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斯之罪 第2章

“啧,得了吧。”上尉说,“我祖先也曾经是一位贵族,我太了解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了,别说两万塔勒,就是二十万塔勒一年,你们也能花到倒欠别人二十万塔勒。”

这简直是个一针见血的评论€€€€事实上,我似乎,好像,确实还欠着好几家店铺的钱,加起来……大概有个两万塔勒左右吧。

没办法,要做个漂亮的公子哥儿真的很费钱啊!单单我那辆漂亮的贝尔利努式双座马车和用来兜风用的“蜗牛”式敞篷小马车,以及它们所配备的两个车夫、三匹马,就要吃掉我接近一半的庄园产出了,更不用说衬衫、裤子、鲸骨领、纽扣、花边、鞋子、怀表、雨伞……等等种种零碎而又不可或缺的大小东西了,而作为一个体面的贵族,这些都是必须有的。

这应该也是那帮强盗压根不问我要赎金的原因之一,他们肯定知道我是没办法短时间内拿出来的。

不过,我更吃惊的是上尉的祖先也曾经是贵族这件事。

“背贵族家谱的时候,我好像没有见过斯密特这个贵族姓氏。”我说。

实际上我更想问的是:贵族,也能去别的国家的军队里效命并取得头衔吗?

这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在符腾堡公国,所有贵族的使命只有一个,就是取得大公的欢心,在路德维希斯的贵族圈子里立足。要达到这个目的,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那是一个无形的竞技场,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精力与时间,成功的人在路德维希斯的王宫里纵情享受君主的恩赐所带来的权力与欢乐,而失败了的人,只能从此黯然地退出路德维希斯堡,加入被称为“土老帽”的外省贵族的队列,从此沉沦,永远不可能再在路德维希斯出现。

以高贵的出身直接获得大公的军衔授予,从而取得相应的利益也是贵族们目标的一部分,但是“放弃贵族身份去别的国家的军队”是一个闻所未闻的选项,似乎只有在遥远的巴黎,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大家在谈论这样的人的时候,都是认为“这个倒霉蛋从此完了。”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贵族可以同时被任命为军官,但是非贵族出身的军官不可能变成贵族。”

“我的祖先曾经是一个有名望的贵族,但是我的父亲只是个次子,被禁止使用家族的姓氏。”上尉说着,他突然变得很严肃起来,“先生,您很年轻,我看到您就像看到我患上疟疾死去的小儿子,那么,请听听一个老人的忠告吧,我十四岁从阿姆斯特丹出来,见识过了太多事情了。我见过很多像您一样的年轻贵族,以为天赐的荣耀之光是永远照耀他们的,他们拼命地花钱,炫耀自己的十五匹马和漂亮的马车,争相购买昂贵的钻石来讨名媛们的欢心。金钱,人人都爱,可是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从封地和商人的手上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很多人都这么跟我说,他们挥霍无度,每一天都像明天就是审判日一般疯狂地享乐,直到债务积累成无形的大山将他们压垮。这个时候,他们要么为了得到足够偿还债务的巨额嫁妆,捏着鼻子去娶一个面粉商或者犹太人的女儿;要么从此一蹶不振,将祖先积累下的一切拱手相让给放高利贷的人,然后远走他乡,悲惨地死在茂密的森林里。”

“我可以很坦率地说,看到您的时候我以为不过是又一个欠下了债务走投无路的贵族而已,现在看来,您还没有走到那个地步,不过看您刚刚的神情,应该也在这条毁灭之路的开端了吧!这几年来,我已经见过至少一个伯爵、两个子爵在票据到期时无法付出相应的金钱而瞬间身败名裂,不得不远走他乡,最后客死在遥远的东印度的。也许您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但是您能醒过来站在这里和我说话,未尝不是上帝的安排,也许就是上帝的旨意要让我来对您说出这些话的吧。”

上尉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严肃,与其是在对我提出忠告,不如说他认为他是在上帝的安排下,在对着另外一个不可能听到的人说出深藏在心里的话。

后来奥尔莱恩证实了我的猜测。

“上尉的小儿子,就是在欠下了三万法郎的债务后逃走了,据说他在东印度那边死于疟疾,当时才二十二岁。”

奥尔莱恩还透露出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消息。

“我们从新泽西出发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是现在殖民地和伦敦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据说南卡罗莱纳和佐治亚殖民地正在策划叛乱……也就是你们即将要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好像曾经也有一个弗朗凯蒙就是死在了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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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想鸽了……上完班还要接着上班就算了,都没人看我写来干嘛啊

第4章 棉花种植园

在接近北美洲的时候,上尉提醒过我一件事。

“来自英国伦敦的莱恩公爵的府邸在新泽西,你到了那里之后,想办法找机会见到公爵,相信以你的出身,留在新泽西还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经过一个小岛群之后,上尉接到的命令是这一批雇佣军团直接南下佐治亚加入佐治亚总督的军队,在一个名叫班贝克的小镇接替一个大约三百人的连队。

事实证明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悲剧。

班贝克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更别提给这些刚重新踏上陆地就长途跋涉得精疲力竭、根本没经过训练的所谓士兵配备武器了,而她所在的佐治亚,由于几十年前的总督放宽了政策以吸引人口,聚集了大量从世界各地来的欠债者、破产者和流氓地痞,在殖民地和伦敦的贵族们关系微妙之际,这些人所衍生出来的不法群体,就充当了殖民地不满大不列颠岛统治的贵族和庄园主们的打手。

我们到达班贝克的十天后,几十个骑着高大的骏马,挥舞着火把和火枪的马贼就结队冲破了小镇可怜的防御,在营地里四处抢掠砍杀。他们肆意地狂笑着,将燃烧的火把投掷到木头制成的房屋和仓库上,将被抓住的士兵拖在马后奔跑,在一片混乱的火光中,我看到了白天还趾高气扬地教训过我的詹姆斯上尉被挂在木杆上的尸体,他身上黑红色的上尉军服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之下是那么的令人窒息。

马贼们用口音严重的英语呼喊着“投降!”,互相包抄着屠戮营地里所有能喘气的生物,我能听到那些和我一起在大海上顽强地煎熬了两个多月的平民们的惨叫,其中甚至有几个声音极其耳熟。极度的惊恐之下,我和溃散的士兵们一起,从营地的西面跑出去,一头扎进了秋夜冰冷的河水里。

河水极其冰凉,而紧身的英式衬衣吸了水之后更是沉重地惊人,我不得不尽最大地努力去抓住任何从我面前漂过的任何东西€€€€感谢少年时候幻想着英雄救美而在庄园里学会的游泳!眼看着一起跳进河里的人一个个地消失在了夜色笼罩下的河里,我竟然奇迹般地抓到了一根顺流而下的浮木,它带着我漂流了一夜,拯救了我的性命。

天亮的时候,一个在河边捡拾枯木的老黑奴发现了我,他跟着在河里漂流的我跑了一段路,试图把我捞上来,然而茂密的树林阻拦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河水把我越带越远,渐渐地,老黑奴的身影看不见了。

太阳升到最高空的时候,浮木终于搁浅在了一片浅水里,精疲力竭的我用上最后的力气爬上河滩,像条死鱼一般仰躺在砾石满布的河边,望着天空中毫不留情地散发着热量的太阳,几乎要痛哭出来。

€€€€从纸醉金迷的路德维希斯到差点被淹死的逃兵,这荒谬的命运啊!

我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只乌鸦站在我的胸口,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我的眼睛。

这鬼东西在等着我死。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鸟的羽毛,我很轻易地抓住了它,拧断了它的脖子。乌鸦的血肉很腥,但是它比河水能让我撑得更久。

我没有火,也不会生火,也不会辨识什么果子能吃,什么草能药用,离开了仆人们,我其实什么都不会。

可是这不是我的错,我生来就是贵族,贵族本来就有人替他们安排好一切的。

我想活着。

我想回去,至少把我还活在殖民地的消息传回去。

埃德蒙子爵夫人是我最大的后盾,可小埃德蒙子爵何尝又不是她唯一的希望?

子嗣传承是贵族的死穴,没有了继承人,爵位会被收回,庄园会被侵吞,失去所有依仗的夫人终会在某一天被厌倦了她的情夫送到某个偏远的修道院去,从此只能在高塔里窥望飞鸟掠过的天空,孤寂地在某一天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贵族间的争斗彬彬有礼,却是比任何敌人都要来得残酷的修罗场

衣服被风干后更紧绷了,勒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沿着河流往下游走,我找到了一条引水渠,顺着它跌跌撞撞地走了很久,摸索着穿过一片灌木林之后,一大片一大片无边无际的漂浮的白色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成熟中的棉花种植园。

正在田间劳作的工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从灌木丛中突然出现的我,他们互相喊叫着,警惕地围了上来,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询问着我的来历。

我尽力让自己的发音清楚一点,用英语和法语分别说了两遍:“我是贵族。”

然后再说了两遍:“给我食物和水。”

白人工头很是疑虑地看着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听不懂法语,但是他听过主人和主人的侍从们用这种语言来交谈。

他命人给我拿来了很粗糙的黑面包和水,然后再次看着我地狱饿鬼归来一般的吃相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我实在是饿坏了,在冰冷的河水里漂流耗费了大量的体力,这一路上我只吃了几个野果,这种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看一眼的掺杂了麦麸的刺喉黑面包,我竟然也能吃得狼吞虎咽。

一口面包一口水,不大的木碗装着的水很快就喝完了,我很顺手地将碗往旁边递过去。

€€€€没人接,木碗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现在没有仆人替我接着东西了,刚想去捡,工头却露出一种“还真是这样”的表情,指挥一个黑奴将碗捡起来。

然后他强行掰开我的手心将还剩下一大半的黑面包拿走了。

“饿了很久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否则会撑死的。”他操着浓重的口音对我连比带划地说了两次。

我还是感觉很饥饿,火烧一样的饥饿,很快,这种饥饿转化成了真正的疼痛€€€€我在路上吃的野果有毒,它让我肚子翻江倒海,几乎将肠子都吐了出来。

工头给我找了个堆放杂物的空木屋,让一个年轻的黑奴来照顾我。

之后的几天里,我才了解到这是伊恩€€威廉€€海格斯伯爵的领地中的一个小种植园,这片种植园有上千公顷,包括了我顺流而下的那条河的几个支流和布满森林的丘陵,但是伯爵不喜欢过来这边,他很爱打猎,而这边没什么值得他感兴趣的猎物。

海格斯,我记得我背英格兰贵族家谱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个姓氏。

布兰德上尉也提到过,佐治亚的贵族领主中海格斯家族算是最强的那一批,他们这一代的领主是一对双胞胎兄弟,领地相接,各自的领地都非常广阔。

工头很快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种植园的管家,在我用法语分别背出了海格斯家族在英格兰的历代祖先和我的历代祖先的辉煌功绩后,管家已经对我的身份确信了大半€€€€法语是公认的各国贵族的通用优雅语言,而对各国各家贵族的家谱如数家珍这种事情,则是一个合格的贵族的基本修养。

然而管家的神情奇妙地很纠结,他很含糊地暗示我伊恩伯爵对远在天边的英格兰其实没多大的好感,并建议我亲自写一封信让人送去伯爵那里。

而在主人的回信到来之前,他会给我安排一间整洁而不至于有失体面的干净屋子,以及一男一女两个仆人。

写就写吧,反正我又不是英格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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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弟弟搞出来了€€€€€€€€€€€€€€(日常想鸽)

第5章 伊恩€€威廉€€海格斯

经历过极度的饥饿与绝望的人,要么从此变成拼命储存粮食与金钱的吝啬鬼,要么堕落成放纵自己所有贪婪欲望的享乐狂。

很不幸,小埃德蒙子爵哪一种都不能是。

我想回欧罗巴,那么寻求当地贵族领主的帮助就是必须的;贵族只会对同样是贵族的人加以青眼,就像那句话说的“男爵以下都不是人”,在身家性命都系于他人的一念之间,同时除了我自己没人能证明我的身份的时候,为了让种植园的主人相信我确实是个贵族里的倒霉蛋而非冒充他人身份的不怀好意者€€€€毕竟我这几个月来的经历确实是很不可思议€€€€我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表现出一位子爵应有的仪态风度,绝对不要做出某些有损于身份的事情来。

所以,在这个没有和我的身份相对等的可以交往的人的种植园里,在修养到我的身体恢复健康之前,我能做的事情基本就是无所事事。当然,对于一个贵族而言,无所事事就是最高的荣誉,这显示着他可以不用出卖体力就能悠哉游哉地生活,但是没有绅士淑女云集的热闹舞会、没有华丽的歌剧院和美貌的女演员、没有王宫里厨艺精妙让人胃口大开的厨子们、没有夜里绚烂的焰火表演……这种什么繁华享乐都没有的生活,真的很让人抓狂!

这么乏味无聊的生活,殖民地的领主们都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人真的是一种健忘的生物,在面对厄运的时候,祈求的只是卑微的活着,但是真的获得了安稳的生活之后,却又贪心地想要更多的恩赐了。

在佐治亚呆得越久,我就越渴望回到欧罗巴,我想念我所爱吃的斯拉特加饭店手艺精妙的厨子制作的块菰和配上日内瓦沙司的莱芒湖鱼,唐拉德铺子的冷饮和果汁冰淇淋;我想念大歌剧院声音美妙如同天籁之音的克莉斯莱娜,身姿动人美如月亮女神的柯拉莉;我想念声音嘈杂布满丝绸制品店、帽子店、手杖店和豪华旅舍的第一大街,想念下午三点时候遍布载着美丽的夫人小姐们的各式马车穿梭其间的郊外森林,想念所曾经拥有的一切繁华享乐。

我认为万能的主给我的考验应该已经结束了,我在送往海格斯庄园的信中向伊恩伯爵致以问候,以最真诚的态度叙述了我在过去五个月里的经历并请求伯爵大人的帮助,我相信以我十年的年金收入来换取一张开往欧罗巴的船票并不会有损海格斯家族和埃德蒙家族的体面和威望。

信使回到科勒克庄园的时候没有带回伊恩伯爵的回应,据说伯爵带着他的男女侍从们出去打猎去了,可能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

科勒克庄园的建筑呈品字形,管家为我安排的房间在最右边靠外的一座洁白的二层小楼上,楼下是一条小小的溪流蜿蜒而过,打开窗户看见的就是我曾经穿越过的那片有着灌木丛的矮小山丘。小溪在庄园前面的人工湖里汇聚出一汪美妙的蓝色,里面养了众多的观赏鱼类,旁边则是一片略有起伏的草地,据说上一代伯爵曾经在那里举办过上百位客人参与的露天舞会。

棉花种植园里的作物正在成熟,管家忙着安排收获细节,已经无暇顾及到我。在把三本可怜的游记翻到卷边之后,极度无聊的驱使下,我经常走出房间,走到那片矮小山丘的最高处去眺望棉花收获时的情景,以及观察有没有从弗里古来的信使;或者在黄昏后呆在水池边,无所事事地往人工湖里扔掰碎了的面包屑,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鱼儿争抢成一团。

管家对我的行为持默许态度,但是男仆永远一步不离地跟着我,而女仆€€€€不得不说,这个管家真的很懂贵族那一套,所有在我视线里出现地女仆都是绝对不会让男主人想要行使自己古老的权力的那一类型。

那一天的黄昏,我听到了马群奔跑时闷雷般的响声。

大地在微微地震动,白色的马队从黄昏的尽头冒了出来,沿着棉花地里宽阔的大路汹涌而来。最先到达的是数十个六人一列的穿着蓝底白色的法国式服装的侍从们,他们没有携带任何东西,呼喝着直接奔向敞开的大门,然后跳下马匹,将打着响鼻的骏马交给下人,直接走入了房子里。

再之后,是携带着猎枪的随从们,他们人数较之前那一批就少了很多,穿的也是法国式衬衣和马裤,但是基调是蓝色的。

再往后,是这个马队的核心,穿着镶嵌着金边的白色法式服装的近侍们簇拥着中间的领主,我只大概地看到了主人所骑的纯种骏马耳根上扎着的白色缎带,他们就已经从我面前过去了。

先一步到达的第一批着蓝白色服装的侍从已经散入了庄园中,只留下大概十来个来给最后到达的近侍们牵马,近侍们簇拥着主人走进了大理石建造的巨大门厅,随后就看不见了。此刻,这座洁白的巨大建筑已经到处都燃起了灯火,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从梦中醒来一般。

此时仍然有源源不断的落在后面的随从、马车和奴隶到来,但我想返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一下了,因为没有想到伯爵竟然会到这里来,我今天相当随意地随便穿了一件白色亚麻衬衣和马裤,而且下午刚刚去山丘里爬过,靴子底下都是泥土,以这种形象去见一位贵族显然是极不得体的。

然而没等我走回到侧翼地我的房间,我就被一个穿着有蓝白色号衣的侍从拦住了。

“主人要见你,从英格兰来的人。”

她以一种略显夸张,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很刻意地卷舌的法语说。

竟然是个女人。

“请允许我更换一下衣服,以最得体的方式去面见大人。”

我同样地以法语回答,但是对方没有回应,过了一会,我突然反应过来€€€€她实际上并不精通这种贵族常用的语言!

那一分钟出现了很尴尬的沉默,对视中,对方的脸上逐渐出现了一种气急败坏的神色,这一次,她干脆用英语说了:“简直无礼,带他去见主人!”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仆闻言就准备上来强行带我走。

我的心逐渐地沉了下去。

如果伊恩€€威廉€€海格斯伯爵准备将我视为贵族来看待,那么他的随从绝不会对我说出这么无礼的话。

我用我少得可怜的英语,拼凑出了一句“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我要见伯爵。”

与其被用粗暴的手段带到伯爵面前,还不如保持贵族的尊严自己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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