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远:“你可能还不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富二代,他父亲是去年的国内首富。你觉得,傅氏集团的继承人,会跟你儿子在一起吗?”
之后余静岚没再说话,只有一阵痛苦的喘息声,然后录音就结束了。
傅闻笙也清楚得记得录音的全部内容,这份录音是他被余束白打伤住院的时候拿到的。
那天他跟余束白交换了信息,一起怀疑上许嘉远,之后他就黑了许嘉远所有的电子设备和个人账户,在一份加密文件中找到了那份录音。
听完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直接去杀了许嘉远和傅柏桦,但他最后还是勉强维持住了一丝理智。
许嘉远肯定是被傅柏桦指使的,这两个人都该死,可是直接杀人太便宜他们了。
他要夺走他们最重视的东西,让他们痛苦地接受应有的惩罚。
傅闻笙咨询过律师,想知道凭这份录音能不能给许嘉远定罪,律师说可能性不大,一方面是许嘉远的声音经过处理,另一方面是事情过去太久了,只有这份录音不能直接证明余静岚是被许嘉远故意刺激到突发心脏病死亡的,甚至都不能证明这份录音就是余静岚最后接的那通电话。
所以傅闻笙只能暂时隐忍下来,再去想别的办法对付许嘉远和傅柏桦。
他知道,只要把录音给余束白,就能证明他的清白,但是他不想让余束白因此自责。
没想到许嘉远居然主动把录音给了余束白,可能是许嘉远知道自己彻底输了,所以宁愿冒着多担一份罪责的风险,也要让余束白痛苦。
让余束白痛苦比直接报复他更有效,许嘉远在这方面想得倒是很透彻。
傅闻笙握着余束白的手,为自己的疏漏感到自责。
余束白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忽然环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没事,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
傅闻笙不太相信地问:“真的没事吗?”
余束白嗯了一声,平静地说:“我知道许嘉远的目的,我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余束白收到录音的时候傅闻笙还没醒,那几天他的确很自责,后悔当年冒险去找段志刚。
当初他还不够成熟,被那笔医药费逼得无路可走,盲目地抓着那么一丝希望不放,以为牺牲自己换来余静岚活下去的机会很值得。
但是现在看来,就算他舍弃了自己,段志刚恐怕也不会借给他钱让余静岚做手术。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借到了钱,余静岚一旦察觉到段志刚对他做的事,恐怕还是会被刺激到。
要是那天晚上傅闻笙没有及时找过去,他就会像许嘉远说的那样掉进黑暗的深渊,再也爬不出去。
他也曾后悔过一时冲动跟傅闻笙在一起,最终把余静岚牵扯了进来。
可是追根溯源,当年是傅闻笙救了他和余静岚,要是没有傅闻笙,后面那两年多的时光也不复存在。
伤害余静岚的是傅柏桦和许嘉远,跟傅闻笙没有关系,现在再去做那些无谓的设想改变不了任何事,只会让他和傅闻笙都更加痛苦。
这些年过去,他已经逐渐接受了余静岚离开他的事实,他也知道,他的妈妈一直都觉得自己连累了他,所以很希望他能过得好。
既然过去的事已成定局,他会按照余静岚希望的那样,抛开那些枷锁,跟傅闻笙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傅闻笙再三确认余束白真的没事,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心脏的刺痛也缓解了一些。
他扶着轮椅站起来,轻轻把余束白拥进怀里,手臂环着对方精瘦的腰,下巴抵在余束白肩窝,用脸颊蹭了蹭余束白的脖子。
余束白感受着从傅闻笙身上传来的温度,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海风从他们身边穿过,奔向另一个远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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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回首都的那天, 傅闻笙有些不太开心,他还是更想躲在那个海边的小城跟余束白过二人世界。
虽然他暂时还不能激烈运动, 想接吻也会被余束白拒绝, 怕他一激动会影响到心脏的伤,但至少在这个小城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余束白也几乎整天都陪着他, 工作都是在他病房处理的。
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余束白, 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
即便余束白每天要工作好几个小时,他至少能随时看到对方。
回去之后,余束白肯定又要被公司的事缠得脱不开身,他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去公司上班, 跟余束白待在一起的时间肯定会大打折扣。
可是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余束白在这边陪了傅闻笙一个多月, 远程办公积攒下来的事情越来越多, 有些事需要他本人到场, 所以他就把傅闻笙打包带了回去。
因为是心脏受伤,傅闻笙现在还不能坐飞机,那个小城离首都太远, 开车回去要很久, 所以余束白让人订的动车软卧。
一个包厢四个铺位, 只有他们两个人,Ella和另外几个保镖分别在他们两侧的包厢。
余束白扶着傅闻笙坐下,然后问:“要不要躺一会儿?”
傅闻笙摇摇头,耷拉着脑袋说:“不想回去。”
余束白在他对面的铺位坐下, 好笑道:“那你难道要一辈子躲在那个小城偷懒?”
傅闻笙怨念地看他一眼, 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让余束白坐过来。
余束白只好挪了挪位置, 刚坐下就被傅闻笙搂住了腰,那家伙甚至还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又慢慢蹭到他颈窝,小狗一样嗅了嗅,很不要脸地说:“阿树你身上好香啊。”
余束白推开他的脑袋,“我用的什么香水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欢闻自己去买。”
傅闻笙被推开之后,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看着余束白,见余束白有心软的迹象他就立马又贴了过去,嘴里还道:“不要香水,要你。”
说完他又亲了一口余束白的脖子,余束白被闹得有些脸热,浑身僵硬地警告他:“这是车上,你老实一点。”
傅闻笙不仅没有收敛,还得寸进尺地提要求:“那你亲我一下。”
余束白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傅闻笙又纠缠道:“不够。”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余束白的嘴唇,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余束白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行,你身体还没好。”
傅闻笙顺势把他的手拉下来亲一口,然后道:“医生都让出院了,只是接吻没问题的,又不是什么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这几个字让余束白脸上的热度又升高了几分,明明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做过,可他现在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羞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开得太久了。
他正有些出神,忽然感觉唇上一软。
傅闻笙怕他生气,偷袭成功便迅速撤退,然后有些得意地说:“你看,我就说没事吧。”
余束白抿了抿唇,松口道:“这种可以,那种不行。”
傅闻笙明知故问:“哪种啊?”
余束白瞪他一眼,不太想搭理他了。
傅闻笙继续争取:“那种也可以的,不信的话你来试一下。”
余束白假装没听见,傅闻笙又凑近了些,伸出两根手指:“20秒,就20秒,试一下吧阿树,真的不会有问题,相信我。”
余束白不知道被哪句话打动了,居然真的主动去吻了他。
这个吻很温柔,甚至可以说小心翼翼,只是把舌尖探进去扫了一圈便立马退出去了。
傅闻笙咂咂嘴,意犹未尽地说:“没到20秒呢。”
余束白把手掌贴在他左边胸口,感受着里面的心跳,微微皱着眉问:“真没事?”
傅闻笙握住他的手,让他贴得更紧,可以更好地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笑了笑说:“没事,不用这么小心,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清楚了。”
余束白松了口气,但也没再纵容傅闻笙继续探索下去。
这是在动车上,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都不能及时叫医生过来。
傅闻笙也知道这一点,只能见好就收。
回到首都之后,余束白叫司机来车站接人,上了车才想起来问傅闻笙:“你现在住哪?”
傅闻笙:“还是以前那个小区。”
余束白有些意外,“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搬家?”
傅闻笙点点头,笑着握住他的手:“我在等你啊,怕哪天你回来了找不到我。”
余束白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握紧了傅闻笙的手。
司机把他们送到小区楼下,余束白看着他曾经住过两年的地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他陪着傅闻笙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傅闻笙回头看向他,不由得问:“怎么不开门?”
傅闻笙坐在轮椅上不动,只是看着门上的指纹锁。
余束白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走上前把食指按上去,电子锁居然真的解开了。
傅闻笙这才从轮椅上站起来,牵起他的手笑着说:“进去吧。”
余束白被他牵着,一进去就发现这里还是他离开之前的样子。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不停地变化,六年过去,这座城市也不再是他之前熟悉的模样,一座座新的高楼平地而起,老旧的胡同消失不见,就连小区楼下的绿化也都变得很陌生。
可是这套房子却像是被时间遗忘了一样,连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没变过。
余束白太过惊讶,甚至忘了换鞋就走了进去。
熟悉的环境让他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好像昨天才从这里离开一样。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阳台那些消失的花草,傅闻笙跟在他身后,见他走向了阳台,小心地解释说:“这些花我都有认真照顾的,可就是留不住,去年秋天还剩下最后一盆月季,结果一个冬天过去,也没有再发芽。”
后来余束白突然回到傅氏集团,他就没有精力再去关注这些已经枯萎的花草了。
余束白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走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连傅闻笙也很意外。
那些空了的花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片野生蒲公英,尽管已经是秋天,叶片仍旧绿油油的,还开出了金黄色的花。
一阵风吹过,花朵轻轻摇摆起来,毫不吝啬地展示着属于它们的生命力。
余束白看到傅闻笙怔愣的样子,缓缓笑了起来:“它们是自由的。”
蒲公英的种子会随风飘向远方,尽管这里的楼层很高,它们也能借助风力到达。
只要有泥土和雨水,它们就能生根发芽。
虽然很多人觉得蒲公英的花语是无法停留的爱,但它也象征着自由。
傅闻笙回过神,看着余束白脸上动人的微笑,终于说出了憋了在心里很久的那句话:“阿树,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