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的娱乐圈升级指南 第42章

我刚做好妆发,进到候场区,苏玉臣便同秦笙一道叫我,我有意和秦笙说两句,又觉得不妥,现在就过去腻腻歪歪的,好像他马上就淘汰了一样,要是他幸运晋级了,就有点尴尬。

于是我笑着对他俩挥挥手,目光扫了一圈,准确找到了蹲在角落里的燕霖,走了过去。

燕霖正蹲在地上,安静地扒拉着手机玩。

我凑过去蹲在他身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说道:“你怎么拿出来了,不想要了?”

燕霖轻笑一声道:“都忙着呢,谁管我。”

他不和我聊天,我只能蹲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张望。

这里没有镜头,选手们都卸下了平日那种快活,帅气,生动的面具,他们或皱眉,或低声,高声地交谈,或沉默发呆,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焦虑的气氛,看得人心情很差,很想逃避,我于是又看燕霖的手机道:“你玩啥呢?”

燕霖心不在焉地答道:“阴阳师,”他声音渐渐低下去,注意力都被游戏吸引:“等下,我打完这一局。”

我仔细瞧了一阵,上面花花绿绿的,打得很热闹,但是回合制游戏偏脑力,战线长,不太适合我,我更喜欢操作复杂,打起来爽的。

于是我看得索然无味,悻悻坐回去,索性靠着墙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燕霖似是知道我觉得无聊,便说道:“我在这也玩不了别的,以后我带你吃鸡。”

我半睡不睡地养神,闻言“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我的屁股就不舒服了,被硌得难受,冰冷的凉意顺着屁股直往我肚子里蹿,我默默站起身,对燕霖道:“我去那边坐会儿。”

燕霖头也不抬地说道:“嗯,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于是走到别处坐在椅子上,看他蹲在地上,小鹿似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手机,身体一动不动,丝毫不觉得不舒服,像一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可爱的幼犬。

我不自觉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目光稍稍偏移,我就看到了周嬴和吴蒙蒙。

吴蒙蒙低垂着头,他妆容精致,看不出什么脸色,也没有什么表情,他的手时不时摩挲一下自己的衣服,很是焦虑紧张。

我可以理解他。

秦笙的名次在三十靠后,晋级希望不大,吴蒙蒙却是二十八左右,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有希望,但又很可能淘汰。

他的命运就像薛定谔的猫,而他即将去打开那个盒子。

最焦虑的就是他这样位置的人。

周嬴同他站在一起,他的手臂温柔地揽在吴蒙蒙的肩膀上,轻轻拍着他安抚。

他低着头,温和又耐心地同吴蒙蒙说话。

周嬴的朋友并不多,他傲气,防备心强,私下待人又冷淡,和大多数选手都是泛泛之交,说得上好朋友的也只有吴蒙蒙。

他们很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地相伴长大,彼此都很信任对方,最是亲密无间。

周嬴望着他时,眼睛是澄澈,宁静,充满感情的,他甚至努力压下了眼眸里的焦虑和担忧,做出一副坚定的样子去开解他。

原来周嬴也可以这样体贴和温柔,他这幅面孔,和面对我时截然不同。

不合时宜的,我想起他骂我的话:

“你这种欠操的骚货,你也配我对你好?”

心里一阵刺痛,我原以为我是不在乎那些话的,我也应该不在乎的。

他这种小畜生,说的话就像屁一样,我何必往心里去?

我应该把那些屁话都忘个干净,只记得这样一句话:周嬴是个畜生。

许是我打量的目光有点明显,周嬴突然抬头望了过来,我迅速垂下眼,安静得仿佛只是在发呆。

“我来了。”燕霖坐到我旁边说道:“我问了一下,轮到我们还有好久,要不我们出去玩会吧?”

我心里好笑,他到底年纪小,憋不住,转念一想,小狗还需要每天遛呢,燕霖这样倒也正常。

“录制完了再玩吧,”我忍着笑说道:“我们聊会天就快了。”

燕霖“嗯”了一声,便凑过来,声音低低地和我说一些闲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突然感觉他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好像没什么变化,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他换了香水。

他身上不再是单纯的,暖烘烘的,巧克力般的气味了,他的味道带了点成熟的木调,泡沫般若有似无的甜味,还带着一丝湿湿的,树莓的香气。

这味道有些勾人,怪好闻的。

我凑到他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换香水了?”

燕霖僵了一瞬,脸慢慢红了,他飞快地低声“嗯”了一下,又强行把自己的话题继续下去了。

我心中暗笑,真是小孩,换个香水有什么好害羞的。

但我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我不要揭穿他。

于是燕霖顺利地把话题讲下去了,肉眼可见的,他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只是脸颊一直微微红着,很是可爱。

我又和他说了会话,余光瞥到苏玉臣和秦笙被工作人员带着往门口走,我心里一热,突然起身。

似乎是有默契,秦笙也看向了我。

我们中间隔了好多人,距离也远,我不方便大声说话,便举起双手对他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祝你好运!

我在心里说。

秦笙见状瞬间咧开嘴笑了,紧绷着的脸变得生动而有神采,他也回了我两个大拇指,又冲我摆摆手,就和苏玉臣离开了。

第50章

人渐渐走得越来越少,轮到我们进去的时候,屋里只剩下五六个人了,他们已经停止了交谈,只沉默坐着。

其他进去的人也没再回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我拍拍燕霖,像个大哥那样带着他往录制场所走。

看到录制棚大门的时候,我攥了攥拳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很冰凉。

燕霖悄悄拉住我的手,握了握,他的手很有力度,也很温暖,我的心脏平复了一些。

接着工作人员做了手势,我们便相伴走进去。

进入星光之路,我们的目光立刻扫到了尽头那两个灰色的小信封,然后又装作没看到似的,迅速移开目光,到处打量,露出了新奇的表情不约而同道:“哇€€€€”

星光之路布置得非常温馨,顶棚上横七竖八地挂着一些小彩灯,小横幅,亮光闪闪的很漂亮,道路两旁是竖起来的星光灯,有点像婚礼现场的花柱,墙上挂着很多照片,海报...有单人的,也有合照,桌子上摆了一些零食饮料和纪念品,地毯上也精心撒上了星光样的亮片。

燕霖站在一颗星光灯旁,眨巴着乌黑水润的大眼睛,正仔细观察。

灯光是波光粼粼的星星色,将他整个人笼进去,氛围唯美又纯洁,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纯真可爱的小王子。

这种静谧的氛围很快就破碎了,燕霖迅速动手,把星光灯的头三两下给拆下来了,他盯着那颗可怜的,孤零零的小星星,发现灯光没灭,立刻兴奋地跑过来递给我道:“你看这个灯可以拿下来€€!”

我僵硬地接过那颗星星,尽量自然地捧在手上。

远处的工作人员沉默了几秒,默默说道:“咱们别拆道具哈...”

我赶忙把灯安回去说道:“我们就看看。”

燕霖在我身后不情愿地嘟囔道:“手拿着打光多好看呐。”

他似是对墙上的照片毫无兴趣,又闲庭信步地逛了逛,拿起一袋薯片拆掉递给我道:“你喜欢的。”接着又勾来一瓶饮料,拿在手里颠着玩,随意问道:“有奶茶吗?这都太甜了。”

导演:“......你们看看照片和海报吧。”

我抬头往墙上望了望,很快就看到了一张我和连清岳的合照。

这张照片是练舞休息的时候拍的,两个人都笑着,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细密晶莹的汗珠。

我的视线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一瞬,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我不想在这个节目里提起连清岳的名字。

燕霖的朋友很多,合照也很多,我便把他叫过来,指给他看。

他一一看过去,脸上露出了笑容,细致地给我讲述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他的神色快乐又平静,既没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没有对朋友淘汰的伤感。

我记得小连淘汰的时候,燕霖有个很好的朋友也淘汰了,当时他哭得很伤心,后面便不再提起那个朋友了。

如今见到合照,他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并不多说。

燕霖到底是把珍贵的回忆埋在心底,悄悄珍藏,还是彻底抛下过往,潇洒前行呢?

我默默垂下眼。

没人能深切地了解他人,人生就是这样。

燕霖指着一张海报对我说:“我最喜欢你这套。”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剑舞的那身红衣。

其实那套红衣造型和颜色很抓人,但是细节和面料都不如后期节目组提供的舞台装精致。

但似乎我的朋友和粉丝大多最爱这套造型。

“红颜祸水。”燕霖给出了评价。

我一愣,随即恼怒地揪住他,升调瞬间拔高:“你说啥?”

燕霖看了一眼我的脸色,笑着说道:“我夸你好看呢。”

我在脑子里飞快地搜刮了一遍我那不甚丰富的成语库,瞪着他道:“那你不会说’玉树临风‘之类的?红颜祸水是什么鬼!”

燕霖兀自笑了一阵,没回答我,只把我的胳膊抱在怀里,摇了摇,哄我道:“纪戎冰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录制中,我也不能真的打他几下教训,只能表面大度地作罢,又盯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燕霖眨了眨眼,也不知道看明白没有。

我们又随意逛了逛,就走到了道路的尽头。

两封灰色的,轻飘飘的小信封静静躺在桌面上。

虽然我们一直都插科打诨地聊天,谈笑,仿佛它们不存在,可实际上,它们就像旷野大漠中,饥饿的迷路者头上盘旋的鹰,或许看上去很遥远,或许经常看不到,但他就在那里,静静等待,时机到了,就会俯冲下来,让人满身狼狈。

我拿起信封,还在做心理准备,燕霖已经把他那封拆开了。

他就像随意地撕开一个不重要的快递一样,漫不经心地把封口挑开,抽出信纸,看了一眼,挑眉对我说道:“我是第五€€。”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第五,那我的名次肯定变动了,我是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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