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徐涛看着坐在他位置上的傅闻笙,还有旁边正拿着酒精要给傅闻笙处理伤口的许嘉远,端起班主任的架子重重咳了一声。
傅闻笙根本没抬眼看他,许嘉远倒是喊了声老师好,然后拉着傅闻笙的胳膊想让他起来。
徐涛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拖了个凳子在他俩对面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傅闻笙,今天是你转来我们学校的第一天,结果你差点把同学掐死,你说……”
“多少钱?”
徐涛一愣,“什么?”
傅闻笙不耐烦道:“医药费,赔多少?给个数。”
徐涛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这不是赔多少钱的事!你们男孩子年轻气盛容易闹矛盾我理解,打架就打架,就算是余束白先动的手,你也不能不分轻重把人往死里打啊!”
傅闻笙嗤笑一声:“不是没死吗?”
许嘉远见班主任都快被气得背过气了,扯了扯傅闻笙的袖子小声劝他:“闻笙你少说两句。”
徐涛的确是气狠了,站起来指着傅闻笙教训道:“要不是许嘉远及时去拦住你,今天这件事是什么结果还不一定呢!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不在乎赔多少医药费,但这事关人命!杀人偿命你知道吗?”
傅闻笙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知道啊,他要真死了我就去给他偿命。”
“你!”
徐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给你家长打电话,今天必须来趟学校!你这个问题太严重了,我要跟你父母好好沟通沟通。”
傅闻笙看向许嘉远:“没听见吗?老师要请家长,打电话啊。”
许嘉远放下手里的棉签,拿出手机跟徐涛解释:“老师,闻笙的父亲没有时间,以前家长会都是傅先生的助理去参加,或者是我的父亲,也就是闻笙他们家的管家过来学校。老师您看电话是打给谁比较好?”
徐涛没想到这两个转校生家里情况这么复杂,尽管还是很生气,他也只能道:“那就叫你爸过来!”
作者有话说:
开坑啦!小天使们久等了!
顺便求个预收《娇气包假少爷只想逃家》
喻清然有一天突然觉醒,得知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而他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
按照剧情,真少爷很快会被接回来。
他不甘心失去之前拥有的一切,处处跟真少爷作对。
疼爱他的父母认定他心肠歹毒,宠溺他的大哥觉得自己被他背叛,一起长大的竹马也对他只剩下厌恶。
他被打断双腿扔出去自生自灭,被锁在着火的仓库里差点烧死,毁容之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跟流浪狗抢垃圾吃,最后被几只流浪狗活活咬死。
喻清然害怕得要命,为了躲避剧情,留下一封信连夜离开了喻家。
在国外出差的喻晏漓得知被他捧在掌心里长大、毫无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家伙突然逃家,惊怒交加地飞回来找人。
小城的一家会所里,喻清然穿着服务生的劣质套装,脸上带着卑微的假笑,笨拙地去讨好客人。
被客人握住手腕往怀里带的时候,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惊惶和茫然。
喻晏漓一脚把人踹翻,压着怒火安抚受惊的小家伙。
却没想到喻清然看到他的时候眼里只剩下恐惧,脸色苍白得像纸,比被陌生人骚扰还要害怕,还哽咽着求他别过来。
喻晏漓气疯了,不由分说地把人抱进怀里,温柔地笑着,低声哄道:“然然乖,跟我回家。”
喻清然一哆嗦,红着眼圈哭得直打嗝。
隔天早上,真少爷被接回家,喻清然想主动给人家腾位置。
可喻宴漓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他离开,他跑几次就被抓回去几次,后来他的肚子还莫名其妙地大了起来。
喻清然缓缓冒出一个?
书里明明不是这么写的啊!
娇气包笨蛋美人受x腹黑偏执霸总攻
第2章
中午放学,余束白在停车棚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开锁的时候听到宋宇航喊他,便抬头看了过去。
宋宇航明显是跑过来的,一头小卷毛被风吹得很乱,呼出来的热气变成一片白雾,连眼镜都糊了一层白。
“你怎么样?没事吧?”宋宇航喘着气艰难地问。
大课间他听说余束白差点被人掐死的时候魂都吓飞了,跑去医务室听到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的时候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他回去上课的时候余束白还没醒,后面两节课都没听进去,就怕余束白万一再出什么事。
余束白把车推出来:“没事,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什么?”宋宇航没听清,弯腰又匀了会儿气才跟上他:“你刚刚说什么?”
余束白又重复了一遍,但他嗓子还肿着,仍旧发不出来多大的声音。
宋宇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喉咙……艹!那个转校的什么来头,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这可是在学校,他疯了吗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早上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这会儿忽然阴云密布起来,风一吹,冷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宋宇航本来就胖,因为总是容易生病,每年冬天都会被他妈勒令穿很多件才能出门,加厚款羽绒服裹得他像个球,但他还是抱怨了一句:“这什么破天气啊,今年怎么这么冷,不是都说全球变暖了吗?”
余束白没说话,只是推着车往前走。
他身上的黑色棉衣洗得有些泛灰,里面也只穿了件旧毛衣,围巾手套一个都没戴,唯一的棒球帽也几乎不保暖。
可他好像完全不觉得冷一样,没有发抖,也没有往衣服里缩。
宋宇航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痕,不放心地劝他:“你要不还是在医院顺便做个检查吧,我这个月零花钱还没动,你先拿去用。”
余束白摇摇头,“不用了。”
宋宇航知道他不是会听劝的性子,愁眉苦脸地小跑着跟在他后面,看到他帽子下面青色的头皮,絮絮叨叨地说:“你怎么又把头发剃这么短,那个剃刀可以调高度的,天这么冷,你稍微留长一点啊。”
“麻烦。”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宋宇航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也就是仗着阿姨的基因好,剃光都不丑,我就不行。”
余束白没接话,宋宇航从包里翻出一条羊毛围巾:“那你把这个戴上吧,不然阿姨看到你脖子又该担心了。”
像是怕余束白再拒绝,他又着急地补充道:“你放心,刚洗过,我还没用。”
余束白停下来看着他,宋宇航见有戏,连忙把围巾塞过去:“我教室里还有一条,你拿去先凑合一下。我妈来给我送饭,在食堂等我,我先走了啊,有什么事儿你记得来找我。”
说完不等余束白有什么反应,他就直接转身跑了。
余束白垂眸看着被他强行塞过来的围巾,叠好放进书包,到了医院才戴上。
余静岚这会儿是醒着的,因为前两天刚做完手术,按照医生的要求,她现在还不能进食。
见余束白过来,她笑了笑,轻声问:“外面冷不冷?”
余束白摇摇头,发现余静岚的视线在宋宇航的围巾上多停留了几秒,他沉默片刻,没有多做解释,“卫生间去吗?”
余静岚听出他声音不对,一下子有些紧张:“你感冒了吗?是不是夜里在医院冻着了?我就说让你回去睡,这里不用你陪。”
余束白把病床摇起来,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去卫生间?”
余静岚叹了口气,冲他点点头。
余束白熟练地把她半抱起来放进轮椅,推着她进了卫生间,然后出去跟张婶儿说:“可以麻烦您一下吗?帮忙扶一下我妈。”
张婶儿这会儿正好有空,爽快地应了下来:“就是搭把手的事儿,小余你不用这么客气。”
余束白:“谢谢张婶儿。”
张婶儿笑道:“看你这孩子,昨天你还帮我家那个翻身了呢,他这么重一个大男人,我一个人可搬不动。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照应一下是应该的。”
余静岚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麻烦张姐了。”
张婶儿不由得感叹:“嗐,你们娘俩就是太客气。”
结束之后,余束白把人送回病床,余静岚便道:“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一会儿去买点感冒药喝了再回学校,晚上回去睡觉记得多加床被子。”
余束白不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虽然有急事可以按铃叫护士,但别的方面护士可不管,余静岚本来腿就不方便,现在手术刀口还在疼,一个人根本没法去卫生间,还是要有家属陪护。
“我只是嗓子不太舒服,没有感冒。”余束白解释说。
余静岚看了他一会儿,没再说什么。
这些年,是她拖累了儿子。
下午余束白本来打算回学校上课,但余静岚突然起了高烧,他不放心,只好留在了医院。
傅闻笙应付完徐涛,和许嘉远一起吃过午饭,在学校周围漫无目的地晃荡了一圈。
这种小破城市他之前从没来过,以至于看什么都有些稀奇,连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都是新鲜的。
快要上课的时候,许嘉远提醒他:“闻笙,该回去了。”
傅闻笙看着许嘉远,忽然道:“你就不该跟着我来这。”
“最后五分钟,迟到不好。”许嘉远说。
傅闻笙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细碎的雪花飘落下来,慢慢地越飘越多,像火山喷发后散落的漫天灰尘。
右眼眼眶已经肿了起来,视线变得有些奇怪。
傅闻笙闭上眼,脑海里忽然出现了那双陌生的、锐利的、漂亮又冷淡至极的眼睛。
“他叫什么?”傅闻笙忽然问。
许嘉远有些茫然,他很少有跟不上傅闻笙思路的时候,“你说谁?”
傅闻笙忽然烦躁起来:“就那个什么白。”
这句话说出口,他又想起来那人冷白的皮肤一点点染上粉色的样子,像开得糜烂的花。
许嘉远这下反应过来了:“余束白。”
他本来以为傅闻笙会继续再问点什么,可是对方却忽然又沉默了起来,只是拉上外套的帽子闷头往回走。
进了教室,傅闻笙大摇大摆地走到余束白的位置坐下,拉过前排的一个男生问:“他没来?”
男生缩着脑袋直摇头,整个人都在发抖。
傅闻笙笑了笑,面部肌肉牵扯到伤处,有些疼。
他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看着前面那个缩成一团的男同学问:“那他今天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