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他玩 第62章

陈垠挥开明思昊的手,他不太容易醉,喝多了顶多就是困。

“我越想越觉得,他没理由跟我分手。”陈垠夹了个花生米塞嘴巴里,嚼着说。

明思昊复杂地看着陈垠叹了口气:“诶,难过你就哭出来,别硬绷着,兄弟的肩膀给你靠!”

陈垠没什么表情,只是垂了下眼:“他肯定是遇上事儿了。”

明思昊:......

“以前宛宛跟我闹分手,要么她觉得我跟哪个女生走得近吃醋、要么那阵子忙忽略了她...反正都是我的问题,还从没因为她自己的事儿跟我提过分手。”明思昊从自己的案例帮陈垠分析:“可是你都为他捅人了,肯定不是你的问题。”

“而且我身边也没有会让他吃醋的人。”说着陈垠看了眼明思昊,立马摇头清掉盛长流吃这二货醋的不靠谱想法。

“那该不会是他出轨了吧?”明思昊猜测。

“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礼拜,出轨看护阿姨还是医生?”陈垠道。

“那你现在要干嘛?”明思昊打量着看着没多伤心的陈垠:“感觉也没什么事儿嘛,要不就算了,玩玩而已,咱跟大少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垠没吭声,盛长流跟他提分手、冷淡对待他的时候他确实难过极了,可现在被暖融融的大排档一烤、孜然味的小腰子一吃,突然又觉得没什么了,盛长流混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又不是不知道。

“老子要搞清楚他到底抽什么风。”陈垠眼底一凛,咬着牙说。

大排档的通宵夜聊持续进行着,一直到微明的天光被雪花照得比平日亮了好几个度,两人才勾肩搭背从大排档里走出来。

而天光大亮时,盛洲平层中只眯了两三个小时的盛长流已经穿戴整齐,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他吃完药便去了盛池所在的楼层,早餐已在那里备好。

到了楼层后盛长流熟门熟路地走向餐厅,中式低奢的装修风格弥散着淡淡的檀香气味,盛长流走进餐厅,坐在了紫檀木制的圆形餐桌边:“爷爷,姑姑,姐。”

盛长流的声音顿了顿:“大伯。”

视线略过桌上的几位长辈,盛长流看向正朝着自己卑微笑着的盛鸿武:“我身体好多了。”

盛鸿武舔着脸笑:“要吃什么跟之朗说,让他去买,还有,缺什么也别客气,跟大伯说。”

“长流是客人吗?!要你跟东道主一样乱献殷勤?”盛池瞪了眼盛鸿武:“最迟今天,不能拖了,跟我去集团把你的职位交接了。”

盛鸿武脸色难看起来:“爸...”

“大伯。”盛长流忽然出声,声音透着淡淡的倨傲:“当初爷爷劝我不要追究你的责任,毕竟你出事了会连累盛洲,我照做了。”盛长流喝了口粥:“那你答应爷爷的事也应该说到做到,从我住进来到现在,你足足拖了七天,难道是想让爷爷直接下董事长罢免令?”

盛长流的话一度让餐桌氛围陷入紧张和尴尬,他一方面在警告盛鸿武、另一方面也在给盛池施压。

当初盛池跟盛长流保证会好好整治盛鸿武的时候,盛长流就猜到了,犯罪分子明明应该交给警察整治,盛池他整治什么?

后来果不其然,盛池一心念着盛洲不能有丑闻传出,递到警察那里的只有那对收高利贷的和那群职业打手,而盛鸿武只被削了股份,连说好要削的职位都拖到现在。

那时盛池与盛长流的商量说好听点是过问盛长流的意见、说难听点就是告知他一声。

“咳、咳。”盛鸿武虽然没被交给警察,但现在在盛家没办法抬头,他只得假笑着点头:“长流你放心,大伯今天就跟爷爷去。”

“顺便也搬出去吧。”盛鸿语厌恶道:“我不想跟杀人犯住在一起,爸,如果您不让他搬出去,我会带着之绵立刻回澳洲。”

这张圆桌之上,给盛池施压的不只盛长流一个。

盛池点头:“我答应你们的都会说到做到。”说着他放下手中的勺,再也吃不下什么了,他让助理把车开到楼下,现在就出发。

盛池带着盛鸿武离开后盛长流也停下了没什么胃口的早餐。

“姑妈,您没必要帮我。”盛长流面上无笑,对盛鸿语的出手并不感激。

“我只是不赞同你爷爷保下盛鸿武而已,你别多想。”盛鸿语道。

“外公是怕家族丑闻影响集团吧?”盛之绵插嘴。

盛长流点了点头,而后他终于朝盛鸿语笑了下:“既然姑妈从头到尾都不打算对盛家的事插手,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也请不要介入。”

盛长流直直地看着盛鸿语,几乎就是在明着告诉她:接下来他会做出不可预料的、某些针对盛家的事,盛鸿语眉头一皱:“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伤害爷爷,您放心。”说着盛长流站起来:“二位慢用,我吃好了。”

盛鸿语母子看着盛长流离开,过了好一会儿盛之绵才敢出声:“妈、我们什么时候回澳洲啊?这儿腥风血雨的,我不喜欢。”

盛鸿语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再等等,长流这孩子...我不放心,咱们不插手他们的事,但到时候如果要收拾烂摊子,总得有人在。”

€€

三月下旬,盛长流的身体彻底好了,他去监狱见了那个替盛鸿武背锅的单眼皮男人、又去盛洲确认庄斌已经取代了盛鸿武、然后再次给盛池施加压力,让他把承诺的盛之朗的股份转移到自己名下。

盛长流不再藏着掖着,盛鸿武的阴谋暴露之后他便也渐渐开始玩明牌。

盛之朗很快找上门来跟盛长流闹,那时盛长流正和盛洲投资集团副总裁在聊一个S级的投资项目,盛洲总部51楼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投资集团的高层,盛之朗就那么闯了进来。

“你个野种真他妈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是吧!”盛之朗气势汹汹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盛长流的鼻子骂,他显然不把那群给自己家打工的人放在眼里,径直走到盛长流面前,拽着他的衣领。

盛长流站起来,反手轻易扣住盛之朗,将他按在会议室能俯瞰整个市中心的玻璃上。

“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盛长流道。

盛之朗拼命挣扎:“你放开老子!你不知道?爷爷都他妈在找会计清算我的股了你还不知道?!”

“爷爷应该是要转移你的股份。”盛长流冷静地给盛之朗做着不必要的解释:“大概是因为...”

盛长流松开盛之朗,伸手指向正对着盛洲总部那个CBD的全市最大的LED大屏,大屏上女明星的广告突然跳了跳,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淫.秽糜.烂的色调。

“那个。”盛长流说完最后两个字,缓缓退到会议室内部,将位置腾开给众多起身围观的高层。

盛之朗浑身赤.裸地躺在某酒店豪华套房的大床上,身边三四个同样不着寸缕身材火辣的女人在伺候。

而盛之朗本人手中正拿着什么不明物体,不停放在鼻尖闻嗅,他整个人因为那不明物体不停颤栗抖动着......

盛之朗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不停播放着视频的大屏,整个人摇摇欲坠脸色唰白、一群高层也大开眼界般不停低声感慨讨论。

整个会议室里情绪最为稳定的只有在不远处欣赏着众人反应的盛长流。

不想要丑闻是吗?

那就试试看吧。盛长流慵懒地眨了下眼,疏淡无谓地靠到会议室门边。

第75章 见到了想见的人

一小时后,盛之朗被警察从盛洲总部拷走,没有一个董事露面,在这件突如其来的巨大丑闻上,盛洲高层几乎在瞬间就决定要放弃盛之朗,并发布公告安抚股东称早在几日前就已盛之朗财产进行清算。

饶是如此,当天盛洲投资集团的股票还是跌停了,财经媒体、八卦媒体、本地媒体沸沸扬扬报道了好几天。

陈垠站在陈家小院柜台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本地电视台对于盛洲集团丑闻的报道,正在吃小零食的白女士忽然搡了下自己:“你看他堂哥那样儿,那天那视频可太不体面了,盛长流没这方面问题吧?”

陈垠和幸灾乐祸的白女士对视了眼,又转头看向电视:“这事儿可能真和他有点关系。”

白宁晓一下子直起身来:“你没跟着他们一起玩吧?!”

陈垠摇头,他没和白女士解释什么,拿了书包去学校,今天他是晚上的课,所以白天在家。

这事儿百分之九十是盛长流搞出来的,地铁上的陈垠心说,这几天他一直在找机会联系盛长流,但盛洲因为盛之朗的事加强了安保,全方位杜绝记者明察暗访,因为其他事要造访盛洲的人也都要进行严密的预约和排查。

所以陈垠压根没机会见到盛长流,这让他开始慌张、对于自己被分手这件事逐渐有了忐忑难过的实感。

晚课上心不在焉的陈垠在电话震动得整条桌子的人看着他时才发觉,他匆忙拿出手机到走廊上接电话,电话是辅导员打来的,说C市日报找到学校,问陈垠愿不愿意接受采访。

陈垠一开始还懵,等辅导员说完采访目的立马明白了,C市日报是冲着盛之朗当时给他们创投小组打0分这件事来的。

盛之朗一出事,他以前很多事都被翻了出来,当时创投大赛现场人不少,他给陈垠他们组打0分还被陈垠揍了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如果是八卦小报也就算了,但C市日报都找上了门,辅导员和院里领导商量了下便没再推脱,于是才给陈垠打电话。

“他们分为文字报道和视频报道两部分,大概要占用你一个下午,这件事我们完全尊重你的想法,不愿意我就推掉。”辅导员道。

陈垠本想直接回绝的,但在他说出“不”之前下意识问了句:“采访视频会在哪儿放?”

“C市日报的采访么,地铁公交啦、电视上啦,还有一些社交媒体吧。”辅导员不知道陈垠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盛洲的人应该会看到吧?”陈垠问。

“这个肯定的,你要是担心这个,那咱们就不接受...”

“我接受。”陈垠立马打断辅导员:“什么时候采访,要不就明天?”

辅导员那边愣了下,虽然不懂陈垠的脑回路,但还是很快帮他敲定了采访时间。

这周四,陈垠在项目组的实验室里等来了C市日报的记者和摄像,记者是位三十多岁的大姐姐,叫蒋莉,来前就和陈垠对好了采访问题,她之前在省台的节目上看到过陈垠,但这次见到陈垠依然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让摄像多换几个角度来拍这次采访。

采访内容基本就是让陈垠把盛之朗在创投大会上的事讲出来,报社已经拿到那次打分的细节证据,虽然这些天C市的市民看盛家的新闻已经看疲了,但或许靠着这个被盛之朗欺负过、但揍过盛之朗的男孩来叙述,会产生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报社的进度很快,视频内容周六就已经审核通过,安排各大渠道进行发布,陈垠的脸出现在了C市新闻频道、地铁公交电视上、C市日报官方媒体上,晚些的时候,则已经被搬运到了不少社交媒体上,迅速发酵着。

盛长流这天上了一天网课,一直到下课才被庄斌告知这件事,说陈垠那条视频已经被公关了,但他还是给盛长流发了条备份。

视频里陈垠笑吟吟地坐在镜头前,实验室的光线很好,把他的皮肤打得明亮柔和。

盛长流独自坐在书房中,贪婪而专注地看着这条采访。

“我当然揍他了,这是我们一个组的心血,我当时在想,就算坐牢我也要揍他。”陈垠顺着记者的话说:“不过他很弱,一拳就打趴了。”

这时视频里出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音效,似乎在暗示盛之朗吸.毒这件事很早就有苗头。

“那你作为当代大学生,对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盛洲丑闻怎么看?”这是蒋莉的最后一个问题。

“盛之朗虽然不能完全代表盛洲,但也能代表一部分吧,他没比我大多少,却因为家里有钱有势而无法无天甚至犯法,幸好这次有位好心人把他揭穿了,否则不知道他以后还要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陈垠说到“好心人”是用力看了眼镜头,同时加重了语气。

蒋莉便顺着问了一嘴:“哦?那你认为是什么样的好心人会敢于针对盛洲呢?”

“那肯定是个善良、勇敢、正直的人。”陈垠盯着镜头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盛长流把电脑合上了,他情绪复杂地重新拿起手机,随意看了眼消息,庄斌那边又发了东西过来:“据说电视台也在约他采访,公关那边准备直接把陈垠公关掉,看看给一笔钱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不能。

盛长流几乎下意识道,陈垠接受采访不是为了钱、更不会因为钱而不做什么事。

盛长流本打算让庄斌别再管这事,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但在再次看了眼聊天记录后眸色倏然发紧。

五秒后庄斌接到了盛长流的电话。

“电视台要采访他?”盛长流问。

“是的,公关问了他们电视台那边的关系,说有个部门已经在通过C市日报联系陈垠了。”庄斌道。

在盛长流和陈垠互相看不顺眼的那段日子里,两人关系的第一次破冰就是因为电视台那个叫“陈鹏”的男人。

三四年过去了,不知道那男人还在不在电视台。

又或者、会不会参与陈垠这次的采访。

“知道了。”盛长流不明不白挂了电话,那边的庄斌琢磨了一辈子老板的意思,自诩察言观色能力比工作能力还出色,却频频在盛长流这里栽跟头。

于是这次庄斌尝试着再次琢磨了一下盛长流的意思,自己越想越对劲之后便交代手下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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