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畅用手比划了一下肋骨侧方的位置:“就是这里的肌肉,很难练的。”
徐飞飞头顶仿佛出现了一个小灯泡:“我还有三角头的两张背影照片来着!我上云端找找!”
徐飞飞很快把那两张照片扒拉了出来,男人背影模糊,但能看出他漂亮的背肌曲线。
白蔷薇又惊又悔:“靠,我当时怎么没去问他要个联系方式!”
齐畅撇了撇嘴角,委屈。
在蔷薇和齐畅的笑闹声中,阮存云想:是啊,他当时不仅没有问三角头要圈名、联系方式,甚至连那句“谢谢”都没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但你今早和秦总说了“谢谢”,勉强算是你补了。
第10章 十次元
秦方律迈进家门,屋里漆黑一片,漆黑中闪烁着三双诡异的绿眼睛。
打开灯,一只橘猫歪在沙发正中央,一只牛奶猫盘在猫爬架最顶端,还有一只不知道在哪。
秦方律赤脚踩在一尘不染的实木地板上,径直走到沙发背后,在黑色的阴影里找到了剩下那只黑猫。
三只猫看着铲屎官回来了,连个正眼都懒得给秦方律,仍然懒洋洋地卧着。
秦方律踏进厨房,取出猫粮、鸡胸肉、牛肉、罐头,给三位祖宗做了顿晚饭。
“吃饭。”
端着三只盛满猫饭的碗,秦方律才终于收获了热烈欢迎,三只猫从不同的方向朝他奔来,黑猫不矜持地喵喵叫。
橘猫所有的智商都用在了干饭上,一秒钟就认出了量最多的那碗,咔的一嘴铲下去。
秦方律轻蹙眉头,把量最少的那碗推给橘猫:“这个才是你的。”
它太胖了,兽医说要控制体重。
橘猫扒着大饭碗不放,秦方律只好动用武力,一手抱猫,一手拿碗,把橘猫关进厨房。
橘猫大声喵喵抗议,秦方律神色淡然地从架子上取下一张纸,拍到猫面前,跟它讲道理:“你只能吃这么多,不然可能会得高血压高血脂高胆固醇。这是兽医写的医嘱,你自己看,看不懂再问我。”
秦方律这才开始做自己的晚饭,充耳不闻旁边的喵喵抗议。
橘猫喵了一会儿,决定先干完饭再说,不吃饱没力气吵架。
秦方律简单煎了个牛排配芦笋,从冰柜里的威士忌旁边取了一瓶可乐出来,端到餐桌上,打开电视机。
他最近工作比较忙,新番屯了好几集没看,今晚有空闲,可以一口气看个爽。
黑猫吃完了饭,身姿轻巧地跳到秦方律腿上,不由分说地躺倒,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成一团开始打瞌睡。
沉甸甸的温度压在腿上,秦方律低头看它,视线停留了比以往更久的时间。
小猫蜷成一团,毛茸茸的身子轻微起伏,让秦方律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今天那个大摇大摆睡在他休息室里的小家伙。
其实完全不是大摇大摆,阮存云蜷缩的睡姿明明小心翼翼的,就跟刚捡回来的流浪猫一样。
秦方律若有所思地暂停了动漫,给程开拨了一通电话。
程开大惊失色:“秦总,您工作日的晚上给我打电话是有何贵干?”
秦方律懒得跟他贫,单刀直入:“如果你的员工有情绪低落的现象,你一般是怎么做的?”
程开继续惊讶:“你真打算构建亲切的上下级关系啊?你不会要走亲和力领导路线吧,别啊!那很€€人的!”
秦方律从包里抽出两张纸,上面整整齐齐列满了计划。
“不打算走亲和力路线,但我确实打算改善领导策略。”
人力资源是企业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金融科技领域,光有钱是不够的。
程开见秦方律这么认真,立刻开开心心地炫耀道:“员工情绪低落啊,那当然是要找机会和他们聊天啦,问问有什么不满意,如果是公司的问题就改进,如果是私人问题就看能不能提供一些支持。”
秦方律又和程开聊了一会儿,单手在纸上记下重点。
秦方律陡然问:“你们公司的休息室怎么样?”
程开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们公司的休息室可是可以睡觉的!有两台nap pod睡眠舱,一万美元一台呢!”
程开故意往秦方律伤口上撒盐:“哎呀你就别想啦,你们公司那么严肃的氛围,谁敢睡觉啊?只有我这种亲和力max的好老板才会这么为员工着想~”
“知道了,谢谢。”秦方律斩钉截铁,“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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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时间实在不够阮存云他们叙旧的,连游戏都没来得及打就要散伙儿了。
徐飞飞长吁短叹:“哎,小爷我现在也变成社畜了!明天我还要早起,回家瘫了。”
阮存云挥挥手:“我明天也要上班,咱们周末再约。”
白蔷薇和齐畅把两人送到了地铁口,四人依依不舍地作别。
第二天早上,阮存云依旧自己做了午饭便当,换了几样新的菜式。
午饭时间,大家成群结队地出去干饭。
“小阮,今天也带了饭来吃?”小莓凑到阮存云身边,看到他的草莓熊餐盒。
“是的。”阮存云点点头,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菜。
小莓差点被香了个跟头:“这肯定是你女朋友做的吧!”
阮存云说:“不是,我自己做的。”
“哦~”小莓露出“我懂了”的笑容,“所以你女朋友的便当也是你做的?”
不愧是八卦老油条,小莓这招高妙无形,阮存云这才意识到小莓是在套话呢。
阮存云有点不易察觉的窘迫:“我没有女朋友。”
小莓目露惊讶:“真的吗?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哈哈哈!你们唱个ktv打个桌游什么的,一会儿就混熟了!万一能遇到喜欢的呢?”
阮存云一听ktv三个字母,连头发丝都在抗拒,连忙摇头:“谢谢小莓姐,我还不想谈恋爱。”
小莓也理解,现在年轻人享受单身的多着呢,就开玩笑似的跟阮存云说了句:“那万一你想认识别的女孩子可以来找我,我好多姐妹都喜欢弟弟类型的。”
阮存云就这样被划到了弟弟类型,好像也没什么可反驳的,便从善如流地点了头。
待同事们走得差不多了,阮存云才端起自己的小餐盒,拿了一瓶水果汁,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隐蔽的休息室。
今天也是空无一人呢,lucky!
阮存云心里小小雀跃一番,照例坐到昨天相同的位置,熟练地打开手机播放器和饭盒。
视线一滑,阮存云敏锐地发现沙发上比昨天多放了几条毛毯。
阮存云坐着没动,也没伸手,只睁着圆眼睛安静地打量这堆折叠整齐的毯子,仿佛它们下一秒就会展翅起飞。
€€€€像只小心翼翼用胡须试探新玩具的猫。
大概是有同事放在这里没拿走的。
阮存云和毯子堆干瞪眼一分钟,做出了这个结论。
反正只要自己不碰就行了。
阮存云这样想着,继续心安理得地吃他的便当。
有了昨天的经验,阮存云拿出手机,规规矩矩定了一个闹钟,规规矩矩地坐正,脑袋往后一仰,安心地靠在沙发上睡了。
可能是因为有闹钟的保证,阮存云睡得非常放心,一秒见周公,身体随着睡眠的加深逐渐脱离控制。
秦方律本来今天是打算来找阮存云聊聊的,但上午会议开得太长,他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阮存云的午睡时间了。
总之当秦方律走进休息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阮存云上半身侧卧在沙发上,双腿还斜斜地保持着坐姿,一只手蜷在鼻尖前,好像一个下意识的防御姿势。
小家伙睡得很熟,肩膀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昨天要Kiki准备的毛毯现在仍然整齐地码在一边,一点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秦方律有点无奈,因为休息室的温度确实低,再加上阮存云扭曲的睡姿,衣摆下还露出了一小段腰,隐约能看到凹陷的肚脐。
皮肤是真的白。
就这么睡一个小时,不感冒才怪。
一个好的上司理应关心员工的身心健康,不能放任员工在自己面前滑向病魔的深渊而坐视不管,秦方律这点责任心还是有的。
于是他抖开一条薄毯,轻轻往阮存云身上盖。
秦方律从没做过这种事,动作不熟练,伸长手臂提着毛毯的边角,从阮存云的大腿往脖子盖,长度没掌握好,多出来一大截可以盖住他的整张脸还多。
毛毯上有细毛,蹭在脸上痒痒的,阮存云不安地缩了一下,睫毛颤动。
秦方律像被施了定身术,屏气凝神,以为阮存云要被自己吵醒了。
好在阮存云只是蹭了蹭脸,很快又安静不动了。
秦方律动作变得更轻,把毛毯往下拖了一些,让边缘正好可以遮到阮存云的下巴,整个身子都被裹在毯子里,像个粽子。
嗯,这才像话。
秦方律又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阮存云做了个梦。
或许是因为昨晚和徐飞飞他们聊到了三角头,阮存云梦到了之前漫展上的三角头大哥。
那张恐怖的尖锐面具慢慢地向他逼近、逼近,然后钢制的锐角戳到了他的下巴,有点疼,有点痒。
接着,阮存云全身都被沉重的金属三角形压住了,很闷,很热……
三角形们突然不约而同地放声尖叫,阮存云倏然睁眼。
原来是闹钟响了。
困意未褪,阮存云的眼睛眯下去,很快发现身上的异样。
有点重,还很热,似乎给捂出汗了……
等等,谁特么的给他盖了张毛毯啊!
阮存云的瞌睡全被吓没了,猛地坐起来,毯子滑落到地上。
满身的汗,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