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摇摇头,他其实有点饿,但如果吃东西就要松开手,他宁愿不吃。
陈峋笑了一下:“那等饿了再吃,或者先喝点饮料?”
楚辞点点头,陈峋给他拿了杯橙汁,自己喝红酒。楚辞在心里小小抗议了一下,陈峋似乎能听到他的心声:“你感冒刚好,暂时不要喝酒。”
音乐和人声中,他似乎听到陈峋说了句「乖」,但应该只是他的错觉。
楚辞赶紧喝了口橙汁,等喉咙不那么干了才问:“刚才那个人是谁?”
“梁向聪,我的合伙人。”陈峋回答得很简洁,顿了顿又补充,“他这个人喜欢乱说话,你不要介意。”
“不会啊。”楚辞眨眨眼,笑了一下,“我觉得他还蛮有意思的。”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陈峋牵着他的手紧了紧。
他肯定这不是他的错觉。
楚辞觉得他和陈峋就像两个小朋友,站在一群觥筹交错的大人之外,手牵手喝东西。
很快的,梁向聪和另一个男人一起走过来。
“光站着干嘛?”梁向聪冲陈峋挤挤眼,“聊会儿天啊。”
另一个男人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友善了,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楚辞,又转向陈峋:“你真的结婚了?”
梁向聪端起香槟喝了一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陈峋朝楚辞看了一眼:“对,我结婚了。”
男人一脸难以置信:“我上次见你你还单身,这才过去几天?你让我跟纪尧怎么说?他对你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陈峋的表情冷了下来:“没记错的话,我和你弟弟并不熟。”
“你——”
热闹看够,梁向聪又跳出来打圆场:“哎纪封,你真是的。陈峋结婚,你也不说点好听的。来来来,碰一个,新婚快乐!”
他声音不小,很快又有几人走过来,听说陈峋结婚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到他们交握的手,又纷纷把视线投向楚辞。
楚辞很久没有同时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了,原以为会很紧张,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峋在身边的缘故,他竟然感觉还不错。
他听见陈峋对每一个人说「对,已经结婚了」,对祝福的话郑重说「谢谢」,毫不掩饰地大方介绍他,喜悦像春蚕吐丝从心底释放。
恍惚间楚辞仿佛回到六年前的夏天。那时候他和陈峋刚刚在一起,他拎着奶茶去陈峋的项目组。分奶茶的时候听见有人问陈峋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抬起头,恰好陈峋也在看他,视线交缠,陈峋笑着对旁边的人说:“我男朋友。”
接着便是一堆起哄声。
手被轻轻拉了一下,楚辞从记忆里抽离,见陈峋正关切地看着他。
陈峋找了个借口脱身,把楚辞带到一边:“是不是累了?”
他还惦记楚辞生病刚好。
楚辞摇了摇头,陈峋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看到楚辞时似乎有些惊讶,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才对陈峋说:“陈总,方不方便聊两句?”
楚辞并未察觉对方异样的眼神,轻轻碰了下陈峋的手臂,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我先去吃点东西。”
陈峋只能松开手,嘱咐楚辞不要乱跑。
大概他的语气太像哄小孩,楚辞一时忘形,用略带撒娇的语气回他:“知道,我又不是小朋友。”
话音落,两人同时愣住。
楚辞不敢直视,赶紧转身朝餐台走去,手心滚烫。他忍不住蜷起手指抵住了掌心。
看到楚辞落单,梁向聪终于抓住机会,走过来也拿个餐盘夹东西吃,主动和楚辞搭话:“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见过你了。”
楚辞的心猛地一沉。
他一边安慰自己已经六年了,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一边假装很认真地回忆,实际脑子里一团乱。
好在梁向聪很快自己说了答案:“我们没见过面,我是在陈峋钱包里见过你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推一下预收:《和前男友小叔HE了》
订婚前晚,方稚臻撞见男友出轨,果断分手,酒吧买醉。
隔日在陌生房间醒来,薄被之下寸缕未着。惊讶之际一个男人走过来,边扣袖扣边气定神闲看向他,熟悉的声音悠悠道:“醒了?”
方稚臻重新躺回床上,手背盖住眼。
这男人不仅是他前男友的小叔,还是他上司。
——
某日公司例会,一年轻男孩闯入会议室,拍桌子怒吼:“小叔,是你故意给我下套!”
转而面对旁边的方稚臻,双眼通红:“稚臻,我真的很爱你……”
气氛骤冷,众人战战兢兢,等坐在首位的男人一挥手便低头鱼贯而出。
男人刀刻一般的眉目英俊又冷峻,面带讥诮:“倘若你心性坚定,又有谁能诱惑得了。”
会议室重归安静,方稚臻收拾文件,手腕被按住。
“没什么想说的?”
方稚臻挣脱不得,被迫与霍时修对视,一双眼眸清亮动人,声音不带温度:“若是霍先生心性坚定,那天晚上……”
“臻臻。”霍时修突然软下声音,“这个世界上能诱惑得了我的人只有你。”
第23章
梁向聪实在对楚辞太好奇了。
他这个人奉行及时行乐,没什么耐心,恋情往往不会超过半年,交往过的对象有些连他自己都记不清。
梁向聪承认自己就是个渣,但谈恋爱不就图个高兴?不高兴了赶紧分手找下一个,多简单的事。
所以他很不能理解陈峋,为了一段逝去的感情把自己弄的不成人样,后面看似走出来,又封心锁爱,搞得像苦行僧一样。
梁向聪是知道两人分手经过的,作为旁听者他很替陈峋愤愤不平,所以对楚辞并没有太多好感,特意让陈峋把楚辞带来就是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陈峋惦记那么多年,以至于在人一回国就迫不及待要结婚。
听了梁向聪的话,楚辞松了口气,随即又一愣:“照片?”
“是啊。”梁向聪表面笑嘻嘻,实则不动声色观察楚辞的反应,“陈峋钱包里有你的照片,他当个宝贝似的,天天带在身上,没事就拿出来看一看。怎么你不知道?”
梁向聪每说一句,楚辞的眼眶就红一分,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攥住,肆意揉捏。
“我不知道……”楚辞无法想象陈峋拿着他照片看的画面。他做了个深呼吸,试图挤出一个笑,但失败了。他语气郑重地道谢:“不过非常感谢你告诉我。”
听到这话,梁向聪反倒愣了:“啊,别、别客气。”
他本来想试探楚辞,看看楚辞会不会内疚,万万没想到楚辞会是这个反应。他从小跟他爸混酒局,又是情场老手,真情还是假意一眼就能看出来。
梁向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之前还故意把纪封带过去,想给楚辞添堵。
人家都结婚了,他上赶着多什么事。
他赶紧往回找补:“其实吧,我跟陈峋认识五年多了,他男色女色都不近,守身如玉,我现在才明白那就是在等你回来啊。刚才那个纪封说的他弟弟,陈峋和他绝对没关系,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楚辞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听到这话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心脏被重重拉下,又被高高抛起。
陈峋真的一直在等他吗?
视线下意识寻找陈峋的身影,陈峋还在跟那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察觉到楚辞的眼神,几乎一秒也没耽误地朝他看过来。
隔着人群对望的那刻,楚辞突然很想奔过去,奔到陈峋身边,告诉他其实自己也一直很想他。
他紧紧攥住手指才克制冲动。
梁向聪细细观察楚辞的表情,越发觉得奇怪——楚辞的眼神简单的很,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说出「玩玩而已」这种话的人。
楚辞再次向梁向聪道谢,搞得梁向聪很不好意思,于是非常不厚道地把陈峋卖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楚辞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才问:“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额……”梁向聪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事业上还是挺成功的,公司很快就要上市,说不定你俩明年就能一起登上富豪榜。”
楚辞沉默了,他听出梁向聪的言外之意。大概除了事业之外,陈峋过得并不好。
知道又说了不该说的,梁向聪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指着一道甜点生硬地转移话题:“这儿的千层酥是一绝,你尝尝,味道不比国外的差。”
“这里面有坚果,他不能吃。”
伴着声音,陈峋走过来,不动声色把楚辞拉到身边,同时看了梁向聪一眼。
刚才他和人谈事,远远看到梁向聪对着楚辞说个不停。
千层酥做得很漂亮,上面还缀了两朵云彩般的奶油,楚辞本来还挺想尝尝,一听这话不敢吃了,问陈峋:“你谈完了?”
“谈完了。”陈峋点头,又问,“吃了什么?”
温柔的语气听得梁向聪牙都酸了。
楚辞一点也不这么觉得,一样一样地细数自己吃了什么,甚至还用求表扬的眼神看着陈峋。
梁向聪猝不及防被塞一口狗粮,顿时觉得自己多余:“我走了,你们继续。”
等梁向聪走了,陈峋才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楚辞歪了下头:“他跟我说了你和那个叫纪尧的人。”
陈峋暗暗磨牙,他刚才就想解释,结果被人打断。
“你不相信我?”他盯着楚辞。
楚辞眨了下眼,抿唇不说话,只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陈峋叹了口气。
酒会人多嘈杂,并不是谈论这种事的好地方,他只得作罢,同时下决心明天一定要找梁向聪算账。
“梁向聪如果还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
楚辞忽然打断:“我能借你钱包用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