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周苍山闻言一皱眉,说道:“你又要去搞你那‘副业’是不是?”
“不……不是!”周青柏一个激灵,连忙拉着“挡箭牌”出来作掩护:“我今晚约了裴佑。”
周青柏像是生怕周苍山不信,连忙拉出聊天记录,举给他看了看。
周苍山是乐意周青柏多交点裴佑这种青年才俊一样的正经朋友的,闻言脸色缓和了一点,松了口。
“去就去吧。”周苍山说:“早点回家,别玩太晚。”
作者有话说:
我掐指一算,小周开窍倒计时了XD,以及周五那章已经解锁啦,如果APP看着还是锁定状态的话,可以清除一下缓存再看就正常了。然后因为周末锁章了,时间太长非常抱歉,所以明后天会连更两天多补下更新~更新时间差不多都在将近十二点左右,大家可以到点再来看呀~【感谢浅星眠、冉冉染染投喂的鱼粮,非常感谢~
第56章 “我去迎宾楼给你俩定几桌。”
“青年才俊”裴先生原本家风优良,作息规律,几乎从不主动涉足酒吧等娱乐场所,可惜跟周青柏混了这么长时间,已然快被他同化了。
傍晚六点半,Black Bar在做最后的营业准备,周青柏轻车熟路地从后门钻进来,把西装外套扔在了吧台上,一边回头招呼服务生,一边伸长胳膊去小冰柜里够冰镇可乐。
只是他还没等摸到冰箱门,手背就被人拍了一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
周青柏吓了一跳,活像是受惊的猫,登时窜出两步远,捂着手背,警惕地看向吧台。
“谁啊?”周青柏警惕地问。
“……我。”
吧台下很快站起个熟悉的人影,葛兴额发微乱,白色T恤上不知道从哪蹭了几块浮灰,看起来脏兮兮的。
“你干什么?”周青柏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问:“做贼呢?”
“我找冰。”葛兴拍了拍身上的灰,随口道:“你们冰柜什么时候换地方了?我本来想喝个冰割,谁知道小李不在,只能自己动手。”
葛老板日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前不知道跑到哪玩儿去了,周青柏也两个多月没见他,闻言嗯了一声,掀开盖板走进吧台,嫌弃地拎着他的后领把人往后拽了拽。
“台下冰柜前天坏了,还没修好,冰都存在后面杂物间的大冰柜里。”周青柏说着解开袖口的纽扣,把衬衫袖子往上挽了挽,随口道:“小李他老婆生孩子了,所以这两天请假,强哥请我过来替他顶着。”
吧台这一亩三分地迎来了专业人士,葛兴也不再留在里面碍手碍脚,于是顺势钻出了吧台,坐在了外面的卡座上。
“哦,怪不得。”葛兴接过酒杯,闲聊似地说:“说起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什么桃花吗?”
“没有。”周青柏随口说:“你有时间关心我的桃花,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
“这话说的。”葛兴不赞同地反驳道:“我是关心你的桃花吗,我是在关心你的人身安全。”
“我人身安全很好,谢谢。”周青柏往他杯子里扔了个冰球,平静地说:“我这半年安稳平顺,没有血光,谢谢€€€€我就说那人是个江湖骗子。”
葛兴看着他言辞凿凿的脸欲言又止,心说你怎么知道不是那正缘已经来了呢。
然而跟周青柏辩论这个没什么意义,葛兴四下环视一圈,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裴佑没跟你一起?”
周青柏正低着头擦酒具,闻言头也没抬,随口道:“他晚点来,这个点堵着呢,他公司离得又远。”
周青柏话音刚落,自己又反应过来什么,把雪克壶往胳膊下一支,挑了挑眉:“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他跟我一起?”
他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葛兴两眼,脸色古怪地说:“我说葛老板,你不会在这还放眼线吧。”
“我至不至于的。”葛兴翻了个白眼,说道:“刚才跟服务生聊天的时候听他们说的。”
周青柏最近跟裴佑走得近,在Black Bar已经不是秘密了。
裴佑气质正派,来酒吧既不找乐子,也不跟别人搭讪,永远是点了单就坐在吧台那,雷打不动,颇为扎眼。
他有时候处理一点工作,闲的时候就跟周青柏聊天。
他们俩之间自成气场,闲的时候随意挑个话题说几句,忙得时候就各自干各自的活儿,只是时不时地抬起头对视一眼,总能发觉对方在看自己。
这里的服务生跟周青柏都很熟,知道他平时最不耐烦跟哪种人打交道,以至于乍一看他身边出现裴佑这么个“异类”,彼此都觉得很神奇。
在周青柏来之前,葛兴已经满场转了一圈,收获了不少一手八卦,越听越觉得离奇,于是忍不住留下来,想看看他们俩是不是真的相处得那么融洽。
晚上七点半,Black Bar的灯效开始变化,裴佑像是踩点上班一样,准时夹在第一批客人里涌入了大厅。
他来得次数多了,也不像最开始那么无措,熟门熟路地走到吧台旁边,在最里侧的边角位置坐了下来。
吧台最里侧的位置偏僻安静,离调酒区最近,又不会挡着点单区,已然成了裴佑这两个月来的“专属座位”。
“早啊。”葛兴支着脑袋,自来熟地举起杯,冲着裴佑笑了笑,招呼道:“来找青柏玩儿?”
裴佑毕竟是经由葛兴才认识周青柏的,于是对他印象还不错,闻言点了点头,礼貌地回应了。
“嗯,对。”裴佑说:“本来是要出去吃饭的,但他要过来兼职,就约在这见面了。”
葛兴“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裴佑说起周青柏的语气似乎不像普通朋友,带着点很理所当然的亲近。
他们俩正说着话,洗完澡换完衣服的周青柏正好从后面走出来,他换了一件宽松的深绿色T恤,领口微开,露出还挂着水珠的锁骨。
他似乎出来得很急,发梢上还有点滴水,裴佑见状皱了皱眉,刚深吸了一口气,还没等说话,话头就被周青柏截断了。
“好好好擦干擦干€€€€”周青柏胡乱拨弄了一下头发,耍赖似地笑了笑:“看,一吹就干了。”
周青柏在Black Bar的时候通常不怎么在乎形象,头发也没吹,额发软软地垂下来,看着有些无害。
裴佑拿他没辙,再加上客人已经来了,又不好叫他回去擦干再出来,于是叹了口气,妥协道:“好歹下次拿个毛巾擦擦。”
周青柏认错态度良好,笑眯眯的,答应得非常干脆。
说话间,第一批客人已经到位€€€€能第一时间聚拢在吧台这边等特调的,大多都是老客户,一见今天是周青柏坐班,兴致都很高,一边跟他搭话,一边报酒单。
周青柏笑了笑,说道:“等会儿,有个先来后到。”
他说着转头看向裴佑,问道:“你想喝什么?”
“随便,你决定就好。”裴佑说。
周青柏似乎也没准备听他的意见,说话间就已经回头从酒柜上取下了想要的材料。
自从裴佑总过来Black Bar陪他之后,周青柏已经习惯了第一杯酒调给他。
他把一杯精致的无酒精莫吉托推给裴佑,然后冲他眨了眨眼睛,这才直起身,去应付其他客人。
裴佑习以为常地把酒杯放在自己手边,然后掏出手机,回了两条工作信息。
葛兴冷眼旁观,忍不住摇了摇头,挂着一脸勘破事实的沧桑,长长地叹了口气。
呵,男人,葛兴想,有的人前几个月还跟贞洁烈夫一样生怕跟裴佑扯上关系,现在才半年不到的功夫,就跟让人下了降头似的转性了,递杯酒还得抛个媚眼。
“怎么了?”他叹气的声音太大,以至于裴佑都忍不住问道:“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没什么。”葛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我就是忽然觉得,男人啊,真是种出尔反尔的生物。”
裴佑听得一头雾水,但又因为跟葛兴不算太熟,所以不好意思细问,于是只能点了点头算作回应,重新把目光放回了自己手机上。
周青柏在Black Bar算是“特邀嘉宾”,很少像今天一样顶班,以至于一些老顾客今天空前的热情,特调的点单率都比平时高了三分之一。
甚至还有几个熟客过来开他玩笑,点名要喝拉莫斯金菲士。
“不来。”周青柏说:“累手。”
“那不行啊。”老熟客笑着说:“今天可就你一个人,不能撂挑子啊。”
坐班跟客串不同,没法选单子做,周青柏叹了口气,玩笑似地打趣两句,认命地从备用杯里夹出一根弹簧。
拉莫斯金菲士复杂又累人,一杯就要摇上十几二十分钟,等周青柏好不容易把看热闹的老熟客都“伺候”走了,只觉得手都酸得抬不起来。
吧台前重归宁静,周青柏一步三挪地往吧台角落挪了两步,用脚尖勾着凳子坐下,伸长了胳膊,指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裴佑手边的台面。
“手酸死了。”周青柏枕着自己胳膊,闷声打商量:“帮我揉揉呗。”
裴佑刚才就看见他是怎么忙活的了,闻言二话不说地放下手机,托着他的手腕握在手里,帮他轻轻揉了揉僵硬的手腕。
葛兴:“……”
周青柏懒懒地枕在自己胳膊上,时不时还“指挥”一下,活像个养尊处优的老太爷,葛兴憋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干咳了一声。
“周青柏。”葛兴说:“你什么时候变娇花了?”
“最近。”周娇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回嘴道:“怎么了?”
他旁若无人,好像压根不觉得自己跟裴佑之间的相处模式哪里不对。葛兴的视线来回在他和裴佑身上扫了一圈,见裴佑对此也没什么意见,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从嫌弃到空茫,然后一瞬间变得大彻大悟,从兜里掏出手机,游魂一样地站起来,转头要走。
周青柏纳闷地叫住他,问道:“你干嘛去?”
“我去迎宾楼给你俩定几桌。”葛兴恍惚地说:“对了,你喜欢香槟玫瑰还是香水百合?”
作者有话说:
感谢浅星眠、浪钉橘子皮、栀芝666投喂的鱼粮,非常感谢~
第57章 周青柏竟然不敢去看裴佑的眼睛。
周青柏就像一个高攻低防的脆皮Boss,撩拨裴佑的时候仿佛天经地义,手到擒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被人反过来调戏就受不了了,登时语塞了一瞬,磕磕巴巴地骂了句“滚蛋”。
“怎么了?”葛兴顶着火儿往上爬,似笑非笑地问道:“开个玩笑都不行?你心虚啊。”
周青柏:“……”
周青柏一而再再而三地节节败退,他张了张口,下意识想回嘴,但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酒吧的音响震耳欲聋,周青柏垂在吧台下的手无意识地攥住了旁边的一只冰杯,沁凉的温度顺着冰凉的玻璃质感缓缓流入他的身体,带起一点微痒的刺痛。
有那么一瞬间,周青柏竟然不敢去看裴佑的眼睛。
他很难形容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情€€€€葛兴跟他认识许久,成年人在一起聊天,嘴上向来荤素不忌,他们俩更过分的玩笑也不是没开过,但只有这一次,周青柏反应格外明显。
他下意识不想让裴佑以这样轻佻的方式出现在葛兴嘴里,哪怕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不行。
倒是裴佑本人对句话没什么反应,他眼神微微动了动,半默许半无视地放过了这句话,只一门心思地帮周青柏揉着僵硬的手腕和小臂。
吧台明亮的钻光在他挺拔的肩线上留下一条明暗交错的线,映得他好像一个无声无息的影子。
偏偏葛兴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指尖捻着酒杯晃了晃,意有所指地挤兑周青柏。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旧社会的黄花大姑娘,说一句都不行。”葛兴说:“人家裴佑都没说什么呢。”
他不提裴佑还好,一提起裴佑,周青柏心里那种非常别扭的复杂感就又尽数涌了出来,他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之前那些被他强压在心底的焦躁感一瞬间又尽数涌了出来,催促着他快点做些什么来缓解。
周青柏破天荒地没还嘴,他下意识深吸了口气,在吧台里原地转了两圈,正困兽般地找不到出口时,恰好服务生从卡座区那边走过来,点名说要请周青柏去贵宾区卡座摆一桌西部烈日。
周青柏莫名地松了口气,连句“待会说”的客套话都没给吧台前的俩人留下,就直起身,脚步匆匆地跟着服务生走了。
他骤然抽走了手,裴佑手心里落了空,一瞬间还有点不习惯,下意识曲了曲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