃。
直到十八岁成人那天,在异能检测现场爆了仪表面板,
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是豪门真少爷。
什么,当初抛弃他的亲生父母想把他认回去?
抱歉,小爷我把自己上交帝国了!
他的异能名叫【精神具象裂变】,正是帝国对付超自然事件所需要的精神领域异能,但他的精神力过于强大,导致好几个专家无功而返,帝国不得不为他成立了单独的异能使用研发小组。
结果,小组组长谢遥推开他卧室门一看,人呢?
找了一圈,墙角一株色彩艳丽的毒蘑菇忽然开口回道:“谢帅,我在这呢。”
谢遥:???你谁啊你?
毒蘑菇:我是纪清嵘啊。
谢遥:……
第二天,谢遥再来的时候,毒蘑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只跟窗外的野猫对着舔玻璃的蠢猫。
谢遥:请你矜持一点,不要勾引外面的小A猫。
纪清嵘:那我可以勾引你吗?
谢遥:……
第三天,谢遥一推开门,就被漫天下雪一样的卫生纸碎纸屑给糊了一脸,他看着匍匐在地板上一脸享受的二哈,觉得这小组组长没法当了。
谢遥:给我起来,拆家一次,罚你亲€€€€
亲自打扫的自还没说出口,谢遥就被纪清嵘扑倒在地,一通乱啃。
纪清嵘:(得意地甩尾巴)我亲了,汪汪!
谢遥:……
后来,谢遥终于研究出来该怎么使用他的异能,可就在他推开门的瞬间,一只摇曳生姿的食人花冲他扑了过来。
纪清嵘:老攻~~~亲亲~~~啵啵啵~~~
谢遥:(看着变成食人花的纪清嵘)你不要过来啊!!!
€€€€€€€€€€€€€€€€
第40章
柏英锐就知道柏渝会这个反应, 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他目光祥和的看着啪嗒啪嗒掉眼泪的柏渝,有心想给孙子擦眼泪, 跟其小时候一样,哄他, 只可惜身体不中用,有心无力。
“阿渝啊, 爷爷跟你说对不起,你原谅我, 成不成啊?”柏英锐躺在病床上,看着柏渝,问。
柏渝重新坐了下来, 低眉垂眼, 带着哭腔, 闷声说:“你不要死,我就原谅你。”
脾气很好的柏渝, 大部分时候被欺负了, 都不太有这个自觉。就算有这个自觉了, 生气了,别人道歉,他就会原谅。
这是他第一回提出原谅的条件。
柏英锐只觉得心酸。他不怕死, 但怕他家阿渝没有爷爷。
再怕,也得让柏渝接受这个事实。
柏英锐说:“阿渝啊, 老稻凋零, 新禾再生, 生老病死啊, 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柏渝捂住耳朵, 对这类话表现出明显的排斥。他难得有些任性的说:“我不要你死!”
柏英锐晓得再讲下去,不过是给柏渝徒增难过罢了。
缄默数秒,柏英锐笑呵呵的转移了话题:“阿渝,你这段时间不是练花滑吗?学的怎么样了啊?”
柏渝就跟拿了满分,向家长邀功的小学生一样,他找陆子期要了手机,把之前练得自由滑给柏英锐看。
且说:“教练说了,我滑得很好,参加比赛的话,绝对可以得冠军!对吧,陆子期?”
坐在旁边的陆子期说:“对。”
听着柏渝略有几分得意的语气,柏英锐长舒一口气,这孩子总算是从难过的情绪中出来了。
看完录像后,柏英锐难掩惊讶,说:“阿渝,你这,你这滑得相当,相当好啊!”
作为一个外行人,柏英锐看到出色的,无错的技术,还随着曲子,瞧到到了柏渝表现出的感染力。
柏英锐不知道其他选手是什么个情况,但他家柏渝,滑的赏心悦目,在他眼里极其厉害。
柏渝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了,直至柏英锐问:“你什么时候去比赛啊?”
恒教练说,比赛在下周。
柏渝为了得冠军,得奖金给陆子期买戒指,答应去恒教练去参加比赛。
可是现在,爷爷病重,他怎么可能离开?
柏渝心虚撒谎:“没有比赛。”
看着柏渝长大的老爷子,对柏渝那是相当了解的。瞥一眼,那就知道,柏渝在撒谎。
不过,柏英锐没有拆穿柏渝,而是故作遗憾的说:“没有比赛啊?我还想看阿渝你夺冠呢……”
支起耳朵听着的柏渝偷瞄了自个爷爷一眼,犹犹豫豫的问:“你想看我得冠军吗?”
柏英锐说:“但也不一定要冠军。我只是啊,头一回看你学什么东西,这么高兴,想着啊,能不能有机会瞧瞧你认真去比赛,能不能得奖,都不打紧。”
即使柏渝嘴上犟得厉害,但实际心底还是晓得他爷爷时日无多的。
他想如爷爷的愿,让其瞧瞧他比赛的样子,可是,比赛要去B市,那么远……柏渝不太愿意在这种时候跑跑到B市去。
正当犹豫之际,柏英锐加了把火,又故作感慨的说:“唉,真的好想瞧瞧我们家阿渝参加比赛啊!”
柏渝不再犹豫,说:“下个星期,恒教练说有比赛,我会去参加的。”
柏英锐病重,并不能离开医院,更没办法去B市,只能看直播。这个情况,柏英锐也不觉得可惜,还笑呵呵的跟柏渝说:“好好好,参加比赛好,阿渝,你好好比赛,爷爷我在电视机前看着你……”
柏渝信誓旦旦的说:“我拿个金牌回来,给你。”
柏英锐头一次瞧见他家阿渝信心满满,但并未应和柏渝所言,而是说:“我不挑,什么牌子都行,没牌都可以,爷爷啊,只想看你上电视,看你比赛。”
讲完,又说:“行了,也别守着我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阿渝,你赶紧取练习吧。就让小陆留下来,跟我说两句话,行不行?”
一直默不作声守着柏渝的陆子期,眸色微闪,但并未出言拒绝,而是问柏渝:“你一个人在冰场练习,行不行?”
柏渝顿了几秒后,说:“我行!”
不就是在冰场练习吗?这有什么问题?
柏渝跟爷爷和陆子期道了别,准备打车回去。没想刚出医院,就碰上了傅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