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咸鱼美人揣崽了 第7章

一连好几天,顾渐都没有再见到程希觉,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顾渐起床的时候,程希觉已经去了弗雷公司,等到顾渐下班回来,程希觉在书房里开远程会议,连照面都打不上。

这对顾渐来说是件好事,程希觉太聪明了,和他打交道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旦稍有不慎,就会惹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引力公司即将被收购的事情暗流涌动,平时摸鱼的同事们一个比一个卖力加班,顾渐依旧一如既往,保持迟到早退的习惯。

顾渐脖颈上挂着耳机,趴在桌面闭着眼睛,他最近莫名其妙地嗜睡,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静悄悄的录音棚里,突然一声惊叫。

“弗雷?真是弗雷?”

唐歌的声音蓦然拔高,看眼正在睡觉的顾渐,立刻压低声音,“你说的是真的?弗雷收购了我们公司?”

爆料的同事点头,“我听郑总说的,基本的交接已经完成了,弗雷的人下午会过来开员工大会。”

“程希觉会不会来?”唐歌问出关心的问题。

同事嘿嘿一笑,“郑总召集了所有员工,他应该会露面。”

唐歌兴奋地说,“我们以后就是跨国大公司的员工了。”

同事添一把八卦的柴火,“搞不好以后顾苏就是我们老板娘了,他们两什么时候公开啊?”

唐歌严肃地摇摇头,正经八百地说:“顾苏才不会是我们的老板娘。”

“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天看到顾苏和程希觉的八卦,在网上用他两的生辰八字卜了一卦,程希觉正缘已经出现了,顾苏的正缘影都没有,他两肯定没戏。”

“你能不能不要搞赛博迷信?不是顾苏还能是谁?”

唐歌只管挖坑不管埋,“我哪知道是谁,要是让我说,肯定要比顾苏好看。”

同事呸一口,“你说的什么屁话,还有人比顾苏好看?”

唐歌伸手指向趴在桌上睡觉的顾渐,理直气壮地说:“我老大就比他好看。”

同事哑口无言,憋出一句:“抛开顾渐不算。”

伏在桌案的顾渐肩膀抬了一下,吓得两个人立即安静下来,他打个慢悠悠的哈欠,双手撑着桌沿站起身,“你这么会算,不如算算离职金能领到多少。”

唐歌捂着胸口,栽倒在键盘上。

引力公司的会议室轩敞明亮,一圈又一圈的椅子围着偌大的会议桌,高层领导坐在内圈,其他位置以此类推,顾渐和唐歌的位置几近边缘,挨着会议室的墙,正好能让顾渐背后靠着。

几百个人汇聚一堂,密密层层地坐满了人,却是鸦雀无声,都在紧张等待即将到来的审判。

虽然说是收购,但弗雷不是慈善公司,他们就像一把锋锐的餐刀,将引力公司这块几十年的老肉分割一块块,尚有价值的部门和人留下来,那些肉质不合格的一刀挑开,决定众人“生死”的大权掌握在程希觉的手里。

顾渐一盘扫雷还没打完,就听到身边的同事低声喊道:“来了!”

万众期待的程希觉在人群的簇拥下登场,穿着简约明锐的白衬衫,显得肩是肩,腰是腰,既不失男人蕴劲的力量感,又洒脱俊雅,身旁的律师清一水古板的黑西装,一丝不苟的打领带,神情恭肃严谨,唯独他松弛轻闲,有种游刃有余的贵气。

哗啦啦€€€€

众人齐刷刷地站起来致敬,顾渐倚着墙懒得动,黑压压的人群正好挡住他。

引力公司的股东们迎上来,程希觉逐一点头示意,作为弗雷投资的掌舵人,在很多人想象中他这种权贵阶层都是高高在上,矜贵倨傲的模样。

实则不然,程希觉风度温雅,随手为白发斑驳的老股东拉开椅子,随便哪位讨好的股东上来攀谈,他都是笑微微地侧耳倾听,神态认真淡然,不见半点不耐烦和敷衍,至于到底有没有在听,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原本抗拒收购重组的高管们拜倒在他的威仪之下。

唐歌小声地说:“我突然理解霸道总裁文学为什么经久不衰了。”

顾渐敞开长腿,踢了一脚她的椅子,示意她可以坐下。

唐歌朝他眨眨眼,“老大,挺帅的,你肯定喜欢这个类型。”

顾渐揣上手机,半抱着手臂冷笑,“你安排的人太多了,我喜欢不过来了。”

唐歌正要发笑,会议室的麦克风电流源滋滋响起来,四周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屏住呼吸盯着处在正中心的程希觉。

姿容姣美的秘书仔细调试程希觉衣领上的麦克风,或许是离得太近,秘书脸上泛起明显的红晕,程希觉低声和她道了句谢谢,随即说出一句开场白€€€€

“以防在场有人不知晓我的名字€€€€”

程希觉屈指在桌上轻击一下,身后巨大的屏幕清晰浮现出他的名字。

唐歌咋舌,轻声向顾渐说:“他为什么介绍自己的名字,这里还有人不知道他是程希觉吗?”

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不太明白未来老板的意图。

顾渐一抬眼,目光与程希觉隔着遥远的距离对撞,程希觉神态依旧气定神闲,慢悠悠盯着他,却问众人:“记住了么?”

引力股东们纷纷殷勤捧场。

顾渐撇过脸,嘴角弯起来。

居然还没有翻篇,不至于这样耿耿于怀吧?

程希觉简单地讲了关于收购重组的事情,引力作为老牌的唱片企业,在江河日下的唱片环境里奄奄一息,弗雷这次一共收购了七家唱片公司,其中不乏引力曾经的老冤家,如今要将这七家公司合为一体,掌握了大半个乐坛的歌手和资源,成为国内唯一的唱片公司。

说白了就是要一刀砍在引力的大动脉,只留下一小部分员工,其他的都麻溜收拾包袱回家,这个行业以后由背后的弗雷一家独大,其他人别想来分蛋糕。

至于收购那么多日暮西山的唱片公司,弗雷到底想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众人的脖子上都悬着一把刀,宋律师拿着厚厚的文件站起身,开始进行宣判。

来之前大家心里都有个数,什么部门重要,什么部门不重要,一目了然的事情,引力公司最不重用的部门应属顾渐所在的工作室,公司大半年没业务,录音棚里的设备都快长草了。

不少惋惜、叹息、幸灾乐祸的目光一一落在顾渐身上,他倒是很从容,秀挺的长腿搭在前排的椅子横杆上,姿态吊儿郎当,就差把手机拿出来继续打游戏了,完全没当一回事。

直到宋律师忽然停顿,从纸上抬起头,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一改方才机械刻板的语气,笑呵呵地说:“顾渐,任A&R部的总监。”

一座皆惊。

顾渐看向程希觉,程希觉手指间夹着钢笔,笔尖悠然地晃悠,朝着宋律师点了头,却没有回应顾渐目光的意思。

唐歌目瞪口呆,惊喜地喊:“老大,你升官了!”

岂止是升官,简直称得上青云直上,A&R部是引力公司的王牌部门,担任训练调/教歌手,管理编曲写词人的重任,以前叱咤风云的郑总就在这个职位上,可谓是引力含金量最高的职位之一。

薪水当然也是公司里的第一档。

但让众人更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顾渐延续散漫的姿势,垂着眼说:”“干不了。”

宋律师愣了一下,瞥眼事不关己的程希觉,随即说道:“顾先生,以你的能力和资历,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份工作。”

顾渐沉眸,无动于衷的样子。

宋律师重咳一声,“顾先生,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问您为什么拒绝吗?”

“上班太早了,我起不来。”顾渐眼看他,抬非常直白地说。

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众人神色各异,宋律师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憋了一会才说:“您有所不知,非必要事件,您可以不用来公司。”

话说到这份上,顾渐再拒绝会引起争议,他无可奈何点了下头。

宋律师长舒一口气,“顾总监,以后多多关照。”

*

夕阳在遥远的天际线低垂,橘色的日光耀眼刺目,轿车驻停在引力公司外隐蔽的一角,程希觉靠坐在后排,单手端着平板,电子笔行云流水地勾上名字。

现在是下班时间,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好奇地打量陌生的豪车。

车里静悄悄地,前排的宋律师和司机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在等什么。

过了一阵,程希觉抬起手腕瞥了眼腕表,望向引力公司金碧辉煌的门厅,除了巡逻的保安之外,空无一人。

他敲了敲腕表冷硬的玻璃,“几点了?”

司机说:“程总,现在五点半。”

宋律师扭过头,“程总,您是在等顾总监一起回家吗?”

程希觉深深瞧他一眼,低头继续不疾不徐地签字,“我没有闲时间等他。”

司机不明所以,迟缓地说:“刚才太太的司机给我发了信息,他送太太去见一位老朋友,不知太太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哦?”程希觉握着笔的手指轻轻一点,无关紧要地语气问:“什么朋友?”

“不知道,约的地点在‘迷失’酒吧,程总要去看看吗?”

迷失在余宁市小有名气,气氛诗意浪漫,很有情调的场所,许多有钱人必去的高端约会场所。

电容笔尖在清晰屏幕落下几个杂乱的斑点,程希觉抬起笔,“回家。”

第8章

临下班前,顾渐接了通电话,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回国了,请他在公司附近喝一杯。

程希觉说他没朋友,说对了一半,顾渐很早之前便不与年少时期的朋友联系了,他那些朋友跻身上流社会,与他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坐在一起也无话可说。

颜青迎是个例外,他年轻有为还识趣,从来不会鼓励顾渐站起来开始新的人生,说那些虚伪至极的鬼话,所以他成为顾渐难得的朋友。

司机把顾渐送到门口,雷打不动地在外面等着送他回家。

暗沉沉灯光一盏盏,舞台上有人抱着吉他在哼歌,顾渐走进门,颜青迎坐在转角沙发上,伸起手臂朝他招招手。

颜青迎仪态端庄,模样英俊周正,不同于商界名流出身的程希觉,他身上有种艺术家的散逸气质,见到顾渐走过来,他站起身张开怀抱,“顾渐,好久不见!”

顾渐向后一仰斜坐在沙发上,抄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熟稔点上一根仰起脸吞云吐雾,“才半年吧?”

颜青迎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仔细端详他的脸,“算起来七个月,你变化挺大的。”

顾渐敞开笔直长腿搭在茶几上,笑眯起眼,“行了,谁给你告状了?”

“心理诊疗室的医生说你很久没去了,他们联系不上你,无法确定你的人身安全,才给我打了电话。”颜青迎慢慢收回目光。

顾渐仰着脸,大半张脸淹没在灯光的阴影处,颜青迎只看见他雪白的喉结清晰的起伏,袅袅烟雾顺着他乌黑的头发淌下来,有点恹恹的美。

他没什么情绪地说:“我不喜欢那种地方,里面太安静了。”

颜青迎身子压低前倾,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好吧,最近好点了吗?”

“如果你问的是生活,我结婚了。”顾渐轻描淡写地抛出重磅消息。

颜青迎诧异地问:“什么时候?和谁?”

顾渐歪过头,一侧嘴角翘起来,“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透露他的姓名,协议婚姻而已,过三个月就能离婚。”

颜青迎长长松一口气,端起桌上酒喝口压压惊,“你怎么想的?结婚这种人生大事都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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