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双番双男主,如何?”
商€€那边也不是好糊弄的,左思羽跟他谈了半天,最后说的是双男主。但商€€实际上也没把番位放在心上,他自尊心很强,只是面子上想要过得去一点。
左思羽无法告诉卫然的是,这是商€€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他和左思羽两人的计划,是趁这次来欧洲的机会,变更身份掩人耳目地逃走,摆脱某个男人的控制。他们的节目是旅游综艺,要跑很多地方,这是实施计划最好的机会了。
卫然在伦敦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酒店套房被节目组包下了。他出国的时候走得急,什么都没带,左思羽陪他去购置了衣服和生活用品。为了陪卫然,他这段时间都不回国了,推掉了很多国内的事情交给下属打理。
左思羽一心一意陪在卫然身边,想要治疗他,他当然是带着私心,等卫然慢慢走出来,人就是他的了。卫然也不像以前那么避免和他独处了,可能左思羽对他而言,也意味着一种新生活的可能。
“阿€€下午就到。”
几周过后,节目组的前期工作进展得到位之后,影帝商€€也要过来参与拍摄了。除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两名嘉宾也先后抵达,一个是男团出身的小偶像,目前主要拍拍网剧,一个是音乐剧男演员。两个都是背后有人给节目组投资,换取的露脸机会,番位都靠后。
卫然开始紧张了,不知道见到心仪的偶像该怎么跟他搭话。
商€€是跟着几只大箱子一起进门的,脸上还戴着墨镜。墨镜摘下,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可能用漂亮这个词形容男人不太恰当,但商€€就是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他身上有种像旧时贵族的气质,眼型也是非常勾人的丹凤眼,直直地盯着卫然时,卫然的脸上都发烫了。
左思羽站在两人中间。“介绍一下,这是卫然。”
“你就是卫然?”
商€€看了他几眼,似乎觉得他很普通,很快丧失了兴趣,去洗手池旁细细地洗着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卫然感觉自己在他身边都有点自卑起来了,像商€€那样才是他心目中真正配得上左思羽的大气的美人儿。
“你对然然礼貌一点。”
商€€颦着眉。“我没说什么啊,只是累了。是你喜欢的人又不是我喜欢的。”
商€€身上带着明显的疏离感,开始看自己的手机。结果卫然连一句话都没跟偶像说成,就被尴尬地晾在了一旁。左思羽很无奈地对他解释。
“然然,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没事的,我没介意。”
就是最近几个月要在一起拍节目的,卫然头疼要怎么和这样的商€€合作拍摄了。他在镜头跟前,应该不会不理自己吧?
……
“我知道了。”
左思羽本来觉得好友不给自己面子,这么让自己的心上人难堪,正要将商€€拎出去谈谈,突然间接了一个电话,脸色都变得难看了。
“怎么了?前辈。”卫然问。
“秦翰文你认识吧?”
“他是……”
卫然觉得怎么描述都避不开那个男人,索性停住不说了。左思羽砸了下茶几,卫然很少见到他这么生气的时候。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把那个音乐剧的老师换成他弟弟了。接机的人在机场,直接接到的就是他弟弟。”
“……”
卫然感觉这还真像是秦翰文的作风。秦翰文有个宝贝弟弟刚进娱乐圈,他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将他的宝贝弟弟,塞到左思羽打造的节目组里?
卫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了,以他对秦翰文的了解,十有八九又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帮季舒城接近自己。
“前辈,”卫然说的话显得很不近人情,“不能拒绝吗?你们才是出品方。嘉宾是谁由你们说了算。为什么要听秦翰文的?”
(*商€€是隔壁《临时男友》主角,见末尾处作者的话)
*
“我把小洛送过去了,你帮我照看好了。”秦翰文的语气像是在威胁,“他要是受了一点点委屈,我跟你再好的交情也白搭。”
“我怎么帮你照看,你不能自己来吗?你家那个祖宗谁照顾的了。”
“陆择”在别墅的书房压着太阳穴,忍受着头部的阵痛,自从被凄惨地丢下、追着卫然到伦敦,等待有机会与然然再见面时,他就开始犯这个毛病了。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陆择”不肯去医院看,赵子皓本想联络国内,让熟悉的医生飞过来治疗,他也不准,免得惊动了国内让谭管家操心。
“你自己……”
季舒城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远离,就好像,有另一个人要从身体钻出来了。他用力按住了桌子拼命保持清醒。他不能死不能消失,然然还没原谅自己。
“城子?喂喂……”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秦翰文问了半天都没收到回应。
和上次一样,季舒城感觉有声音在跟自己说话,他现在很确定就是陆择本人。陆择还活着,只是原本在身体里面沉睡了。
现在他要回来了。
季舒城紧紧攥着自己的意识,在生死的界限拼命挣扎。
第36章 俩男人一个黑化了,一个……
……电话那头被切断了,秦翰文盯着手机屏幕脸色难看。他开始双线操作,一边给陆择的下属打电话,一边叫人给自己申请商务机的国际航线。正好不放心秦书洛在那里,秦翰文动了过去一趟的打算。
真是太糟糕了。要是陆择本人回来了,季舒城随时都会没命。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意识永远陷入沉睡,那样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城子,你千万挺住……”
陆择的下属,那个叫喻洋的,电话却一直不接。秦翰文一咬牙,打到了卫然那里。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卫然之前为什么要执意离开国内?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如果那些刺激,跟别的什么人有关联呢?如果有什么人,期望看到真正的陆择回来呢。
这么一考虑,各种细节涌了上来。秦翰文想起了他在喻洋身上感觉到的态度的变化。他真的不希望“陆择”身边的人背叛他。
卫然的电话接通了。秦翰文语气沉重。“嫂子,之前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是眼下你先放下那些,认真听我说。城子他可能出事了……”
*
卫然挂断了电话,表情有些恍惚。他不是很想理会秦翰文的话。万一又是骗自己。认识这么多年,秦翰文都帮着季舒城骗过自己多少回了?更不要说现在这种时刻。季舒城不依不挠地总想要让他回头。
秦翰文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伦敦的深夜。左思羽安排的酒店在老城区里,经常能听见大本钟悠扬的钟声敲响。
卫然坐在响起的钟声里发着呆。秦翰文告诉了他地址,竟离得不远,是个很出名的富人别墅区。卫然很气愤最近几个礼拜,季舒城居然就待在距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
可是他的确也没来骚扰过一次。
“季舒城,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了。”
卫然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秋天雾都的半夜温度很低,冷风吹起来身上都打起了寒颤。卫然不想惊动左思羽,好在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下了,他在酒店前台叫的出租车到达的时候,并没有人出来阻止他。
在车里卫然才感觉缓和了一些。一路上他心情都有点矛盾,几次三番想掉头回去,直到出租车在那个门牌号码前停下,卫然最终还是下了车。他望了望庭院中树木遮掩下、非常有年代感的建筑物,这一片豪宅甚至曾有历史上的名人住过,上面有的窗户还亮着灯,没有听见什么慌乱或者嘈杂的声响。但是这种豪宅隔音都做得很好,他在外面也不可能听见。
卫然按响了门铃。既然来了,他就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门房的人似乎在监控里看到了他,用英语问他是哪位。卫然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过了一会,有脚步声来开门了。
门一开,他就跟“陆择”疲惫之下难掩喜悦的神情撞上了。
“然然!”
“……”
卫然掉头就走,他怎么这么蠢,上这么白痴的当。季舒城活得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陆择”急了,抓紧了他的胳膊不让他走。“是不是秦翰文跟你联系了?”
卫然冷漠地回了一句。“你没事就行。我要回去睡觉了。”
季舒城刚从鬼门关前挣扎回来,他栽倒在书房里自己也不清楚过去了多久,可能是想要追回老婆的执念压过了原身,又或者是原身看他可怜,又给了他一点苟延残喘活着的时间。
季舒城是听到通报急急忙忙下楼的,也不准佣人出来,寒风之中刚才一身的虚汗都被硬生生吹干了,感觉整个人有点虚脱无力,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卫然转头看了他一眼,季舒城别的方面不行但就是身体好,很少会感冒,现在好像连自己都不如了。
“陆择的身体比较弱。”反应过来的季舒城尴尬万分,老婆好像瞧不起自己了,“不是我的问题。”
说完他突然眼前一黑,不得不扶住墙以保持身体的平衡。跟陆择的意识打架,消耗太多的力气了。
“……”
“想留住我,又开始装晕了?”卫然的话里带了一点嘲讽,“季舒城,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还会这招。”
“我……真的没装……”
“等下,你没事吧……”
卫然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陆择”倒下去的身体,赶紧按了门铃叫人来帮忙。他好像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
直到几个佣人合力将陆择抬上了床,卫然才松了口气。他伸手在“陆择”鼻下探了探,还有呼吸,反正活着就行了。
“有没有医生可以过来给他看看?”
卫然本来想回去酒店的,一开口就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可能真的是以前照顾季舒城,成为了一种习惯。算了,就当是好人做到底吧。
别墅里的管家找了赵子皓,很快认识的医生就到了。检查完身体后,医生说是因为贫血导致的低血压。
很难形容卫然听到那个词时候的心情,就算秦翰文说的是实话,和真正的陆择竞争身体消耗过度,以“陆择”的身份,以一个男人的体格,也不至于会到了贫血的地步吧?
医生是个华裔,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对卫然解释道。“之前赵先生跟我说,陆少爷最近一直头疼,疼起来很要命的那种。我建议去医院做进一步的脑部检查。等他醒了,请您转告一声,我能做的有限,一定要去医院接受仪器检查。”
不知道他把自己当作陆择的什么人了,卫然感觉他没有转达的义务,犹豫着还是答应了。
医生开了营养液,用点滴给“陆择”挂上了。等对方走后,卫然问管家。“陆总是不是最近又没好好吃饭?”
“他到了这里后,吃得很少,加上总是头疼,更不想好好吃饭了。”
“……”
卫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半年前他搬来自家小区楼上,那时就看着很瘦了。为什么季舒城不能跟自己体面分手,好聚好散呢?小三也还在痴痴地等着他。录音里不是说是蓝颜知己吗?他放弃自己,这辈子跟小三在一起不是挺好的,为什么非要跟身体过不去?搞成这样,难怪真正的陆择要夺回去了。
他应该是真的有点变了,以前不会这么坦然地想着这些。卫然将医生的话复述一遍,让管家帮忙告诉“陆择”,就准备离开了。
“然然……”
“陆择”躺在床上,一直无意识似的叫着他的名字,年纪跟谭士德差不多的管家见状,立刻拉着卫然叫他不要走。“陆少爷真的很好,对我们这些佣人都很好。他怕谭管家担心,头疼的事不准我们向国内提起。”
“虽然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但又好像没变。真要说变了,那也是变得有人情味了。”
“……”
对方替季舒城说了一堆好话,可是卫然觉得根本毫无意义。他不知道真正的陆择是怎样的人,从起初跟他接触的就是季舒城。他会对陆择有好感也因为那是季舒城。
“我陪他一会就走。”
卫然最后还是心软了,他最受不了慈祥的长辈在自己面前碎碎念了,这一点他似乎倒是和季舒城很接近。他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来,守在沉睡中脸色极差的“陆择”身边。
“你跟我都开始新生活吧。”卫然轻声地自言自语,“我讨厌沈轩,讨厌得要死。可他对你来说善解人意又有情调,不是吗?我感觉他对你挺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