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次节目的导师发起人。
夏来也追星,听说能成为苏黎白的同事,放下手中要紧工作,立即同意参加录制。
留音时代与安平电视台合作多年,输送了两位歌手来节目组,担当声乐导师。
大概是夏来的目光太灼热,以至于苏黎白与导演互相敬酒后,便端着酒杯来到他们跟前。
“你好,我是苏黎白。”
盛闻景:“久仰大名。”
“盛老师参与制作的歌我听过很多,一直想找你做专辑,但你的档期太紧,总是没空。”苏黎白笑笑,“夏老师也在。”
夏来连忙摆手道:“叫我夏来就好!”
苏黎白拖了把椅子,挨着盛闻景身边坐下,小声询问道:“听说我们还有一位编曲家,怎么今天没见到他?”
盛闻景放下手中木筷,也跟着疑惑,道:“是啊,为什么。”
“听说上个月在台里开会,不知怎么的受了刺激,现在正在家中休养。”苏黎白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
“真是不知道社会险恶。”盛闻景举起酒杯,笑道,“苏老师,合作愉快。”
苏黎白说:“乔莘专程打电话拜托我照顾你,我对他说,天上降下来一块石头,砸死十个从艺人员,十个都是神经病,发发疯没什么。”
“哦?”盛闻景挑眉,“你也?”
苏黎白畅快地大笑,然后对盛闻景眨眨眼说:“我可没有随便咬人的冲动。”
只是吃饭的话,聚餐也着实过于单调。因此,众人又开始了第二场活动,浩浩荡荡地挪去KTV唱歌。
电视台附近什么都有,私密性也好。KTV装修以蓝色调为主,配合紫色灯光,在昏暗中营造暧昧朦胧的氛围。
盛闻景原本是跟着导演组一起走的,临时接了个电话,回去的时候,大堂已经没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了,只剩三三两两出来透气的练习生们。
他穿得休闲,又戴帽子,练习生互相又不熟悉,以为他也是选手,便招呼着一起回包厢。
厢内已经开始点歌欢唱,服务生接连不断地端来果盘酒水,练习生们挤在玄关,你推我我推你的不敢进去。
“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你说导演他们……”
“有没有会喝酒的,来几个,导演叫人呢。”节目组统筹快步走来,扬起下巴扫了一圈,抓住长得不错的练习生往身后塞。
“还有你。”
盛闻景正欲离开玄关时,猛地被人抓住。统筹将他推出包厢,连带着被挑选的练习生们,十多个人,像是被驱赶般,从写着306的包厢,绕道310房间。
“副导,人带来了。”
统筹开门,看着练习生们全部进入包厢,才大声说。
他一路抓着盛闻景的手,盛闻景好奇他到底带他去哪,也就没挣脱。
统筹口中的副导,自然是薛映开。
包厢内烟雾缭绕,有人唱着抒情曲,与306相比,更安静。
黑暗中,只有墙角的LED勉强照明,薛映开的脸色不大好看,说话也异常生硬,“怎么带这么多人?”
统筹笑道:“好给大家挑嘛。”
紧接着,盛闻景听到厅内传来中年男人极其谄媚的声音。
“顾总,我们节目里的练习生,那都是千挑万选挑出来的,个个漂亮。”
“小王,快,快把人带上来!”
被称作小王的统筹,推开挡在身前的薛映开,几乎是用扯的,将盛闻景甩去坐在沙发最中间的人那里。
盛闻景踉跄几步,想站直时,却被脚底的酒瓶绊了下,整个人垂直栽进那人怀中。
嘴唇与某种异常柔软的温热相贴时,盛闻景想,怎么杀人才不犯法。
“哎呦,这谁啊!小心点,别冲撞了顾总!”中年男人再次出声道。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着急!”
盛闻景:“……”
一曲结束,显示屏内有短暂的缓冲,下一首歌曲播放,有人开了顶灯,室内光线重新正常起来。盛闻景也得以看清,自己“投怀送抱”的顾总,究竟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顾总。
……
他与顾总四目相对。
顾堂喉头滚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或者说,此情此景,说什么都很尴尬。
第54章
包厢内的气氛陡然凝固,安静的连根针掉下去都清晰可闻。
鼻翼间萦绕的淡淡茶香,伴随着浓郁的烟味,几乎分不出到底是哪个味道,让嗅觉难以忍受。
盛闻景能感受到顾堂指腹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物渗透进他的皮肤。
“小心。”顾堂语气平静,胸腔随着声音而微微震动。
盛闻景脚底仍抵着酒瓶,没法立即站起来。他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顾堂那里,只能缓慢地用手肘撑着沙发找平衡。
即使未曾环顾四周,盛闻景也能想象的到,那些人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和顾堂。
“嘶€€€€”
寂静中,有人倒吸口凉气。
不待众人反应,包厢被再次推开,啃着冰淇淋的青年,大摇大摆走进来,毫无察觉气氛不对劲的自觉,高声喊道:“哥!路上有个孙子倒车,撞了我的车,车灯都碎了,可不是我故意迟到啊。”
“还有……”
顾时€€向前的脚步骤停,陡然住口。
顾氏兄弟的目光相碰,顾堂微微蹙眉,顾时€€手中的冰激凌融化,顺着蛋筒没入包装纸。
“顾二少。”盛闻景背对顾时€€,垂着眼,忽地笑了下。
怎么就好死不死的喜欢往枪口撞呢。
他觉得好笑,也觉得有趣,甚至想,倘若顾时€€看到他最爱的哥哥,仍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人在一起,会气的发疯,抑或着别的什么。
倏地,盛闻景抬起脚后跟,踩着酒瓶利落向前冲,借力改变姿势,让沙发垫在自己的膝盖下。
他扬眉,单手扶住椅背,居高临下地俯视顾堂,肩膀遮挡的阴影,将眼前的男人完全覆盖。
即使多年未见,盛闻景性情大变,那些细小的动作神态,还是如从前那般。
顾堂敏锐地意识到,这是盛闻景想干坏事的表情。
且他已经想到怎么做,才能让整个包厢的气氛抵达高潮。
盛闻景做什么都很轻易,因为他比同龄人更聪明,思虑更周全,拥有洞察人心的敏锐。
浸泡在娱乐圈的染缸里,让顾堂很难不心生戒备。
“盛闻景。”顾堂严肃道,“坐好。”
盛闻景极浅的笑了下,“为什么呢?”
“有人叫我来这个包厢伺候,和那些年轻的练习生们。”
“毕竟,有人说这些孩子都很漂亮。”
“我漂亮吗?顾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是身边节目组工作人员都能听到的音调。
盛闻景先是回头,向顾时€€展示自己的脸,好让他能完全看清自己是谁。
玄关处阴沉着脸的薛映开脸色更差几分,他原本就不太同意用练习生招待甲方,没想到统筹直接把状告到了导演那。
导演喝的醉醺醺的,大手一挥,说要找几个陪酒。
接吻对于相爱的人而言,无异于甜蜜的糖果,恨不得一直捧在心口呵护。
而不含感情的亲吻,更像是隐藏在刀锋剑鞘下的毒。
盛闻景卡住顾堂的下巴,使他被迫仰头,为避免顾堂挣脱,盛闻景甚至还用膝盖死死抵在他腿间。
十八岁的他,单纯地亲吻爱人,以为那就是能安放他真心的地方。
时隔多年,再次和这个人零距离,双方心照不宣地揣度着心思,毫无半分坦诚可言。
其实顾堂没有必要参与这种聚会,这里的人都明白,顾堂是为了顾时€€才纡尊降贵。
全因盛闻景那天,在电视台强行撕咬顾时€€的腺体。
他不敢让盛闻景再接近顾时€€。
可乘之机这种东西,哪怕只剩丁点缝隙,也能轻而易举得逞。
刺激顾时€€,顾堂会生气。
而用顾堂刺激顾时€€,顾时€€会歇斯底里地发疯。
他那么依赖兄长,自出生开始,或者也会延续至死亡。
顾堂的嘴唇温暖柔软,盛闻景啃噬着他的下唇,逐渐探进他的口腔。
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睁着眼,冷静地看着他,他们的睫毛划过彼此的眼皮,鼻尖抵着鼻尖,然后落在脸颊。
呼吸交缠,逐渐不分彼此。
顾堂扶着盛闻景的手,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他的腰间。
盛闻景弓着腰,脊背处凸显的骨节被人用掌心覆盖,顷刻间,他痒地泄了所有气。
“小景,别这样。”
“小景?”盛闻景咬牙切齿,冷笑道:“你没资格,不配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