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沧海收回手,站起身给凌云帆压好被子确定不会有风灌进去,离开房间并关好房间门。
他大步走到玄关打开门。
容湛站在门外。
容湛一如在公司时的模样,身着笔挺的浅色西装马甲,刘海梳起露出精致秀气的眉眼。
“这是您让我带的东西,止痛和治胃病的药,还有小米粥。”容湛将手里的袋子递给纪沧海。
“谢谢。”纪沧海接过药和粥,将放在一旁柜子上的文件递给容湛,“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事电话联系。”
“好的。”容湛接过文件,关切地问,“您是胃疼吗?需要我帮您联系医院吗?”
“不用。”纪沧海摇摇头,把门关上。
容湛站在门口,没有立刻离开,他看着紧闭的房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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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沧海打开袋子,拆开的胃药盒子拿出说明书,仔细快速浏览了一遍,而后又倒了杯温开水,端进房间。
就这么一会,凌云帆竟然又睡成了一幅迷迷糊糊的模样。
“云帆,起来吃完药再睡。”他俯身,轻声唤凌云帆。
“嗯?药?”凌云帆嘀咕,睡眼惺忪地看纪沧海,“什么药?”
纪沧海笑了笑,坐在床边:“诱导发情的药。”
凌云帆瞬间清醒了,瞪大眼睛:“什么?什么东西?”
纪沧海:“胃药。”
凌云帆:“……你之前的回答明明有六个字。”
“治疗胃病的药。”纪沧海伸出修长的手指数给凌云帆看,“六个字。”
凌云帆:“……”
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把人当傻子啊。
纪沧海无辜浅笑,单手穿过凌云帆脖子下方,拦住他的肩膀,把人扶起,将右手早已备好放在手心的药递到凌云帆唇边。
凌云帆也算久病成医,瞧着药的形状和糖衣的颜色,知道那的确是胃药,低头张嘴,伸出舌头去卷药。
柔软湿漉的舌头不可避免的碰到了纪沧海的掌心,惹得他那处微微发痒。
那难以忽视的痒意寸寸蔓延,直至纪沧海背脊和下腹。
纪沧海:“……”
“水。”凌云帆抿着药,含糊不清地说。
纪沧海镇定拿起放在床头的水杯,递到凌云帆唇边。
凌云帆喝了一口水,微微仰头将药吞下,因喝得急,嘴角漏了些水。
纪沧海起身,从床头柜的纸盒里抽了张纸递给凌云帆。
凌云帆接过擦嘴角和下巴:“谢谢。”
纪沧海没应声,点点头,又抽出一张纸,边往房间外走边用纸擦拭手心,他用力擦了许久,直到把掌心搓得泛红,才把那丝痒意搓去。
他将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进了厨房打开盛小米粥的外卖盒,将粥倒进干净的瓷碗里用微波炉热了几分钟,随后捧到房间,给凌云帆支了个床上小桌,将粥放上去,温柔地说:“吃些粥吧,胃会舒服点。”
第28章 逐渐开始依恋他
凌云帆坐起身,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心情比拉格朗日函数还要复杂。
姓纪的,快把你这无处安放的男友力收一收啊!
“怎么了?”纪沧海见凌云帆迟迟未动,“不喜欢吃小米粥吗?”
“没有。”凌云帆连忙拿起勺子,低头喝粥。
纪沧海在一旁等他喝完收拾碗。
凌云帆转头看向他:“你不用上班吗?”
纪沧海:“我请假了。”
凌云帆:“啊?为什么?”
纪沧海:“你生病了,我不放心。”
凌云帆喝粥呛了一下。
“慢些。”纪沧海伸手拍拍凌云帆的背。
“嗯,嗯。”凌云帆点点头,快速将粥喝完。
纪沧海将桌子收起,拿走空碗和勺子,离开了房间。
凌云帆往后一倒,靠着床头,摸着吃饱的肚子,情不自禁地想到之前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胃疼得浑身打颤要死要活的日子。
“被除了父母以外的人照顾原来是这种感觉啊……”凌云帆喃喃,“太容易让人产生依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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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沧海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凌云帆胃再脆弱也总该好了。
此后一周,白天纪沧海出门上班,凌云帆就在家看书,拿电脑练习写代码,或者自主学习大学专业的课程,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回到大学,把毕业证拿到手。
晚上两人都在家的时间,就一起看电视,聊新闻,打游戏。
明明几天以前,两人还是三年未见,关系并不融洽的同学,谁能想到他们的休息娱乐方式竟能如此契合。
凌云帆时常会觉得疑惑,瞧瞧别人,关系的进展都是陌生,相识,相恋,如胶似漆的热恋,结婚,老夫老妻相濡以沫。
自己的进展:死对头,陌生人,老夫老妻相濡以沫。
这质的飞跃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凌云帆没再想着离开,他脚踝绑着固定绷带,行动确实不方便,但他没放弃赚钱,经常在网上找写代码的兼职工作,可他没有履历,接不到什么大活,赚的钱杯水车薪。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凌云帆坚信自己只要开源节流,总有一天能把欠纪沧海的钱还清。
凌云帆就这样在家待了两周。
从上周开始他的脚踝就已经不痛了,如今就算稍稍使劲,也没有疼感。
他将这事告诉纪沧海,询问能不能把脚踝上那麻烦的固定绷带给拆了。
纪沧海给医生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凌云帆固定绷带还不能拆,凌云帆无奈,遵循了医嘱。
这日,凌云帆坐在床上,刚敲下一行代码,突然听见一声悦耳嘹亮的鸟鸣。
他循声转头看去,透过房间明净的窗户,瞧见了春和景明,碧空如洗。
“啊……”等凌云帆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下了床,走到了窗边。
凌云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往下轻踩,觉得一点都不疼,就没回床上继续躺着。
他双臂压在窗户边沿,微微俯身远望,任由曦光落他眉眼,清风轻柔地拂过脸颊。
凌云帆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自言自语地嘟囔道:“一直憋在屋里也挺难受的……”
他就这样趴在窗边,看远处马路上人来人往,看小区草木郁郁葱葱,看春光明媚莺啼燕舞,看了许久许久。
安静的独处让凌云帆思绪复杂,他忍不住心想:是不是应该把自己没有失忆的事情告诉纪沧海?
纪沧海会生气吗?
如果他生气了,自己该怎么道歉呢?
不知过了多久,凌云帆正发呆,忽然听到房间外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缓步走出去,正好碰见纪沧海走到客厅。
“嗯?”纪沧海看见凌云帆走出来,目光落在他受伤的脚踝上。
“我已经不疼了。”凌云帆甩甩脚,“这固定绷带真的不能拆吗?影响我走路。”
纪沧海没像之前那样反复强调凌云帆需要静养,并让他赶紧回床上躺着休息。
纪沧海沉吟,墨眸深邃似海底。
凌云帆疑惑。
拆个固定绷带有这么难吗?怎么思考这么久。
正当凌云帆纳闷时,纪沧海忽然展颜一笑,他说:“拆了吧,明天周末,我不用去公司,我们一起出门去逛逛吧?”
凌云帆下午刚觉得闷在屋里难受,纪沧海说出去逛,这不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凌云帆:“好啊,去哪?”
纪沧海竟卖起了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凌云帆乐了:“行啊,那就等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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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意外降了温,早起天气阴沉沉。
凌云帆看着天气,正心想纪沧海会不会反悔不愿出门了,纪沧海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崭新的黑白棒球服外套。
“天冷,你加一件。”纪沧海道。
凌云帆接过外套,呲牙笑着调侃:“纪沧海,你是我妈吗?”
纪沧海:“我不是你妈,我是你的男朋友。”
凌云帆干呛,掩唇咳嗽一声,乖乖将外套穿好。
两人用白粥和包子填饱肚子后准备出门,凌云帆在玄关处穿好鞋,按下密码打开门。
“走吧。”凌云帆身旁的纪沧海先一步迈了出去,回头看凌云帆,张开手伸向他,想扶人。
“嗯,好。”凌云帆被迫在屋里呆了许久,如今终于能出门了,心情大好,和纪沧海击掌后哼着歌往电梯走去。
纪沧海:“……”
他看了眼因击掌微疼的手心,无奈地笑了笑,手默默攥起,跟上凌云帆。
两人来到车库,坐上纪沧海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