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也不希望时南回到以前那种状态里!
他天真的以为时南之前问他的那句话是已经对他有了一丝感情,可如今,却像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回现实!
时南对他的怒意仿若未闻,说道,“你之前答应过我,只要我做完手术,你就不会再来打扰我。”
司锦寒胸腔里有怒无处发,只能一拳狠狠捶在方向盘上,双眼赤红的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对,我是说过,但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平安无事之后!”
“时南,我为你输了血,输了那么多的血,你就当可怜可怜我,陪我两天,再不济就给我做顿饭,就当做回礼了,我想这些想了两年多,你随随便便对我露出一个笑脸我他妈都能高兴半个月,可你却吝啬的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我!”
他受不了时南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离去!
时南缓缓转头看向他,开口道,“那我呢?我当初为你做了好多,你给我的回礼是什么呢?”
话说出口,司锦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司锦寒想要开口制止已经来不及。
时南望着他,淡淡的开口,“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恩怨,有什么纠葛,我很谢谢你救了我,我们之间就当做扯平了,我不恨你了,你也放了我吧。”
第122章 你要让他拿命来陪你玩吗?
司锦寒抿紧了唇瓣,落锁车门,然后一言不发的往家里开去。
时南已经放弃了那些所谓的挣扎,他静静的靠在那里,眼神落寞的看着窗外。
“我会放你走,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的身体痊愈之后。”
司锦寒违心的放出承诺。
放时南走?想都别想!
时南就是他的命!他无法再忍受自己再亲眼看着时南彻底退出他的世界。
要他放手,除非他死!
时南没有说话,只能被逼着带回了别墅。
下车后,身后的大门关的“哐当”一声,时南不禁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铁栏像是一扇监狱的大门,将他时南的自由彻底折断。
时南眸光微垂,随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他怎么会不知道司锦寒在想什么。
他能离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司锦寒在前面走着,手里拎着一大包的药,那都是时南需要吃的。
他对时南的身体格外小心,唯恐再发生意外,自己一向活的粗糙,如今时南回来了,他也又开始物色营养师。
时南幽幽问道,“结婚证,是怎么回事?”
话问出口,司锦寒的身体微不可闻的僵了僵,随后故作镇定的说道,“当初…我和你举办婚礼,结婚证,是在那之后领的。”
他说的含糊,自然不敢透露自己捧着时南的遗照完成了迟到的婚礼。
心中有些许遗憾。
如果,他能真的和时南步入婚姻殿堂…
想到这里,他苦涩一笑。
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奢望了…
司锦寒拉着时南回了家,所有的一起的都没有变,一切都如当初的那样。
司锦寒拿着一瓶一瓶的药,啰啰嗦嗦的嘱咐个不停,时南就坐在一旁走神,一句也没听进去。
司锦寒正疑惑怎么没有听到回复,却听到时南幽幽开口道,“我父母的祭日…快要到了…”
“我能去看看他们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
时南的父母永远是扎在司锦寒心里的一根刺。
脸上的表情渐渐黯淡下来,沉默良久,轻声道,“对不起。”
如果他知道,他绝对不会容许老爷子做出那样的事。
如果他知道他会爱时南爱到这种地步…
时南也本该承欢膝下,却因为司家,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
时南抚摸着怀里兔子的毛发,眼神空洞,良久,开口道,“不是你的错。”
司晟死了,算是被他亲手结束掉生命,也算是报仇了吧?
可这样的报仇又有什么意义?他的父母醒不过来,他依旧孤身一人。
他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眼皮越发沉重,最终沉沉睡去。
他的身体如今格外虚弱,不知不觉就会睡着。
司锦寒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想要抱起时南上楼,手刚刚搭在时南的身上就感觉出时南的体温有些许不对劲,但也只是比平常稍热一点而已。
他没放在心上,抱着时南回了楼上的主卧,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时南的睡颜,可是看着看着,他发现时南的眉头缓缓皱起,睡得很不安稳,面色都有些苍白。
时南蜷缩起身体,在被子下的身体微微发抖,满头冷汗,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司锦寒吓坏了,紧忙叫醒时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睁眼睛看看我!”
时南一直就没有睡着,他睁开眼睛,努力让眼睛聚焦,他捂着心口,声音颤抖虚弱,“心脏…好难受…”
司锦寒几乎吓破了胆,手足无措额的后退几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连忙说道,“你等等,我去下楼给你取药上来,等着我!”
说完,他紧忙大步往外跑,片刻都不敢耽搁。
时南在他眼里就像是最完美的易碎品,受不得半点伤害,他亲眼看着时南“死”了一次,不敢再让悲剧重演。
他匆忙拿着一堆药上来,他也不知道哪一样才管用,手忙脚乱的看着好几张说明书,焦急的说道,“宝贝儿,你怎么不舒服,和我形容形容,我给你找找药。”
时南趴在床上不动,也不回应,眼神空洞的看着某处。
浑身被冷汗湿透,他已经没有分辨的能力,也没有回答的力气。
司锦寒都快吓哭了,胡乱的拿出几个功效较多的药片,一股脑的塞进时南嘴里,逼着时南咽下去。
时南趴在那里缓了好久,那股不适感也终于退下去了,司锦寒见到有好转,终于松了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上吓出来的一层汗,有些疑惑的说道,“邱哥说移植完身体就会好,这心脏怎么还是不舒服?”
时南从床上爬起身,伸手去摸床头的水杯,司锦寒哪敢让他动,连忙殷勤的拿过水杯,亲手喂给他喝。
温水入喉,本还难受的身体也好受了许多。
时南头微微后仰,司锦寒适时的拿开杯子,关心的问道,“怎么样了?好受些没?”
时南点点头。
刚刚的感觉,让他仿佛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司锦寒松了口气,摸摸时南的额头,依旧感受到有些发热,但也不是发烧的那样滚烫,他以为只是在被子里捂的久了,身体发汗,他也就没多想。
他拍拍时南的肩膀,“下楼动一动,午饭快好了,一会下楼吃点东西再睡。”
新聘来的营养师,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合时南胃口的菜。
时南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脚刚刚落到地上就腿下一软,朝着地上载下去,司锦寒手疾眼快的拉住他的胳膊,这才没让人摔下去。
“怎么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路都不会走了?”
司锦寒的语气像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小孩子,他不容拒绝的打横抱起时南往楼下走去,唯恐时南再摔倒。
时南没有拒绝,任由他抱在怀里,脑袋晕乎乎的,四肢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的无力,如果不是司锦寒抱着他,他连下楼都做不到。
这是怎么了?
时南疑惑的想着。
司锦寒将他放在餐椅上,正好饭菜也已经摆好,面前的饭菜一样样色香味俱全,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营养师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正细心的介绍着每一样。
司锦寒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望向对面的时南,说道,“南南,你尝一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时南没有动,那些钻进鼻腔的菜香味让他感受不到半点食欲,只有几乎要吐出来的恶心。
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几乎重影,他就连稳住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乏力感更加汹涌的翻上来。
“咚”的一声,时南从餐椅上摔下来,他趴在地上,缓缓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尽量想缓解那一颗因为疯狂跳动而让他感到不适的心脏。
全身都在无意识的颤抖。
“南南!南南你怎么了?”
司锦寒匆匆放下筷子抱住时南,时南的面色已经苍白的不成样,那痛苦的模样让司锦寒心中警铃大作。
他顾不得什么,连忙抱着时南往外面走,一路飙车前往医院,一路上,他的心似乎都随着时南如今的一点一滴变化而疯狂颤抖。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安慰着时南,“南南乖,不疼不疼,一会就到医院了。”
“锦寒带着你去医院,你千万不能睡,清醒一点,千万别睡啊!”
他想要故作镇定,可是语气里都带上了些哭腔,声音哽咽的不成调。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好怕他留不住时南…
他的话时南也听不见,耳旁只有“嗡嗡”的耳鸣声,全世界都在自己的眼前疯狂旋转扭曲,濒死的感觉几乎让他崩溃。
抢救室的灯亮起,司锦寒再次站在门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口酸涩不已。
时南是痛苦的,可是他帮不了时南分毫。
他拼尽全力想要让时南活下去,可是时南的生命不受自己所控制,他注定每一天都要活在心惊胆战里。
这一切都是他司锦寒的报应!如果他能早些认清面对自己的本心,早点对时南好,他们之间又怎会落到这样地步。
如果他早些发现时南的病…
他愤恨的一拳垂在医院的墙上,这一拳极为用力,关节都泛红渗血。
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溢出眼眶。
“司锦寒啊司锦寒,你他妈简直禽兽不如!”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知是对如今的自己,还是曾经的自己。
抢救将近凌晨才停下,抢救室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