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新巧解释:“我、汤语山和慕之淮, 我们三个人是金融一班的,邓沛山和那傻逼是金融二班的, 不认识也不奇怪,估计就是那种有共同认识的人,但互相并不认识的关系吧。”
范秩「哦」了一声, 四下看了圈:“汤语山人呢?”
“那群人去外面抽烟, 他跟着打探消息去了。”
“慕之淮怎么也不见了?”
莫新巧抬了抬下巴:“讲台上呢。”
申思杨一进教室就看见了。
站在讲台左侧的慕之淮。
九月中旬的天,温度正适宜。
慕之淮穿着一件杏色的长袖卫衣。
讲台附近的窗户紧闭。
大抵是稍感闷热,两边的袖子上推到手肘。
皮肤白皙但明显能看出肌肉纹理的手臂暴露在阳光下。
一边抱着一叠本子, 另一只手握着笔在讲台桌上勾画。
每勾画完几笔, 就会卸下一部分本子摆到讲台桌桌角。
青年脑袋微垂, 漂亮的脸上不见任何温度。
可每一个动作仍旧赏心悦目得叫人移不开眼。
登记完收上来的所有作业。
将登记表和点名册收拾好放到讲台桌正中央, 用黑板擦压住, 他抬头走下讲台。
刚迈出一步,就和座位后排正注视他的申思杨对上了视线。
死水般沉寂的眼底泛开波纹,紧跟着漫上笑意。
如同画龙点睛般,壁画上的美人被赋予生命,加快脚步往后排走去。
慕之淮在申思杨身旁的空位坐下,温声问:“你下节没课?”
申思杨点头轻笑。
申思杨一笑,慕之淮就回不过神。
他的视线落在申思杨温暖的狗狗眼上,又扫到申思杨唇角若隐若现的酒窝。
呆呆地看着人,许久不见反应。
直到莫新巧的声音响起,吸引走两人注意。
“回来了?打探到什么没有?”
莫新巧看向在邓沛山身旁空位坐下的汤语山。
汤语山轻喘着气,扶住眼镜应:“有。第一,这个身份是这几天才跟那帮人搭上的,最终目的好像是为了搭上邱植。第二……”
他看向邓沛山:“沛山,你这几天尽量不要跟我们分开,有要分开行动的行程,最好也找一个人陪着。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那个群体对你这个身份恶意很大,甚至有一种……完全不拿你这个身份当人看的感觉。”
范秩疑惑出声:“邓沛山,你那个身份做过什么得罪他们的事吗?”
邓沛山埋着头,额角有一片擦伤。
是中午时那群人不由分说冲进来,推搡间撞到的。
他摇头应声:“没有。”
应完,他的思绪似乎有些飘远,不多时又轻声嘀咕了一句:“对那些人来说,有没有做错事,只关乎他们欺负得够不够名正言顺而已。”
范秩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邓沛山却是摇摇头,没有再说。
范秩也不在意,思绪很快跑走:“为什么要巴结邱植?那傻逼有什么值得人巴结的?”
邱植这个人物只在邓沛山的本上出现过。
邓沛山出声应:“他家里非常有钱,学校的实验楼,他爸是捐赠者之一。”
申思杨结合早上获取到的信息,看向汤语山问:“你这个角色,有存在急需用钱的迹象吗?”
汤语山思索许久后,摇头:“这个角色有很多名牌衣服和昂贵球鞋,但家境似乎并不富裕,所以我认为,他应该只是纯粹贪慕虚荣。”
范秩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
莫新巧唏嘘了一声,看向申思杨和范秩,岔开话题:“你们那边下午有收获吗?”
“你别说,还真有。”范秩应,“你看一下你那个身份的手机,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一通和我的通话记录。”
“我记得是有的。”莫新巧摸出手机,“但你这个身份经常给我这个身份打电话,所以我就没太当回事,昨天那通电话有问题吗?”
范秩也拿出自己的手机。
对上通话记录后,他点头道:“打球的时候我跟我室友聊天,他们说我是昨天晚上跟你通完电话,才说今天要去找慕之淮麻烦的。”
“看来整个故事线已经差不多明朗了。”汤语山道,“我和新巧算主冲突,范秩和沛山算副冲突,思杨,你那边下午还有其他发现吗?”
申思杨摇头:“我的社交圈和慕之淮的社交圈完全不交接。”
范秩哈哈大笑:“兄弟,你这个角色,纯纯是陪跑角色了,典型做完自我介绍就再也没有发言机会,我每次玩到这种角色,至少气三天。”
申思杨思索片刻,稍微往前倾,看向隔了两个座位的邓沛山:“邓沛山,你早上有搜出什么信息吗?”
忽然被点名,邓沛山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我大概搜了一下,都和主剧情没什么关系。”
回答完,又小声补充:“对不起,我以为我这个角色没有嫌疑了,就没更加仔细搜。”
申思杨摇头:“你和汤语山的角色间还连着邱植这条线,应该会有一定有用信息,明天早上可以重新搜查一遍。”
邓沛山连连点头。
范秩闻言,摸着下巴道:“那照这么说,我和莫新巧之间也连着一条线,我明天也得再重新搜搜。”
申思杨点头。
莫新巧忽然又出声:“对了,补充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有用信息的点,我这个身份,在班里人缘非常差,我刚刚尝试了一圈和周围人对话,一个理我的都没有。”
€€€€
上完金融系的最后一节课,一行人瞬间进入严阵以待的状态。
正赶上饭点,教学楼里全是疯狂外涌赶去食堂的学生。
几人考虑到人多会加大弄丢慕之淮的风险,下课后干脆就坐在教室不动。
五人前后左右排排满,将慕之淮密不透风地包围在中间。
五点二十左右,偌大的阶梯教室仅剩下后排座位上的六人。
范秩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话说,帅哥出事的地点,我记得就是在教学楼吧?咱们要不要趁现在人少,出去到离教学楼远点的地方,免得一会事发突然,我们根本没时间反应。”
莫新巧一巴掌盖住他打到一半的哈欠:“那是二教,我们现在在一教。你快打起点精神,等下要是出现突发状况,你可是主力干将。”
范秩哈欠打到一半正不爽,听到莫新巧后半句话,心里又舒坦了:“你们就庆幸我是第一个洗脱嫌疑的吧,不然一群人都压不住我一个。”
相比起五人的紧张,慕之淮显得平静许多。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坐在他正前方的申思杨身上。
长桌阻隔在两人中间。
申思杨脸上看不出情绪。
但从他坐直的身体,不难看出他此刻正无比紧绷。
慕之淮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轻轻碰了碰申思杨脚尖。
申思杨抬眸看向慕之淮。
慕之淮对上申思杨的视线,露出舒缓柔和的笑。
申思杨注视着慕之淮的笑容许久,也缓慢露出清浅的笑。
桌子底下的脚往前,回碰了慕之淮一下。
五点三十五。
阶梯教室里安静得仅有风卷动窗帘发出的呼呼响声。
三不五时,还能听见走廊路过学生的交谈声。
五点四十五。
无事发生。
众人从高度紧张戒备,到逐渐被困惑占据上风。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范秩憋红了一张脸,“我快三而竭了。”
莫新巧猜测:“难道说我们的出现,打破了这个世界原有的平衡,以至于改变了慕之淮原本注定的死亡定局?”
汤语山面露凝重:“不应该,如果这么容易改变,慕之淮不至于被困在这一天困了那么长时间。”
范秩有些烦躁地抓了把脑袋:“靠!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申思杨的脸从几分钟前就开始逐渐发白。
一种近乎本能的强烈不安笼罩在心头。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不断敲动,脑中飞速又细致地检查过每一个记忆碎片。
教室墙壁上,闹钟的分针走向四十九。
秒针从0,经过3,走向6。
申思杨倏地抬手,想要去抓慕之淮的手臂。
然而就在他要碰到慕之淮手臂的瞬间,一阵狂风卷起窗帘。
窗帘扫过后排角落的清洁工具,带起一阵「哗啦」响动。
除申思杨外的众人下意识往角落看去。
等他们收回视线时,中间的座位已经空无一人。
范秩惊呼:“什么情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