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闹一凑就有点太热闹,站在阮存云身边的几个小姑娘把他和秦方律认出来了,挺惊喜。
“牙妹蛋老师!你们也来看章鱼老师啊?”卷发女生问。
阮存云说:“这毕竟是章鱼老师!”
另一个姑娘哭丧着脸,泪光闪闪的,害怕道:“章鱼老师因为结婚要退圈,你们,你们不会也要淡出吧……”
阮存云看了秦方律一眼,摆摆手道:“不会不会。”
秦方律也说:“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热爱的东西。”
“呜那真是太好了€€€€”
卷发女生捂心口,接着一笑:“你们也会结婚吗?会不会直播?能不能让我们在直播间随点份子钱!”
秦方律记得中午时阮存云的犹疑,知道结婚对于阮存云来说是件太早的事情。
他才二十出头,刚工作一年多,生活对于阮存云来说才刚刚展开缤纷的页脚,还有很多广阔的世界等着他探索,有很多选择在未来向他招手。
……他还会遇到很多、很多人。
秦方律知道,这些人里,或许有人比自己更适合阮存云。
他不是对两人的感情有质疑,只不过他比阮存云多吃了几年的大米饭,好歹多见过一些活生生的例子,包括自己那出轨的父亲。
人性总是渴望着无限的可能性,而不是固守一隅到天荒地老。
他们在婚礼上说着长厢厮守,却在时间的锉磨下轻易劳燕分飞。
反正他和阮存云在谈恋爱,和结了婚也没啥区别。
秦方律对粉丝柔和道:“别催,这事儿不急。”
没想到倒是阮存云认真回答道:“婚礼直播啊?那要是我在台上摔了一跤,岂不是会被你们嘲笑很久!”
秦方律没想到他在担忧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差点笑出声。
姑娘们也哈哈大笑,角度刁钻地问:“所以你和蛋老师决定要结婚了?!”
阮存云有点羞涩地看了秦方律一眼,语气却很坚定:“要的吧。”
姑娘们低声欢呼起来,纷纷提前送祝福,秦方律却呆住了,和阮存云一起被祝福声包围,心脏不规律地咚咚跳。
明明已经在一起挺久,秦方律仍像在树林中初次起反应一样悸动,压低声音问阮存云:“想什么时候回家?”
阮存云还在考虑粉丝刚刚说的婚礼直播的事情,觉得有点太高调,不太适合他们俩。
加上章鱼老师的场子太多人,阮存云拎起领口扇了扇冷风,说:“现在就可以回家,还有时间睡个午觉。”
告别了白蔷薇和齐畅,回家路上,秦方律几乎把车开到飞起来,很稳,但速度也很快。
阮存云开着窗户吹风,眼睛都快被吹到后脑勺了。
“你有急事吗?”阮存云问。他张嘴喝了满口风,把车窗升起来开空调。
秦方律说“没有”,车速不减,若无其事地提起:“你和粉丝说我们要结婚?”
阮存云正在调收音机的歌,闻言一顿,紧张道:“啊,难道不要吗……”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方律立刻说,有点难以组织语言,搜肠刮肚道,“……我是想问,你,你愿意吗?”
妈呀,刚说出口秦方律就觉得自己傻逼了。
他们俩现在坐在车上,准备回家,风尘仆仆,怎么能在这么不合时宜的场合问出个类似求婚的问题!
好在阮存云对婚礼流程没有太多研究,情绪被秦方律带着更紧张:“愿,愿意啊。为什么不愿意?”
秦方律抿着唇,努力不让嘴角翘高,但扬起的尾音泄露了他的快乐。
“因为你早上犹豫着没讲话,我以为你暂时没这个打算。”
阮存云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只是说慢了一点。”
他转过头,紧张地问:“你呢,那你愿意吗?”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
趁着红灯,秦方律俯身过来,摸了一下阮存云耳鬓的发丝,低喃:“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年轻,该有大把的时间体验不同的人生,你有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我见过很多人,婚姻是他们的牢笼而非殿堂,比如我父母。”
阮存云心头一阵疼痛。
秦树给了秦方律最理想的母爱,但家庭的魔咒,却在秦方律只是一个胎儿时,就已经注定。
阮存云认真地看着秦方律:“相信牙妹,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秦方律笑着亲了他一口:“好,相信牙妹。”
发动机一声沉闷的轰鸣,轿车正好在秦方律家停下。
秦方律把钥匙收回手心,牵着阮存云往电梯走,嘴碎地再次确认:“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我们俩要去登记处,交资料,把名字写在一起,一起拍照片,然后有个官方钢印,有法律效力的啊,夸嚓一下,盖在本子上……”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阮存云停下来笑,温柔地看着秦方律,“结婚的意思大概是我们会相爱一辈子。”
秦方律眼眶一烫:“我们会吗?”
阮存云笃定道:“我们会啊!”
他用给小孩子科普的语气说:“你知道吗?我是奇异博士的好朋友,曾经找他借来时间宝石玩了玩。我看到,在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中,在无数的平时宇宙中,我们都在一起。”
“是吗。”秦方律眼睛立刻就红了,眨了下眼睛,笑着问,“那哪一种可能性是最好的?”
阮存云抬臂,轻柔地擦去秦方律眼角的湿意,说:“每一种。”
第88章 【正文完】
两人在电梯里就一直紧紧牵着手,十指紧扣,互相感到对方手心里的汗,胳膊贴在一起,感受到对方血管的搏动。
秦方律微垂着眼睛,手指紧了紧,含糊地发出一声低哑的询问:“回家睡午觉?”
阮存云手心发麻,从耳朵到后颈起了一片小疙瘩,说:“好。”
刚回到家,门还没关严实,两人就急促地吻到一起,呼吸前所未有地乱。
从玄关一路辗转亲到卧室,嘴唇顶多分开过三秒,两人“咚”的一声,一齐栽倒进柔软的大床。
他们接过很多次吻,这次仍然无比心动。
他们明明说好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爱,现在却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一样。
和平时大概也没什么不同,他们只不过是刚刚确认了对方的心意,说要一起走一辈子。
大脑充血,秦方律像只冷静发狂的野兽,按着阮存云,咬他的嘴唇、后脖子、锁骨,很用力。
阮存云喘不过气,用手掌把秦方律往上推,稍微皱了皱眉,偏头低声喘了句“痛”。
秦方律慢慢停了,理智一点点回归。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阮存云脖子和胸前那一块儿已经不能看了,密密麻麻的红印子戳在白皮肤上,有一个渗得通红,很扎眼。
秦方律自知理亏,他从在楼下听到阮存云说的那些窝心的情话开始就受不住了,所以下嘴没轻没重的,比平时还狠一点。
他习惯性地道歉:“对不……”
“你在这儿等着。”阮存云截住秦方律的话头,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眼梢稍挑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半身红痕快步离开卧室,连背影都透着迫切。
转头回来,阮存云手里拿着一个纯黑色的盒子,是秦树送给他的那一个。
秦方律一下子绷紧了背肌。
皮质金属的止咬器泛着冷光,充满强烈的禁锢感。
阮存云站在床边停住,示意秦方律过来。
秦方律不安地坐正:“真的要用吗?”
阮存云点了点自己胸前,轻轻责怪道:“看你干的好事。”
秦方律灰溜溜地低头:“我以后会注意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阮存云笑了笑,“今天的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总,过来戴上。”
阮存云微笑着,用了敬称,有点撒娇的语气,说的内容却一点都不温柔。
阮存云这样子非常迷人,大方敞怀露出暧昧印记,甜美脆弱纯真的模样,却能轻易蛊惑一头猛兽,让人不知不觉地被他牵着鼻子走,忍不住想听他的指令。
秦方律颤了颤喉结,顺从地坐到床边,微微仰起了脖子。
像猛兽自愿露出最脆弱的地方。
鼻梁处稍稍一凉,皮带在脑后咔嗒一声扣紧,秦方律的口鼻被罩在了金属笼子里,没有阮存云手里的钥匙,他就没法继续行凶作歹。
阮存云满意地笑了下,眼里尽是痴迷:“蛋老师,你好帅。”
没法咬人,好在还能讲话,秦方律声音嘶哑得厉害:“我说过要亲你十个部位,还剩下一个没亲到,我这下没法亲了。”
“嗯?”阮存云尾音微扬,礼貌地把秦方律上身扒光,按着他的胸膛让他靠在床头。
阮存云眼睛亮晶晶的,虚虚地跨跪在秦方律上方,惊讶地问:“我身上还有什么位置你没亲过吗?”
此话不假,因为这么多次下来,阮存云早就被秦方律从前到后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烙饼似的亲过了好几遍。
秦方律扶着阮存云的腰,说:“有的,上次我只数到了九。”
阮存云把秦方律的两只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狡黠一笑:“你就是想骗我把你的锁打开,这借口太没有说服力了。”
秦方律真诚道:“我没这个意思。”
阮存云才不信,兴致反被激得更高。
他随手拿过刚脱下的秦方律的短袖,把秦方律的双手腕拢到身后,用短袖在上面松垮地打了一个结。
“今天你不许动。”阮存云压下身子,眉目漂亮至极,“反正嘴用不了,那干脆也别用手了。”
秦方律眯起眼看着他,因为双手被束在背后,肩背的肌肉夸张地鼓起,嘴上戴着止咬器,像一头被人类强硬驯服的野狼。
衬衫半褪地挂在阮存云臂弯,他没管。
秦方律的呼吸已经有点不畅,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眼前的表演。
阮存云越过秦方律,探身向前,伸手拉开床头柜上层的抽屉,把东西拿了出来。
秦方律嘶哑地问:“你自己会吗?”
“你帮我那么多次……”阮存云慢慢说,“我就是个笨蛋也该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