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没有钥匙,没法开门,我这有几块饼干你先将就将就,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你送点吃的进去,小南啊,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你写在纸上递给我,我看看能不能给你送进去,门下这缝虽然小,但也能放进东西去。”
刘姨的声音里满是关心,时南看着门下被塞进来的饼干,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捂住嘴巴,将哽咽声尽数压抑在喉咙里。
除了司爷爷,刘姨是待他最好的人了,把他当做家人一样。
刘姨没有听到时南的回应,心里越发担忧起来,呼唤道:“小南?小南?”
时南连忙回过神,擦干了泪水,跪在地上伸手摸索着,他摸到了一块布一样的东西,一把扯过来,伸手沾了一些自己刚刚咳出来的血,在布上面写字。
刘姨看到门缝下探出来一块白色桌布,连忙伸手拽出来,可看到上面用血写出来的字之后,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她趴在门口一个劲的问:“小南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跟刘姨说,刘姨给你想想法子,你……”
话音未落,耳旁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连忙站起身,将桌布团起来抱在怀里,擦干泪痕,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她帮时南的事不能被别人知道,大少爷本来就对时南心中有怨,若是被人看到了,那些人多嘴多舌,她跟时南谁也好不了。
【主卧,柜子,维生素。】
这是时南写给她的,这个时间司锦寒还在书房里,她连忙偷偷摸摸的上楼,一阵风似的钻进主卧里,打开床头柜翻找。
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摆放在角落里,瓶子上印着三个字“维生素”下面印着果味,可奇怪的是里面却没有半点水果的甜味,反而都是药物的苦涩味,药片也都是白色的。
刘姨不知道时南这种时候要这没什么用处的维生素片做什么,但还是放在怀里往外走,刚打开卧室的门就跟正要进来的司锦寒装了个正着。
刘姨顿时脸就白了,她条件反射似的将药瓶放在身后,脸色僵硬的笑着说道:“我……我进来打扫一下卫生,时南不在,我就想着他的工作我来接替。”
那心虚的眼神和慌张的神色,根本骗不过任何人……
司锦寒眸子微眯,眸中闪过一丝探究。
刘姨低着头,就连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第49章 时南被网暴
司锦寒的声音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人的心弦上:“刘姨,乱动东西是要被辞退的,我只问一遍,你真的是进来打扫的?”
一眼扫过去,屋子里没有任何的清扫工具,刘姨手里就这么一个发黑泛黄,完全不属于这里的一个桌布。
刘姨只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可一想到楼下正在受苦的时南,不由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那个孩子,生前受欺负时是不是也像此刻的时南一样无助?
她鼓起勇气,一脸坚决的说道:“真的只是来打扫的。”
司锦寒冷笑一声,伸手夺过刘姨手里的维生素瓶子,刘姨顿时面色惨白一片,哑口无言。
司锦寒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维生素瓶子,说道,“明明是我给你们发工资,可你却好像把时南当主子,是觉得每个月工资太多了,还是干的不舒坦,想回家了?”
维生素的药片是这个样子的吗?他平时不吃,也没太注意。
“时南让你拿的?”司锦寒问道。
虽然只是问句,可是司锦寒心中已有答案。
他偏不给。
他将瓶子攥手心里,冷声道:“明天不用来了,回老家去吧,一会我给你结工资,下午就走吧。”
他最厌烦的就是这些吃里扒外的人!
他冷哼一声,转身朝着书房走去,头都没回一下,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响,似是重物砸在地上。
司锦寒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刘姨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年过五十的妇人跪在他面前,这滋味并不让人舒坦,司锦寒皱起眉头,已经隐隐有些不悦,冷嘲道:“怎么着?是想求我别赶你走?我说出去的话从来不会收回来。”
他从来不亏待跟着他的任何人,这里的工资绝对是在易城别的地方拿不到的,刘姨会不舍很正常,可这不在他的怜悯范围之内。
“咚”的一声,刘姨重重的在地上朝着司锦寒磕头,脑袋砸到瓷砖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刘姨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道:“大少爷,我有错,被赶走也是活该,我不是胡搅蛮缠的老太太,只是我走之前……我想为时少爷求求情,求您……放过他……”
她老太太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丈夫早在儿子死的那一年他们就离婚了,她现在手里的存款维持后半辈子的生活绰绰有余,她在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不想让那孩子像自己的儿子一样,最后死在绝望里。
“那药……确实是时少爷让我拿的,他生病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可是什么样的事非得闹到出人命不可呢?不都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吗?时少爷他是真心喜欢您的,这世道能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可能这辈子都碰不到一个,时少爷如果死了,您这……”
话音未落,司锦寒已经怒声制止道:“闭嘴吧!”
这老太太烦得很!什么时南死了?!时南年纪轻轻的死个屁!
刘姨将怀里脏兮兮的桌布拿出来,铺在地上,几个用血写出来的字赤裸裸的摆放在司锦寒眼前,血迹已经干涸,那颤抖的一笔一划仿佛能想象到时南写字时颤颤巍巍的模样,仿若已经时日不多一样……
“这是时少爷给我的,他只想要一些药而已,大少爷,放过时少爷吧,他已经够可怜了……”
刘姨跪在地上没有动,司锦寒盯着那几个字没有说话,眼底情绪翻涌。
吃药?生病了?生的什么病?什么病需要吃维生素?
时南应该是那两天淋了雨,感冒了,所以要吃药吧?他知道时南有一个小习惯,时南不喜欢吃成板的药,一但碰上这种就会一粒一粒按出来放进漂亮的小瓶子里,维生素瓶子里,装的应该是感冒药吧?
不知为何,放在手心里的瓶子有些烫手。
地上的几个字让他心里一阵阵不舒服,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像是害怕,又像是不安。
时南身上穿的是他的外套,没有笔本,写字只能用这种方式,血……是咬破了指尖,一个字一个字写上的吧?
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时南毕竟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刘姨这种上了年纪的很容易对时南同情心泛滥,小哑巴表达不清,所以刘姨就以为人生了什么重病,不就是饿几顿吗?后期补回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死?
他一脚踢开眼前让他心中不适的桌布,把药瓶揣进怀里,烦躁地说道:“老宅那边缺一个打理花园的,你调去那边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去。
那小哑巴最喜欢的就是刘姨了,他要是真把人赶走了,后期又得跟他烦拧,他没功夫总去调理时南!
刘姨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大少爷,原谅她了?
司锦寒拿着药瓶回书房,拧开盖子之后拿着一颗药片放在手心里。
小小的白色药片,一股苦涩的药味。
这药片……
不等细想,突然书房的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敲门声,那催命似的节奏让人心都跟着烦起来,司锦寒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一把将药片扔进瓶子里,从椅子上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他今天非得把门外这个家伙扔出去不可!
他猛的拽开门,门外的人还在敲,一下没收住,险些一拳抡到司锦寒脸上,司锦寒侧身躲过去,看到门外的人时愣了一下:“苏杰?”
苏杰一副被狗撵了的样子,火急火燎的,看见他直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时南呢?”
司锦寒一时语塞。
怎么今天全是问时南的?
他随口编了个谎:“他出门去玩了,没在家。”
一听这话苏杰直接炸了庙了,嗓门直接高了好几个调:“什么?!他出去了!身边跟没跟保镖啊?去哪了?快点把人叫回来吧!”
娱乐圈里那些事他可是听说过不少,说不定哪个旮旯胡同里就有脑残粉等着时南出门呢!时南的祖宗十八代都快被那群人扒出来了。
司锦寒受不了苏杰今天这一惊一乍的样子,直接问道:“叫他回来做什么?你今天怎么了?他又不是几岁的小孩,能有什么事?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时南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人悬赏通缉了。”
他没办法对苏杰开口说时南在楼下储物室呢。
苏杰一看见他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急得脑瓜顶都要冒火了:“寒哥,你不上网啊!网上都把时南骂成什么样了?时南现在在外面露个脸都是危险,你还让他出门?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越说越着急,当即拿出手机,自言自语的嘀咕道:“不行,我得让人找找,赶紧把人带回来,出事了就晚了。”
司锦寒伸手制止住苏杰的动作,“到底怎么了?你把话讲清楚点。”
苏杰哎呀一声,扒拉出微博热搜榜第一递给司锦寒,说道:“这不都是那个什么狗屁的轩宝宝给闹得,也没有法律程序,就一段录像,那群粉丝就跟要吃了时南似的,一看见这些评论我就火大。”
他在那里插着个腰,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转头一想,又问道:“你家老爷子没找你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应该早就被叫去老宅谈话了啊!”
司老爷子把时南当成眼珠子似的看护着,比司锦寒这个亲孙子还亲,这事儿谁不知道啊,小时候司锦寒一旦犯浑绝对一顿皮鞭炒肉跑不了,小时南在一边看着司锦寒受刑,心疼的直掉眼泪。
司锦寒是真混蛋,把时南从小时候欺负到大。
司锦寒没工夫理他,眼前的一行一行字看的他面色铁青,捏着手里的手机都在发抖,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把手中这东西捏碎。
一条比一条恶毒,如果不是有这么一块屏幕挡着,他真想一人给一拳!
他不关注网上这些事,当然也不知道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程轩会把这段视频发出去,他当着苏杰的面一个电话给程轩打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通,可接通之后却是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司总。”
司锦寒愣了一会才想起这人是谁,这是程轩身边的助理,他当即问道:“程轩人呢?”
“程轩他现在说不出话,那天送到医院之后检查出有破坏声带的药物存在,治疗及时没有太大后遗症,但是医生也说得养好长时间,人现在还在医院里,所以我替他接通电话,我在他身边呢。”
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程轩刚刚关掉跟粉丝的直播,躺在病床上悠哉的吃着水果,脸上的疹子早就掉了,那精神焕发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应该在病房里呆着的样子。
医院的高级病房不输酒店,再加上助理瞻前顾后的伺候着,住个院跟度假一样。
司锦寒没兴趣听他说程轩现在情况如何,他只想知道那段录像是怎么回事,他怒声道:“网上的那段录像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让他在医院里呆一辈子!”
第50章 司锦寒,你会后悔吗?
程轩的指尖还在夹着葡萄,听着这话,神色顿了顿,侧头看了一眼助理,助理立马领会。
“司总,这事儿我们也不想啊,程轩也不想惹事,实在是那天演唱会没办法,那么多人在底下坐着,好几万张票买出去,不给个说法这事儿也过不去啊,这才把那段录像发出去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您要是实在介意,我……我们这就发文澄清,说您跟程轩只是朋友,这件事儿跟时南没关系,就当……”
话音未落,司锦寒已经气愤的挂断了电话。
妈的,以退为进!这事儿根本没办法解释,只会越抹越黑!
无论时南怎么样也都应该是他们私底下解决,而不是把时南这么推出去!
他现在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事会发生在时南的身上!
程轩看到助理挂断电话,漫不经心的问道:“完事儿了?”
助理点点头,将手机放下,说道:“司总好像很生气。”
程轩听见这话,嗤笑一声,扔掉手中的葡萄皮,阴森森的说道:“他生气?我还生气呢!本来说好了让时南去顶罪,为什么不提前打点好老爷子那边?害得我被打的半死不活!时南皮都没破一下就离开了,这口气我不可能就这么忍下去!”
本来还苦于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时南出来,没想到司锦寒身边的那个老头子主动凑上来说帮忙,也多亏了那老东西自己才能得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