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一开始你可是跟我商议好的。”黄意涵的语气变得强硬,“你不上综艺不炒作可以,但角色不能随便推,否则我没法带你了。”
“季导的电影你必须去。”
卫然不吭声了,他的确答应过。
“那就这么说定了。”经纪人起身,拉着程彦准备走人,“你歇两天,电影剧本马上就会送到。”
……
等经纪人他们走了,卫然很想冲到厨房,把罪魁祸首揪出来质问一番。年轻人手里拿着锅铲,先一步过来找他了。
“阿姨昨天买了好多菜放在冰箱里,来看看想吃什么。”
“……”
他怎么就没有一点做错事的自觉?之前还有些小心翼翼看自己的脸色,三个月没见,脸皮变得更厚了。卫然把今天在楼下撞见时的心动,狠狠地全部收了回去。
“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还有我说过让你继续住这里吗?”
“然然。”
小季舒城又变回了摇着尾巴的狗狗。“这几个月我都在想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等着有一天你亲口告诉我。”
他靠近过来,话语间带着傻傻的真诚。“我只是觉得,不管那个拍电影的我做过些什么,伤了你或者让你失望透顶,我想代替他,好好补偿你。”
“!”
卫然没有看他,将头扭到一旁。“你去做饭吧。随便雨隹木各氵夭€€次弄点什么吃。”
才扔掉了几秒的心动,潮水一般地涌上来。卫然不想让小季舒城看见,自己的眼睛有一点湿润。
*
“我明白了。”
黄意涵挂掉电话,有些不明白大佬这么要求的理由,不过还是照做了,对公司对卫然来说影响都不大。
“明天开始,你不担任卫然的助理了,我替你安排我最近带的,正在捧的一个新人。”
“为什么?!”程彦莫名其妙地,不是才说好了需要两个助理吗,怎么瞬间就把自己踢走了。
……
解决完助理,下一个就轮到许哲了。其实不需要那么急着处理两人的。季舒城握紧了手机,感觉自己像是在用这些事情发泄。
他没有进新购置的房子,也没有离开,车子停在自家小区里,一直坐到了夕阳西斜的那一刻。
季舒城突然觉得自己无家可归了。
“送谭管家回别墅。”
他不想让老爷子操心,他要去的是秦翰文开的一家夜店,很多圈内人喜欢光顾,算是半个娱乐圈谈事情的大本营。以前专门有间是留给自己过夜的。
季舒城进了夜店,朝着曾属于自己的包间而去。这种地方的服务生都很擅长通过外表判断阶层,犹豫之后还是小心拦住了他。“先生,这间有人预订了。”
“谁?”
对方报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陆择”笑了,他可能真的一无所有了,那个身为导演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被抹得干干净净。
“让开,”陆择踹开了门,“叫你们秦总来。”
秦翰文刚好今天去了外地出差,不用问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电话里对着经理吩咐。“把别人的预订取消了,他想干嘛就让他干嘛。”
“对了,别打扰他,他心情不好。”
……
酒精麻痹了神经,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了。季舒城睁着双眼,窝在沙发上回忆往事。他努力想起来他和卫然之间开头的那些甜,又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他们之间的甜蜜才是现在时。
喝得太多,季舒城踢开滚到脚边的酒瓶子,想去包间的洗手间里呕吐。昏昏沉沉地走错了方向,他打开另一扇门到了走廊上。
瞬间明亮的光线,刺激得他更加想吐了。“陆择”扶住了墙。恍惚之间他听到一个有些熟悉又略带迟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
“季导?”
第20章 一屋不容两个前夫
季舒城一下子清醒了,内心控制不住的惊愕,全部在表情中暴露无疑。有人叫他季导,可他现在是陆择。
“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眼前的男孩子穿着干净的白T,猛一看很像年轻时候的卫然。季舒城震惊的眼神里渐渐掺杂了别的东西。他年纪比卫然小,说话比卫然柔软,会讨人喜欢善解人意。也是身为导演的季舒城,那么多的桃色绯闻里唯一一个接近真实的。
沈轩看见陆择抬起脸时,就意识到认错人了。可是刚才扶着墙弯腰呕吐的模样,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您是不是不舒服?要我扶您去洗手间吗。”
沈轩一如既往的体贴人,季舒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认出自己,难道他和卫然一样,记得车祸前的那个自己吗?
“……不用。”
季舒城收敛了情绪,生硬地拒绝了。即便他心中有疑问,也不想暴露了身份。他记得当时他们吵了一架,然后断了联系。车祸前几天,沈轩来找他,想要继续那种暧昧的感情。
是的,那是婚外的感情。从花丛中过,季舒城以为自己从不会沾身。起初见到这个男孩子,他只是觉得他和卫然相像。
可他还是陷入了温柔乡,电影男主角换了人。除了身体上的出轨,他和沈轩应该什么都有了。季舒城现在满心的悔恨,经历了这一切后,此刻他看到沈轩已经没了任何感觉,但假如当时没有那场车祸,接下来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他心里大致是清楚的。
车祸保留了他和卫然之间的最后一线希望。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沈轩没有漏掉,刚才他叫季导时候对方的反应。他不甘心,正要上前,走廊的拐角后面冒出一个保镖,按住了他的肩膀,叫他不要靠近。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个忙。”
沈轩可怜巴巴地哀求,又抬眼看着“陆择”,很招人疼的表情。季舒城却更加觉得后悔了,他到底哪点和卫然像了?然然那个倔脾气,不肯用撒娇换取别的东西的笨拙性格,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老板,不要紧吧?”
喻洋受不放心的谭老爷子所托,过来看看陆总的情况。结果刚到就撞上了这副场景。
“没什么。”
太阳穴突突地跳,酒精开始令头都疼起来,季舒城想回到包间里,用眼神示意下属帮忙解决一下。
“……”
“陆择”满身的酒气,加上那浑浊的双眼吓了喻洋一跳,这边沈轩还没有放弃,抓住最后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先生,可不可以问问您是哪位?真的不是季导吗?”
喻洋站在中间拦住了他。“你胡说什么,谁是季导?”
……
季舒城进门的时候,差点被地上的酒瓶绊了一跤。他趴在水池旁吐完了,才终于感觉好了一些。
用凉水冲了把脸,季舒城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整个人狼狈不堪。以前他每次喝多了回家,都是卫然帮他收拾的。
“然然,然然。”
雨隹木各氵夭€€次季舒城茫然无措地叫了一声又一声。这比他拍过的任何片子还要离奇,却又符合情理。他其实比其他人更明白,只是不愿去面对罢了。他犯了错,所以老天让一个最好年华没有杂质的自己,去代替自己爱卫然了。
犯过错的人,是不配得到原谅的。
……
“太见鬼了。”
喻洋本来从夜店出来了,又放慢了脚步。那个眉眼有点像卫然的男孩,应该也是娱乐圈里的,他说的季导到底是什么意思?夜店这种地方,以前的陆总根本就不会踏足。更不可能有烟瘾那么大、像今天这般喝得烂醉的事情。
自从苏醒后,陆总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喻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堆积起来的怀疑让他多了心眼,转身返回店里,抓了刚才在附近的服务生询问那明星叫什么名字。
*
几天后的早上,门铃响了起来。去开门的小季舒城很快就回来了,说是找错了门牌号码。
卫然心想还从没发生过这种事,他们这里都有直通楼下的对讲机的。过了一会,门铃又执著地响了。
“我去开吧。”
“你别去,我去。雨隹木各氵夭€€次”
年轻人的反应越看越可疑,卫然推开他,朝猫眼里望了望。陆择拎着很大的纸盒子,脸上带着微微的愠色,好像是猜到谁在从中作梗。
“陆总早。”
卫然很不好意思地开了门,新邻居立刻换上了笑容。“我来送乔迁礼。”
扎得端端正正的丝带散开,里面是订制的蛋糕,顶上还手绘了一副卫然专属的卡通画。
“谢谢陆总。”
这样的礼物,流量明星大概经常从粉丝那里收,卫然见得少,心里很是惊喜。小季舒城在旁边摆着张臭脸,等了几天没有动静,一大早就搞这样的突然袭击,情敌倒是挺有一手。
“我可以进来坐坐吗?”
“不可以。”小季舒城抢在卫然前面,态度蛮横,“现在就可以滚了。”
卫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对陆择有那么大的敌意。“你对陆总态度好一点。”
“陆择”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几秒钟后,小季舒城的手机响了起来。经纪人让他去秦翰文的影视公司,取回陆择替卫然出资的那部剧拟好的合同材料。
“那大叔现在就在这里,为什么他自己不拿过来?我不去。”
“他是老板,只管花钱。”经纪人严厉地进行职场教育,“你脑子进水了吗?身为助理,跑腿是最基本的工作。你还想不想干了?”
小季舒城挂了电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查了那个地址,来回要好几个小时,这是明摆着故意要支开自己,和然然独处。
但工作又不能不完成。年轻人握着手机,看都不看陆择一眼便甩出一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是敢对然然动手动脚,我对你不客气。”
“陆择”懒得回应,小季舒城突然笑了笑,笑得有点邪恶。他这两天可是从公司的同事那里,打听了不少关于这个大叔的黑料。
“哦忘了,据说你单身是因为X痿?那我放心了。”
“……”
这回轮到“陆择”脸色难看了。卫然揪着年轻人的耳朵叫他闭嘴,然后将他推出了家门。
“快去快回,不就行了!”
小季舒城委屈地在门外站了一会,衷心希望黑料是真的,情敌真的是那方面不行。
“我那方面没有问题,传闻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