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5章

他的左侧脸颊贴着沙发表面,被挤压得微微嘟起来,眉头紧皱地闭着眼睛。估计这会儿要是没人看着,他能把自己憋死。

闻纪年好笑地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坐着。

“我带你上去睡觉,自己能走吗?”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柔和了几分。

仲星燃模模糊糊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在看见是他之后,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似的,黏糊地倒在了他身上。

闻纪年本想让他用胳膊搭着自己,却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自己揽的事儿怎么着也得做到底,他只得步履维艰地架着仲星燃,一步步移到了二楼卧室。

这家伙看起来挺瘦的,但身上都是肌肉,因此分量比想象的要重。

好不容易到床边,仲星燃直接抱着他摔了上去。

“喂,你……”闻纪年没来及制止他,就被宽阔的肩膀抵住了口鼻,一股热气和酒气迎面而来。

身上的重量并没有让他很难受,因为尽管仲星燃醉得神志不清,还是用手肘支撑着床,避免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可这并不是能不能喘气的问题。

闻纪年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姿势很不对劲,连忙推开他坐起身。

仲星燃丝毫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推得往旁边咕噜噜滚了两圈,委屈巴巴地睁着眼睛看着他。

“老婆……你推我,不让我抱……”他不满地说。

闻纪年的眼睛慢慢睁大,难以置信地问:“你叫我什么?”

仲星燃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也依然会感到不好意思,他闭上嘴脸红红的不再说话了,像一只被锯了嘴的小葫芦。

闻纪年皱眉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的脑子大概是被酒精烧傻了。

接着,仲星燃干了件让他立刻原地爆/炸的事情。

“难受,老婆帮我……”仲星燃靠过来,期期艾艾地说。

闻纪年还在为他突然改变的称呼而惊吓,没有防备他要干什么。

直到他抓起闻纪年的手,朝着某个部位按去。

在闻纪年呆滞的当口,他的手心贴上了一个难以言表的地方,对方还一脸纯洁无辜地看着他。

刹那间,他像是被烫到一般,一把甩开了仲星燃的手,震怒道:“你疯了?”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拿他的手放在那里!!

闻纪年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哪天像这样觉得自己要炸,他第一次真情实感地想爆粗口。

仲星燃被他用力甩开,手足无措地仰头望着他,好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呼……”

闻纪年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的心跳快的不像是自己的,明知道对方只是喝多了而已,但还是止不住感到一阵心脏狂跳。

闻纪年对上他茫然的眼神,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算了,都是酒精惹的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勉强维持镇定,声音还是有一丝颤抖,“你别闹了,赶快睡觉,有什么事就叫我。”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床远了点。

二楼有几间客房,他打算住在离这间房最近的一个,那样就能随时过来看看这家伙有没有把自己闷死。

仲星燃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甚至还给他让了一部分位置出来,拍了拍床说:“老婆和我一起……睡觉……”

闻纪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再去纠正他的称呼,扔了个毯子给他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躺到客房的床上后,闻纪年并没有很快入睡。

他的脑袋十分罕见地感到有些混乱。

对于一个向来冷静到很少能掀起波澜的人来说,这种混乱是足以让他感到诧异的,他只能强行命令自己忘掉刚才的事,转而去想其他问题。

自从他走进这栋房子,看见他们角角落落的回忆,再到仲星燃醉醺醺地喊他老婆,这一切都让他熟悉又陌生,且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五年后的他们,和五年前的他们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相处方式。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或许是时针拨快了一段时间,让这五年成为转瞬即逝的回忆,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是这样。回到他们以前的住处之后,这种认识就更加清晰了。

如果说五年前的他们,和五年后的他们是不一样的灵魂,那五年后的他们去哪儿了?

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吗?

还是说,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和五年前的两个人互换了身体?

原本这个问题,只在刚来到这里时短暂地困扰过他,但当时他自顾不暇,便没有去细想。听起来是很戏剧化的猜测,但穿越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倒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他开始渐渐感到好奇,好奇五年后的他们是怎么相处。

原先闻纪年很抗拒去想这个问题,一来他曾经真情实感地厌恶仲星燃过,仲星燃对他也是一样,二来第一天到这里时,淞南的那栋房子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不敢去深入想象。

毕竟跟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生活在一间情/趣房间里,别说是直的还是弯的,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当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营业,完成对赌协议,然后离婚。

至于离婚之后要干什么,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也许还是孤身一人拍戏,工作到四十岁之后就去环游世界吧。亦或者存一些钱,去贫困地区当志愿者,不过按照他现在的知名度来看,当志愿者好像不太现实。

他的计划缥缈多变,这些计划里他都是一个人。

可自打和仲星燃成为朋友后,他好像有点不太舍得,那种身边热热闹闹的感觉了。他总是咋咋呼呼的,以后没有他的话,自己会感到孤单吗?

换一个角度想,要是他离开的话,仲星燃会觉得不习惯吗?

仲星燃……会像纸条上说的那样……想他吗?

正在他思索着这些离谱又荒唐的问题时,外面传来€€€€€€€€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门板,很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闻纪年从床上坐起身,警惕地下床走向房门。

他记得大门是关好的,应该不会有人进来,而且这房子里也不至于有老鼠之类的吧?

等他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才看见了罪魁祸首€€€€坐在门口拿指甲抠门板的仲星燃。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门口来干什么?”闻纪年满脸无语地问。

他从来没照顾过喝醉酒的人,没想到会这么难摆平,这都已经快要四点了,这人也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仲星燃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陪我……一起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完全没拿自己当一个190的男性,坐姿相当蜷缩,可惜坐在那里并没有小小一只的可怜感觉,反而像个巨大的闹脾气的狗狗,又笨拙又可爱。

不知怎的,闻纪年想起了见面会上说的哆啦A梦,如此看来,跟他真是毫无违和感。

他蹲下身,带着笑意说:“你就这么想跟我睡,不能一个人睡吗?”

他从来没跟其他人睡过一张床,小时候在舅舅家也是独自挤在一间很小的堆杂物的房间里,唯一一次还是在南岛睡在仲星燃身边,让他诧异的是那次他居然真的睡着了,没有预想的那么辗转反侧。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跟仲星燃讲话的口吻,俨然从对付醉酒的人,变成了哄撒娇的小孩。

仲星燃拽住他的衣角:“我不想一个人……你陪我……我一个人不行,害怕……”

别人喝多了是上蹿下跳地发疯,他喝多了到哪儿都往地上一坐,化身一个要人哄要糖吃的小孩,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你害怕个屁,闻纪年心想。

他放弃了挣扎,把仲星燃从地上拉起来道:“别在这儿耗着了,我陪你睡。下次在外面不准坐在地上,你真不把自己当明星了。”

仲星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很乖地被牵回了房间。

闻纪年本想把他哄睡着后,自己再回客房。但仲星燃爬上床,很殷勤地把他也拖了上去,并手脚并用地把他按躺下来,抱着他美美地闭上眼睛。

“你……能不能好好睡?”闻纪年被他勒住脖子,虽然没使劲儿,可还是觉得非常别扭。

闻言,仲星燃撒开手,然后€€€€

拉过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拱进了闻纪年胸口。

他拱来拱去,头蹭到了某个敏/感的地方。

闻纪年僵住了:“…………”

他是有病吗?!!

是有病吧,臆想自己真的三岁,还是晚期的那种。

他想把手臂抽回来,奈何仲星燃枕得死紧,没多久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闻纪年用一根指头抵住他的脑门,把他从自己怀里推远了点,仲星燃哼了两声,在睡梦中也不肯松手。

闻纪年再次放弃,就让他这样吧。

他悄悄用手挡住胸前,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无杂念地回忆台词课的各种理念:如何选择重音的表达方式?重音的表达应当准确把握你想让观众听懂的内容……

背着背着,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大家在课后练习的时候,要对气息、声音和吐字都严格掌控……”

老师的声音从小蜜蜂里传了出来,“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还有几个月时间就要艺考了,你们回去一定要好好练习,每个人都要录视频发群里,不准偷懒听到没有?”

大家已经失去了在学校里的热情,听到下课也没什么反应,懒洋洋地说:“听到了。”

这是一个艺考培训机构,四面的墙上都贴着海报和励志标语,他们正在上表演台词课。

这个艺考班是机构里的一对多班级,也是最便宜的班,像那种一对一的班,一个月要好几万,名师就更不用说了。

闻纪年穿了身简单的黑白棉质衣服,背着书包慢慢往外走,路过他身边的女生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叽叽喳喳地边喝奶茶边聊天。

“你看见隔壁声乐班新来的那个了吗?”

“看见了,好帅好帅!要不是小贾把他叫走了,我差点搭讪成功。”

“哈哈哈你个死女人,你前几天还说小贾帅来着。”

“小贾那是奶狗,跟他完全两样好吗!”

“听说他哥是ZTR老板,之前他都是请燕传的老师去家里上课的。”

“我靠,这么牛逼?那他现在为什么来培训班?”

“好像是家里看他真的准备考燕传,所以不让他继续补习了,我也不知道,听兰高的同学说的……”

有人碰了碰闻纪年,问道:“纪年,你不也是兰高的吗,你认识仲星燃吗?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闻纪年避开她的手,淡淡地说:“不认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还要接着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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