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开口,又同时停顿,还是陈峋先问:“你吃饭了吗?”
“吃了。”楚辞赶紧说,“你呢?”
陈峋:“正要去,刚开完会。”
这次来B市,除了和供货商续签协议,梁向聪又牵线,让陈峋和几个对DB感兴趣的投资方见面。
楚辞「哦」了一声,听到那头有人喊陈峋的名字,于是说:“那我不打扰你了,我挂电话了。”
“楚辞。”陈峋突然叫他,过了几秒,背影音没那么吵,似乎是换了个安静的地方。
“楚辞。”
听见陈峋再一次喊他名字,楚辞乖乖应了声:“我在,怎么了?”
“没什么。”陈峋似乎笑了一下,“晚上早点睡。”
“没关系,我不困,我等你吧。”楚辞没多想,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歧义大了。
陈峋在出差,他怎么等?
这一次陈峋的笑声更明显了,“等我什么?”
楚辞的耳朵都有些发烫,总不好意思告诉陈峋是要等他的晚安。
陈峋也并非真的要他回答,他知道现在的楚辞不经逗,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家里的东西没有了就告诉我,我去买。”
“没事,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楚辞说。
陈峋接着他的话往下问:“这两天都去了哪里?”
楚辞说了几个地方,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陈峋他去了咖啡馆。
怕耽误陈峋吃晚饭,楚辞虽然不舍也只好说:“你快去吃饭吧。”
陈峋低低嗯了声。
大约是他的语气给了楚辞勇气,楚辞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陈峋闭上眼,肆意肖想楚辞现在的样子,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他的脸。陈峋说:“很快,最晚后天。”
实际上他恨不得立刻回去,现在就看到楚辞。
陈峋等楚辞先挂电话,握着手机,看到屏幕上4分36秒的通话时长,心想这是个好的开始。
他收起手机,穿过酒店大堂,和等在门口的梁向聪汇合。
梁向聪看陈峋一脸春风得意,猜到八成是楚辞给他打的电话,但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谁啊?”
陈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笑道:“我老婆。”
作者有话说:
梁向聪:我嘴欠,我活该。
祝小可爱们中秋快乐,评论掉落惊喜,爱你们——
第18章
挂了电话,楚辞右边脸颊都在发烫,不停拍凉水才把温度降下去。
十点过,陈峋发来晚安,他也回了个晚安。
他把手机贴在胸口,在床上翻了个身,转朝陈峋睡的那一边,看了一会,忍不住蹭过去,把脸埋进陈峋的枕头里。
脸有些红,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变态。
今天发生的事后劲太大,楚辞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打开电脑,从相机导出照片,开始修图。
修到一半电脑没电,电源线却怎么也找不着,楚辞找遍客厅、餐厅和卧室,一无所获。
他不抱希望地拉开陈峋那一侧的床头柜,伸手进去摸了摸,还是没有。
不过他在抽屉里发现了其他东西——一个小巧的方形盒子。
楚辞心跳有些快。
他舔了舔嘴唇,把盒子拿在手里看了好久,本想放回去,最终没能抵挡住好奇心,将盒子打开。
只一秒又立刻合上。
他将盒子放回原位,关上抽屉,几乎是逃似的离开卧室,坐在客厅地上发呆。
当晚楚辞没有睡在卧室,而是抱着被子睡在了沙发上,也意料之中地梦见了陈峋。
他梦见陈峋跟他求婚,拿出一对戒指,和他在抽屉里发现的一模一样。他喜极而泣,伸出手正要让陈峋为自己戴上的时候,陈峋突然变了脸,发出一声冷笑,对他说:“玩玩而已,你也当真?”
楚辞惊醒了。
一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后背全是汗,再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明他就赶紧起床,背上相机出门。
他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才不会陷入胡思乱想的泥沼。
时间太早,小区里几乎没人,路过保安亭时碰上保安。保安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楚先生,这么早出门?”
楚辞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他姓楚,也不想问,笑着点点头就走了过去。
一整天,他几乎一刻不停在走,拍摄照片。临近傍晚,突然刮起大风。顷刻间,天色暗如黑夜,没多久就开始下雨。
楚辞赶紧到路边打车,明明是他招手拦下的车,却被一个男人截胡。对方凭借体力硬是把他挤到一边,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摔到地上。
屏幕碎裂,进了水。
又等了十分钟楚辞才打到车,坐上车的时候,头发已经湿了大半。
好心的司机给他纸巾擦水,楚辞一边擦一边听车上的广播,这才知道从晚间到明天凌晨都有雷暴雨。广播还提醒市民减少出行,尽量待在家里。
小区不让外来车辆入内,楚辞只得冒雨从门口一路小跑。刚到楼下,天边传来一声惊雷,随即豆大的雨点密密匝匝地砸了下来。
他不敢回头,狠狠打了个哆嗦。
与此同时,B市机场。
快要登机时,陈峋收到了航班因为暴雨延误的提醒。
为了早点回去见楚辞,他硬是把两天的行程压缩成一天,为此被梁向聪指责有老婆没人性。
梁向聪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干活,心情郁闷,有苦难言,见航班取消,有些幸灾乐祸:“啊哈!看样子是回不去了,不如回酒店睡觉。”
说完他就让旁边的行政主管取消机票,重新订酒店。
陈峋不置可否,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这次出差他没有带周然,而是让周然留在S市,以免楚辞遇上问题好第一时间处理,随同出差的是公司行政部的主管。
主管还没遇到过两位老板有分歧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向聪不乐意了,刚要发飙,就见陈峋脸色有些不对。
他凑过去,听到陈峋电话里传来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陈峋又打了一遍,楚辞电话还是关机。
他立刻打给小区的保安室。
保安说:“楚先生吗?一早我就看到他出门了。拖着箱子吗?我记得好像是没有的。现在回来了没有?不好意思陈先生,这个我真没注意。有可能楚先生已经回来了,刚才下了好大的雨,进出的人比较多。”
挂了电话,陈峋不再犹豫,对梁向聪说:“我得赶回去,你要是不想回就多待一天。”
梁向聪听完全程,张大嘴:“你家那位都这么大人了,不就是手机关机吗,有可能刚好没电了啊。你至于吗?”
陈峋:“至于。”
“……”
梁向聪在心里骂娘。
陈峋一向是行动派,确定目标就开始制定方案,担心飞机真的取消,他又让行政主管查了高铁票,然而高铁也大面积晚点。
陈峋略一思索:“T市呢?”
T市是S市的临市,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梁向聪猜出他的想法,陈峋是想先坐高铁到T市,再开车回S市。
他觉得陈峋简直疯了。
这个楚辞到底有什么魔力?
主管很快查到:“到T市的车没有晚点,也有票。”
主管不明白陈峋为什么这么急要回去,公司并没有要紧的事,尤其还是这样的天气。他提醒道:“陈总,要不还是等明天吧,您……”
陈峋打断他:“帮我订票吧,另外再帮我租辆车。”
主管订了最近一班的高铁商务座,陈峋到车站的时候正好赶上发车。
一上车他就给楚辞发信息,他没有告诉楚辞自己已经踏上归程,只是问对方在干什么。
可惜一直没有等到回复。
——
楚辞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淋了雨,手机也摔坏了,还要一个人面对雷雨天。
从小他就惧怕雷声,每次雷雨天都要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躲在被子下面,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小时候有楚蓉陪伴他,温柔地安慰他不要怕。和陈峋一起度过的那个夏天,也有两场雷暴雨,他把出租房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像无尾熊一样缠在陈峋身上。
再后来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他强迫自己面对,倒也没那么怕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的雷声还是会让他头皮发麻,焦虑到冒汗。
楚辞把家里所有的灯,甚至壁灯都打开,窗帘拉上,电视声音调大。
他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飞快调着电视频道,借以分散注意力。
很快他想到一个问题——手机坏了,万一陈峋联系不上他该怎么办?
陈峋会担心吗?
楚辞抿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