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的腰不仅细,而且薄,就因为这一把细腰,他的男子气概中便多了潇洒风流的味道。
掌心往腰上移动,摸到肋骨附近,孟庭静才相信宋玉章相比先前的确是胖了一些。
他心里高兴,便在宋玉章的面颊上亲了一下,宋玉章面上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孟庭静道:“这不算咬你吧。”
宋玉章边笑边摇头,“你啊……”
这语气太温柔了,柔得挠了孟庭静的心尖,孟庭静再忍不住,将宋玉章整个人拖进怀里亲了他的嘴唇。
宋玉章心中只挣扎了片刻,还是选择了顺从。
亲吧,反正也不是没被他亲过。
孟庭静在车上将宋玉章是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亲得宋玉章嘴唇都湿红一片,心里是舒服透了,下车的时候和颜悦色,拉着宋玉章手,笑模笑样道:“想通了?”
“想通了。”
孟庭静又是笑了,“我就知道你想的通。”
宋玉章笑而不语,心想:他的确是想通了,孟庭静的性子就像是海上的风暴,不管人招不招惹他,风暴想刮谁就刮谁,同人做什么,都是没有关系的。
孟庭静牵着宋玉章的手一路牵回了正厅,他是不怕人看的,他在整个孟家无论做什么都不容置喙,先前只是顾忌着给宋玉章留一点面子,但是既然宋玉章“想通了”,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再说,同他孟庭静在一起,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孟庭静吩咐了厨房开饭,还很难得地问了宋玉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宋玉章不跟他客气,一口气连说了五六个菜。
佣人进去后,孟庭静又去拉了他的手,眼角眉梢都在笑,“你倒是挺不见外。”
宋玉章笑道:“我知道孟兄你拿我当自己人。”
孟庭静道:“做什么突然这么叫我?我看你还没有老,怎么这么早就犯了健忘症,忘了我的名字了?”
宋玉章抽出自己的手坐下,“先吃饭吧。”
孟庭静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丝不好的气息。
然而今日他同宋玉章之间的气氛似乎是特别的好,他舍不得打破这样好的气氛,故而也只一笑,“好,那就先吃饭吧。”
孟家厨子的手艺一如往昔,宋玉章大快朵颐,吃得心无旁骛,孟庭静有心事,看他大快朵颐,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错觉€€€€难不成是吃了这顿没下顿了?
宋玉章吃完,拿手帕擦了擦嘴,“多谢孟兄款待。”
孟庭静也放了筷子,“怎么吃那么急,又没人同你抢。”
宋玉章淡淡一笑,“我饿了嘛。”
孟庭静也笑了笑,尽管心里是有些惴惴不安,“吃饭应当固定时间,挨饿对身体不好。”
“多谢孟兄提醒。”
孟庭静手放了下去,瞥眼看向宋玉章,他这人是满肚子的阴谋诡计,一句话能拐十八个弯,但面对宋玉章时,却常常想把自己的心肠直来直去地掏给宋玉章看,所以他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宋玉章双手放在腿上,面向了略显疑惑的孟庭静。
“庭静,你喜欢我吗?”
孟庭静被他问得有些面红耳赤,半晌不言后,齿缝里憋出了两个字,“废话。”
宋玉章笑了笑,心想不愧是孟庭静,这反应果然是与众不同。
紧接着,宋玉章便诚恳道:“那请别喜欢我了。”
孟庭静脑海中空白了一瞬,随即目光锐利地射向了宋玉章,“你说什么?”
“孟兄,我想请你别再喜欢我。”
孟庭静顿时火冒三丈,单手拍了下桌子,将碗筷齐齐地震了一下,“宋玉章,你说清楚,这话什么意思?!”
宋玉章轻叹了口气。
“我想通了,”宋玉章缓缓道,“我这样的人,不该同任何人在一块,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才是我该过的日子,于公,我愿意做出一份事业来,而在感情上,我不想受任何人束缚,无论那人是死了还是活着,这样对我来说太累了。”
“庭静,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不是我不肯给,而是我没有,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们不合适,也不可能在一块儿,所以我想劝你,趁早断了那个念头。”
宋玉章平铺直叙道:“这类似的话,我对聂雪屏也说过,实话说,我并不后悔说那些话,倒很后悔叫他误会我们能天长地久,所以我不想也叫你误会,庭静,我很珍惜你这份情谊,所以我得叫你知道,你这份情谊是爱错了人。”
孟庭静强忍怒气,道:“你这是怕了?”
“先前的确是怕,现在不是怕,是想通了。”
“你的想通就是这个?”
孟庭静忍不住再次拍案,这一次他是拍案而起了,“宋玉章,你拿我当什么?!”
宋玉章转过脸仰视了他,“我拿你当自己人。”
孟庭静注视着他,胸膛之中一片火焰燎原,心想这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心比石头还硬!
指望捂热一颗石头,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将那石头一口吞进肚子里,用自己滚烫的血肉将它包裹住,才能让那颗石头地久天长的有人的热度。
“我听明白了,”孟庭静怒极反而冷静下来,“你觉着你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叫我别太上心,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玉章听他还会挖苦人,便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意思也没错。”
孟庭静上去便揪了他的领子,咬牙切齿道:“宋玉章,你是我从海上捡回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我想喜欢谁,我乐意喜欢谁,这都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行€€€€”孟庭静抓了桌上的碗“啪”的一砸,手上拿了块碎瓷,拉了宋玉章的手往茶碗那伸,“别人是歃血为盟,结义兄弟同生共死,咱们也应个景,滴血为誓,以后生死两不相干。”
碎瓷片一下割破了两个人的手指头,鲜血滴进茶碗,宋玉章一动不动,从手指头开始一直麻到了心口,孟庭静将那混合着两人鲜血的茶碗递到宋玉章嘴边,硬是往他唇缝里倒了一些,剩下的孟庭静自己一饮而尽。
茶水的味道很怪异,孟庭静却喝得痛快,他饮完尚未低头,脖子却忽然被勾住了。
宋玉章拉下了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他。
第119章
“我不会负责的……”
“谁要叫你负责……”
声音断断续续地夹杂在急促的吞咽之中,手臂紧紧地交缠在脖子上,两人的气息全都乱了,是一触即发忽而点燃的混乱。
孟庭静搂着宋玉章,跌跌撞撞地往内堂走,边吻边将人推倒在了贵妃榻上。
宋玉章仰面倒下,单手抓了衣领,心脏仍在狂跳,觉得自己怎么有些像发了疯似的,血液里的冲动稍有退减,孟庭静便又吻了上来。
孟庭静的舌头、气息、味道都是那么霸道而又强烈,叫宋玉章什么都想不了,情不自禁地便有些沉沦。
扣子“当啦”几声落在了地上,随即便被孟庭静火热的嘴唇给覆盖住了。
“庭静……”
孟庭静听到他叫他的名字,更是激动了几分,又去重重地亲吻他的嘴唇,边亲边道:“乖,这次不会叫你再疼了。”
宋玉章单手揪了孟庭静的头发,却是低低道:“疼……也没关系。”
他就是想要一些更真实强烈的东西,将他从里头拉出来,叫他重返人间。
孟庭静简直是要被宋玉章给招疯了。
混账东西,怎么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逼得他没法好好冷静。
孟庭静直起身,一下便将外头黑色的长袍脱了,里头雪色的内衫上打着碧玉扣,他随手解了两个,便又迫不及待地向下去亲宋玉章。
宋玉章搂着他的肩膀,与他紧紧地拥抱着,亦很投入。
……
孟家的内堂肃穆而冷清,等到静下来时,在穿堂而过的凉风之中,宋玉章轻轻打了个冷战,孟庭静抄起一旁自己的黑袍裹在了宋玉章身上,扶着他坐了起来。
宋玉章面色一片粉一片白,原本英俊潇洒的人物显得有些迷蒙的神态。
孟庭静将他搂住,低头亲了他的额头,从他的额头又亲到嘴唇,“回我院子里去吧。”
宋玉章慢慢“嗯”了一声。
孟庭静站起身,将自己的内衫长裤穿好,随即便将裹着黑袍的宋玉章给直接抱了起来。
宋玉章双手抓着黑袍,低声道:“你让我自己穿了衣服走……”
“怕什么?”孟庭静抱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整个家全是我的人。”
孟庭静不在乎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只要宋玉章肯,宋玉章不肯也无所谓,孟家都是他的人,不会有人出去嚼舌根。
回了院子之后,两人又是大战了几场。
宋玉章也不知道是被那血给刺激了,亦或是什么别的缘由,感觉自己是尤其的酣畅淋漓,就像是明天就要死了,今天必须得快活过一般。
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管了,刚开始宋玉章还略有矜持的要脸,然而不知不觉便被孟庭静卷入了疯狂之中,他便也不要脸起来了。
又不是没跟男人睡过,又不是没在下头过。
管他呢。
痛快就行。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也得找找从前潇洒的影子,想起自己头一回在下头便是在这间屋子里,宋玉章有些穿越时空的失控,旧时记忆交错,当时想要极力忘却的细节一一回魂,他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也终于不得不承认在那个晚上他也是快活过的。
抱得那样紧,说的却是很生疏的话。
“庭静……这不代表什么,你明白吗?”
“用得着你说这些废话,你以为我玩不起吗?”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
“在你面前,我还不需要伪装。”
“那就好……”
宋玉章略有些疲惫地转过身,人却是又被孟庭静给拖了回去,孟庭静直视着他的眼睛,虎视眈眈道:“你跟我说明白,我也先同你把话问明白了。”
激情过去,理智慢慢回笼,宋玉章额头又隐隐有些发疼,知道自己这兴许又是要被纠缠了,或许又是要被要些“名分”,他无力道:“你问。”
孟庭静边抚摸他的脸颊边慢条斯理道:“这回可不是没得选,才选我吧?”
宋玉章愣了愣,随即便有些脱力地一笑,“不是。”
孟庭静冷哼了一声,低头继续逼问,“我和聂雪屏,谁更好?”
宋玉章终于还是头疼了,“庭静,这个时候能不能别问这些。”
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宋玉章从来没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