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选修一门中文!]
苏洄勉强信任了他,一坐到他怀里便忘了找铅笔的正事儿,将手搭在宁一宵肩上,带着一点鼻音问:“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你会想我吗?”
“当然会。”宁一宵仰起脸要亲吻他的嘴唇,谁知苏洄却坏心眼地往后退了退,躲开了这个吻。
“为什么躲?”宁一宵伸出手,控住了苏洄的后脑,强行吻了他的嘴唇。
他本来只想浅尝辄止,亲一下就好,毕竟还通着电话,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唔……”
可苏洄对此却一无所知,所以顺水推舟地加深了这个吻,舌钉磕碰到宁一宵的齿关,没什么难度便撬开,勾着他的舌尖。
宁一宵第一次发现苏洄接吻时会喘得这么明显。
[WOW€€€€]
听到电话里传出起哄声的瞬间,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耳机,结束了通话。
苏洄并不知情,但感觉宁一宵不太用心,于是故意退出来,亲了亲他眼角的痣,紧接着下移,毫无预兆。
湿润冰凉的舌钉蹭在他喉结上。
完全是报复性的违规动作。
宁一宵的手臂忽然收紧,但没来得及,苏洄还是从他怀里溜掉,站在办公桌前,一脸无辜。
“就借这支笔吧,谢啦。”
苏洄火速逃离现场,还替他关上了书房的门。
宁一宵喉咙有些干涩,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勉强压下去燥动,转眼便看到查尔斯发来的消息。
[查尔斯:早知道视频聊了!]
他们关系不错,也因为查尔斯是法律顾问,知道宁一宵假订婚的全过程,也清楚他的私生活约等于没有。
宁一宵和男人同居他倒没那么震惊,震惊的是原来这家伙也会有那方面需求……
原来不是机器人啊。
[查尔斯:我说呢,你怎么会突然记恨起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老流氓了,还这么下狠手,估计也跟这位有关吧?]
查尔斯发出去就是调侃,没想过宁一宵会搭理,毕竟他经常这样,而宁一宵这种一本正经的工作狂只会忽略所有对他私生活的解读和戏谑,将话题绕回公事上。
所以收到宁一宵回复时,他真的大跌眼镜。
[Shaw:是。]
[Shaw:我男朋友,以后要麻烦你的事可能还有,先替他向你说声谢谢。]
查尔斯彻底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宁一宵这种一门心思只想着往上爬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
[查尔斯:啧啧,可真够厉害的(我说你男朋友)]
[Shaw:这一点我认可。]
宁一宵从房间里出来,从楼梯看到苏洄正在一楼厨房打蛋,于是下去,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苏洄一转身,看见突然出现的宁一宵,“吓我一跳。”
“饿了?”宁一宵问。
“有点儿。”苏洄试着往蛋液里加水,“这个要加多少合适啊?我之前自己试了一次,不管蒸多久都不成形。”
宁一宵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碗,“我来。”
“差不多1.5倍。”
苏洄觉得自己估得不太准,有点想放弃,“这种活儿还是你来吧,失败率比较低。”
“很英明的决策。”宁一宵拉开蒸箱,把蛋液放进去。
苏洄走过去盯着蒸箱里的鸡蛋,“虾仁还没放呢。”
“一会儿。”宁一宵将他圈在岛台前,俯下身,“刚刚的事还没做完。”
苏洄开始装傻,笑着问,“什么事?”
“你说呢?”宁一宵低头,嘴唇蹭了蹭他的侧颈。
苏洄瑟缩了一下,向后躲了躲,下一秒直接被宁一宵抱到台面上,让他无处可逃。
“苏老师,这种时候不要装不懂。”
宁一宵说着,摁住他后背吻下来,说不清是谁先主动,总之这个吻来得比想象中还要深。微弱的电流从后脑往下,一路烧着流淌到尾椎骨,柔软的身体融成热的糖水。
模糊间,苏洄发现这次接吻,宁一宵喘得比之前厉害,推搡着问他。
“你忘了怎么换气吗……”
宁一宵轻笑了一声,轻飘飘像夏天的云。
“学你的。”
苏洄觉得他太得意,自己太半推半就,每次都这样沦为下风,正想要一个契机,蒸箱便发出叮的一声。
要什么来什么。
“好了。”苏洄连拍了好几下宁一宵的肩,“快去给我放虾仁。”
宁一宵叹了口气,还是照做了。
苏洄从岛台上下来,不知从哪儿找到烟,点了一只,咬破滤嘴上的爆珠,薄荷味儿像海水一样涌进来。
这段时间住在宁一宵家,完全是热恋阶段,一想到又要异地,苏洄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虽然很不愿意表现出来,显得自己太黏人。
他生得乖觉漂亮,宵夜也只吃鸡蛋羹,穿着孩子气的睡衣,支着手肘发呆,指尖却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浑然天成的矛盾体。
缭绕的烟雾半掩着苏洄的笑,他倒下去,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拿一个小碟子当烟灰缸,手指点了点。
“吃吧。”宁一宵坐到他对面,也拿过他手上的烟。
苏洄嗯了一声,吃了一口,差点烫到自己。
“我们要不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他思维跳脱,突发奇想,决定不能浪费每一个美好夜晚。
宁一宵吸了一口他的烟,笑了,“两个人怎么玩?”
苏洄也笑了,“两个人有两个人的玩法啊。”
他思考了一下,“这样吧,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无条件回答对方的问题,要说真心话。”
宁一宵散漫地盯着他,吐出烟圈,“大冒险呢?可以随便提要求?”
“可以选大冒险啊。”苏洄说话带了些鼻音,嗓音还残留着一点这几天的后遗症,有些沙哑。
他手托着腮,笑着望向宁一宵,“但是只能看,不能动手。”
第75章 N.游戏春夜
宁一宵勾了勾嘴角。
“如果我想犯规呢?”
“那我就把你关到外面睡。”苏洄扬了扬眉, 吹凉了鸡蛋羹,满足地吃了一大口。
宁一宵直接道:“你睡不着。”
“我本来也睡不着,可以看书看电影或者画画。”苏洄笑了。
他起身, 从冰箱里拿出没喝完的半瓶酒, 倒在杯子里抿了一口, “怎么样,玩不玩?”
宁一宵拿过杯子, “来吧。”
他们从餐厅岛台转移到客厅。
客厅很大,挑高显得空旷,包豪斯风格的装潢, 墙壁上的装饰画很复古。地上铺着墨绿色的地毯, 沙发柔软蓬松, 像被壁炉烤化的软糖。
宁一宵走到一旁, 将黑胶唱片机打开,放了苏洄爱听的音乐,又开了一盏落地灯, 一瞬间,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流溢出温度。
苏洄拿开茶几,盘腿坐在地毯上, 将酒杯放在一边。
“这样吧。”他打开手机上的时钟,选择了一个三十分钟的倒计时, “先来真心话,大冒险放在后面。”
宁一宵坐在沙发上,眼底浮出笑意, “你怕什么?”
苏洄揣着明白装糊涂, 摸了摸自己的耳钉,“当然是怕某些人太早犯规, 玩不下去。”
说完,他伸出手,像小孩子一样将右手握拳放在肩上,准备出招。
“快点,石头剪刀€€€€布!”
苏洄比出了一个剪刀,宁一宵则是布。
第一局就占了上风,是个好预兆。苏洄颇为开心,“你输了!”
宁一宵点了点头,倚靠着沙发,表情漫不经心,“问吧。”
“让我想想……”
苏洄思考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往上看。
“有了。”他眯了眯眼睛,“宁一宵,你是什么时候近视的?”
宁一宵怔了怔,而后笑了,“好不容易赢一局,就要问这种问题吗?”
苏洄却煞有介事,“我一直很好奇啊,你以前都不戴眼镜的,我记得你视力很好的,就是很想知道。”
他知道宁一宵不会理解,但苏洄就是对他身上发生的任何一点小变化都很在意,很想知道原因,想了解他们错过的每一件事。之前没有问,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立场,前男友的位子太难堪,比陌生人都不如。
但现在不一样了。
那六年里的一无所知,苏洄想慢慢填补。
“愿赌服输,快点回答。”
宁一宵思考了一秒要不要撒谎,但既然是真心话,他还是打算坦诚些。
“之前的视力是还不错,后来出车祸之后,医生说我右眼视神经受损,所以右眼的视力变得很差,看东西很模糊。不过因为最近几年一直在治疗,恢复了一些,现在不戴眼镜也不太影响看东西,不过左右眼视力有差距,还是戴着比较好。”
苏洄这才知道,原来他戴上眼镜,根本不是因为近视,而是那场车祸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