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沧海愣愣地看着凌云帆,看着他张开双臂做出准备抱紧自己的动作,喃喃:“……奇迹……”
“什么?”凌云帆没听清纪沧海的嘟囔。
纪沧海没有说话,他身子扑前,伸手抱住凌云帆,并顺势将人压倒。
“等等,你……”凌云帆猝不及防被纪沧海扑倒在沙发上,忍不住想抱怨,但他刚一开口,话语被纪沧海的吻堵回了喉咙里。
凌云帆:“我还没消气……唔……”
纪沧海伸出舌头勾住凌云帆柔软的舌,温柔地吮着,方才饮下的咖啡醇香还残留在口齿间,此时因为深吻沾染在了两人的唇舌处。
吻毕,纪沧海抱紧凌云帆,头埋在凌云帆的颈肩处,从温暖的怀抱中汲取心安,他话语炽热,丝毫不掩自己的情意:“云帆,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凌云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忍追究,身子软了下来,抬手轻抚纪沧海的后背:“以后再有类似的事,要提前告诉我说,不要欺骗我,要对我坦诚相待,我一定会理解你的苦衷的,你可以依赖我的。”
纪沧海手臂收得紧了些:“好。”
凌云帆拍了拍纪沧海:“好了,先起来,别压着我。”
纪沧海:“……”
纪沧海不回答也不肯起来。
凌云帆拍得重了点:“我有事告诉你。”
纪沧海:“就这样说吧,我想再抱一会。”
凌云帆:“这样我没法说。”
纪沧海抬头,凑过去又想亲凌云帆。
凌云帆这下不给他亲了,偏过头躲避,按住纪沧海的肩膀大力推他。
纪沧海叹气,松开凌云帆,坐起身,并把凌云帆拉了起来:“什么事?”
凌云帆没回答,拿起茶几上之前被纪沧海丢下的领带,几下按压捋平整,套在纪沧海的脖子上。
纪沧海愣了愣,惊讶地看着凌云帆。
凌云帆开始给纪沧海系领带,他的动作非常不娴熟,数下犹豫迟疑,不停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但最终,凌云帆顺利地帮纪沧海系好了领带,虽不算太完美,但不失得体整齐。
“也不是很难啊。”凌云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纪沧海,瞧着那双能摄人心魂的墨眸,“我刚学会怎么帮人系领带,所以还不是很熟练,但我会越系越好的,你以后想找人帮忙系领带,可以来找我。”
他说,我刚学会怎么帮人系领带。
其实他想说,为了你,我专门去学了系领带。
他说,我会越系越好的。
其实他想说,我在努力不被别人比下去。
他说,你以后找我帮你系领带。
其实他想说,我喜欢你。
这些话,纪沧海怎么会听不懂。
纪沧海欢喜地捋着系好的领带:“云帆,从今往后,我的领带都由你来系,可以吗?”
凌云帆点头,他弯起眸,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
纪沧海看着凌云帆轻勾的嘴角,心神荡漾,伸手搂住凌云帆的腰,将他拉进怀里,信誓旦旦地说:“我绝对不会再让别人碰我的领带。”
凌云帆讲起道理:“纪总,话不能说这么满,我总有不在你身旁的时候啊。”
纪沧海看着他,想将人藏进眼眸深处,柔声说:“不要让这种事发生。”
凌云帆:“我俩总要各自出门工作上学啊,纵横集团那边不是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去处理。”
纪沧海安静数秒,忽然开口问:“云帆,你愿意跟我出国吗?”
“啊?出国?”凌云帆愣住。
纪沧海:“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你只要呆在我身旁,我会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的……”
“等等。”凌云帆打断纪沧海的话,“为什么要出国啊?”
纪沧海露出忧愁的神色:“我的父亲知道了你的存在,他很快就会查出我和容湛一直在骗他,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必定会发起报复……”
“你是他亲生儿子啊!他对你发起报复?”虽然之前从纪沧海口中得知纪蜚是个面目可憎的人,但凌云帆乍得一听,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对。”纪沧海点点头,“他是反社会人格,亲情观很淡薄,他更在乎我有没有听他的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啊。”凌云帆扶额,“不过他能怎么报复你?打你一顿?他要是做了伤害你的事,我们可以报警的吧。”
纪沧海摇了摇头:“他的手段一直很高明,不会直接触犯法律,退一万步,因为他是我父亲,就算他打了我几巴掌,也只能算是家庭矛盾范畴。”
“这……”凌云帆气愤,却找不出话语反驳。
纪沧海:“我不怕他报复我,但我怕他会伤害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先出国,然后你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会让一切恢复平静的,云帆,好吗?”他低声,语气已经在哀求。
没有任何准备突然出国意味着颠沛,不知去向何方几时能回意味着飘荡。
但凌云帆亲了纪沧海的嘴角一下,然后坚定地回答他:“好。”
凌云帆曾因为无妄之灾身陷泥潭。
是纪沧海将他拉了上来。
所以在纪沧海需要他的时,凌云帆怎么可能临阵退缩。
并且,凌云帆坚信着,只要有纪沧海陪在他身旁,就算旅途有颠沛和飘荡,但同样也会是一场有趣的旅行。
听见凌云帆的回答,纪沧海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立刻放松了不少:“云帆,你把身份证给我吧,我明天一早去办签证。”
凌云帆从双肩包里翻出身份证递给纪沧海:“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明早你就要去吗?”
纪沧海:“越快越好。”
凌云帆:“那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嗯,我去洗漱。”纪沧海收好凌云帆的身份证,朝凌云帆笑了笑,转身要去盥洗室。
“沧海。”凌云帆忽然唤了一声。
“什么?”纪沧海回头看他。
凌云帆犹豫片刻,然后开口询问:“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当是时,整栋房子安静了一瞬,时针不紧不慢地指向数字三,发出微不可闻的机械声。
纪沧海浅笑,薄凉的清辉落在他墨眸中,他回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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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前一晚睡得太迟,也因为心事被解决,凌云帆安安稳稳地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凌云帆睁眼,发现原本睡在身旁的纪沧海不见人影,枕头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醒了给我打电话。
凌云帆困得直打哈欠,手摸到床头柜,拿到手机,半闭着眼没有看屏幕,靠着记忆动作拨通了纪沧海的电话。
“喂?云帆,你醒了?”纪沧海的声音传来。
“对。”凌云帆说,“你去办签证了吗?”
纪沧海:“嗯,顺便准备一些东西,估计要晚上才回来,我点了外卖放在冰箱里,你记得吃饭。”
凌云帆:“好。”
挂断电话,凌云帆起身刷牙洗脸,然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找出外卖,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后,饱饱地吃了一顿。
而二十分钟后,他将庆幸自己没有睡懒觉,而是起床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外卖,凌云帆收拾好碗筷和厨余垃圾,叉着腰心想该做些什么事消磨时间等纪沧海回来。
就在这时,屋子里响起了缓慢有节奏的敲门声。
凌云帆怔了一下。
这个时间点?访客会是谁?
带着疑问,凌云帆走到门前,伸手准备开门。
就在凌云帆握住门把手的瞬间,他心里涌起莫名其妙的不安和恐慌,好似心脏瞬间被坠落的失重感缠绕。
因为凌云帆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是他住进来后,第一次听到敲门声。
这间屋子,从来没有过访客。
正当凌云帆怔愣之际,门口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依旧不疾不徐,缓慢而有力。
凌云帆不再多想,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男人。
男人中等身材,身着合身昂贵的西装,手腕带着名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边有白发,面容有皱纹。
凌云帆几乎是立刻就看出了男人跟纪沧海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再加上男人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他的身份并不难猜到。
“你好。”纪蜚笑了笑,“想必你就是凌云帆,凌先生吧,我是纪沧海的父亲,见到你,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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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帆怎么也没想到纪蜚会来找自己。
不过既然纪蜚找上门来,那凌云帆就得应付。
凌云帆反应很快,也没有失礼:“您好,对,我是凌云帆,沧海他早上出门了,您请进。”
纪蜚和蔼地笑了笑,大步走进屋里,没有脱鞋。
他这个行为让凌云帆欲言又止。
两名保镖没有进屋,而是守在门口,并把门关上了。
凌云帆问:“家里有茶,有白开水,有咖啡,您喝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