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准听着谭€€扬在他耳边低沉地呢喃,眼神也跟着迅速变暗。他伸手覆上了谭€€扬位于他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说:“扬哥,你下午还有课…”
谭€€扬的身体微微一滞,眼底迅速划过了抹强烈的不甘。
他从鼻间呼出口气,又使劲在继准的腰上揉按了一把。这才翻过身来仰躺着,闭眼平复着难耐地情绪。
真想骂人。
像是感受到了谭€€扬的烦躁,继准笑了下蹭起身,俯视着谭€€扬说:“€€,要不晚上咱先不回家了吧。”
谭€€扬睁开眼,眨也不眨地深深看着继准。
继准被他盯得脸有些烫,摸摸鼻子装作漫不经心道:“咳,那什么,我…其实还挺想试试在你这儿的,应该会挺刺激的对吧?”
“妈的…”结果这句粗口还是从温文尔雅的谭老师口中逼出来了。
他一把扣住继准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上去。
……
继准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睁开眼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手机震了两下,他伸手够过打开。其中有几条是工作消息,继准一一处理过后,又给娇姐回了通电话。
“喂,妈。”
“在哪儿呢?…三条。”电话里传来一阵麻将声。
继准打了个呵欠:“今儿刚回京,在谭€€扬宿舍呢。”
“你别去打扰人家小扬上课听见没有!”娇姐的声音立时提高了八度。
继准将电话拿远了些,无奈笑道:“怎么在你眼里我就只会打扰别个。”
“废话,人家那可是正规好大学!你一天天跟个二流子似的,别再把人家好学生吓着!”
“啧,您真是我亲妈。”
娇姐又扔了张牌出去:“€€,小扬学校快放假了吧?你俩有计划回来没?”
“嗯,有啊。”继准端起谭€€扬走前留给他的水喝了口,“估摸着就下周末吧。”
“好好好!”听到继准他们要回家了,娇姐瞬间喜笑颜开,“小乐也快放假了,到时候叫你爸带咱们到山里玩儿去。”
“行!”继准放缓了声音,“家里都好吧?你跟我爸身体怎么样?包包呢?”
“都好都好,我正打牌呢。你爸跟吕总他们打球去了。包包…包包!!过来,你哥叫你€€€€!”
娇姐话音刚落,继准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狗蹄子的声音。
“快,给哥哥打个招呼。”娇姐将电话往下一垂,那边立刻发出了一声狗叫。
“汪!”
“听着没?”娇姐问。
“听着了。”继准叹笑了声,“挺精神的。”
“臭小子快点儿回来吧。”娇姐接回了电话,“想你了。”
“妈…”继准心里一软,刚想说两句好听话哄哄娇姐。就听娇姐那边大吼一声,“自摸!清一色哈哈哈哈哈!”
继准:“……”
“先挂了啊!你们定好回来的日子记得给我们说一声。”
“哦,妈再见。”
电话“嘟、嘟”断掉了。
果然,娇姐还是那个娇姐。
……
这晚,继准和谭€€扬都多多少少都有些放纵。
尤其是谭€€扬,撕下了那张斯文温润的外表后,骨子里强势甚至带着些偏执的占有本能就全部涌了上来。
继准到最后甚至开始认怂,可他依旧嘴上道着最温柔的话,却怎么都不肯停下。
以至于继准后来在混沌之际突然生出了一种错觉,他和谭€€扬又回到了当初天水街的那间老房子里。
天花板上是慧姨的那间小店里投来的粉色灯光,另一间屋内,谭乐还在熟熟地睡着。那时的他们也像现在这般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却又控制不住地想将对方融于骨血。
风吹起窗帘的一角,带来一阵萦萦桂花香。
不知何时,天光已经逐渐转淡,蓝蓝的一层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谭€€扬睁开眼,看向将头埋在他颈间睡得正香的继准,眼中的温柔化作一汪湖水。
他不禁又将人往怀里搂了搂,深吸了口对方独有的味道。
……
次日清晨,继准扶着穿衣镜,扯开自己的领口眯了眯眼,发出一声冷笑。
谭€€扬穿戴整齐,带着温和的笑意替继准将他的衣服整理好,柔声问:“想吃什么?我听学生说附近有家早餐店的小笼包做得很好,带你去尝尝?”
“啧,看着人模狗样的。”继准咬牙哼了声,“你但凡拿出一点在人前的矜持呢。嗯?谭教授。”
“你又忘了。”谭€€扬俯下身,贴着继准的耳朵低低一笑,“我向来不都是演技卓绝?”
“呵,不去娱乐圈发展可真是屈了您的大才了。”继准偏开点头,挑眉看着谭€€扬,“你这么棒大家知道么?”
谭€€扬淡淡勾了下唇:“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
……
国庆假期,继准和谭€€扬一起回了家。
刚把车停稳,就见一人一狗从继准家的小花园里一路朝他们飞奔过来。
“哥€€€€!准哥€€€€!”
继准眼睛一亮:“小乐!”
谭乐已经上初中了,继准他们每次回来,这小子的个头都要比上一回窜出一大截。最近他到了变声期,嗓音从最初的奶声奶气过渡成了有些沙哑的少年音,五官也比以前更具棱角,俨然成了副小大人的模样。
“又高了。”谭€€扬说着,捋了把谭乐的头发。谭乐马上向后躲了躲,撇着嘴说:“哥,你能别再这么逗狗似的这么摸我了么?”
“怎么的?”谭€€扬变本加厉地揉着谭乐的头,“长再高我也是你哥!”
娇姐和陈建业闻声也匆匆走了出来,看到继准的瞬间,娇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兔崽子!”娇姐佯作生气地喊了句,“你还知道回家啊?!”
继准见了娇姐,眼睛瞬间笑成了月牙。他大步朝娇姐迈了过去,张开双臂将人一把狠狠搂进怀里。
“老佛爷,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哼!下次再这么久不着家,就别回来了!”娇姐嘴上不饶人,可手却还是在继准的后背上一下下拍着,语无伦次的一会儿“小王八蛋”一会儿“好大儿”地叫。
“爸、妈。”谭€€扬温柔地跟陈建业和娇姐打了招呼。
娇姐赶忙拉着他的手将他往屋里引:“好好好,好孩子!”
陈建业也在边上笑呵呵地接话说:“你们不知道,昨天半夜你们妈就激动地失眠睡不着,大半夜爬起来包饺子,不让她干还跟我急。”
“就你话多!”娇姐作势打了陈建业一下,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屋。
“哟,回来啦!”厨房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见慧姨从里面探出了头。
她的鬓角生出了些白发,可精气神依旧挺好,从背后看着跟过去一样,顶多只有二三十岁。
“你们慧姨听说你们今天回来,大清早就跑来帮忙了。”娇姐边说边系上围裙。谭€€扬见状赶忙也要进厨房里帮忙。
“你别上手了!”娇姐赶忙推了谭€€扬一下,“开了一路车,累坏了吧?你俩先上楼洗个澡休息休息,等饭好了我叫你们。”
“€€,行!”继准忙不迭地点点头,被娇姐从身后踹了一脚,“兔崽子,什么时候你都是躲懒第一名。”
吃完饭后,继准和谭€€扬又去黑子家看了一眼。
他和楚舒兰的孩子前不久刚出生,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被个小不点折腾地焦头烂额,却也是乐在其中。
看着屋里堆得跟小山一样高的各种婴儿用品,继准简直无语了。对抱着孩子的黑子道:“你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你当是我买的?”黑子无奈地摇摇头,“全特么是吕修霖拿来的,从襁褓到大学,恨不得把这小崽子的一生都给包办了。”
“吕修霖?”这继准当真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可不,弄得我跟舒兰不好意思,让孩子认他当干爹了。”
“是么。”继准笑了下,眼底的光变得柔和。
看着黑子抱着孩子哄得背影,继准真心觉得他和吕修霖能像现在这样挺难得的。
或许冥冥之中,的确有人在一直默默祝福守护着他们吧……
……
从黑子家出来,两人又跑去见了华子一面。听他说,程罪开年的时候跟他师父一起去了广州,现在在那边发展的还不错。
见到谭€€扬和继准,华子很高兴,当晚应是拉着他们留在店里吃火锅。三个人还像当年那样围着张破木桌子,只是如今只有华子仍在抽烟。
几杯酒下肚后,华子直接打了通电话给程罪。那边响了许久,接起的人却不是程罪本人。
“您好,哪位?”对方声音斯斯文文的,乍听之下跟谭€€扬的嗓音还有点像。
华子愣了下,问:“程罪呢?我是他朋友。”
没等那人开口,电话里便传来了程罪的声音。
“谁啊?”
“说是你朋友。”
一阵€€€€过后,程罪接过了电话。
“喂,华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小罪,你猜谁在我边上呢?”不等程罪反应,华子已直接把手机塞给了谭€€扬。谭€€扬愣了下,还是拿起电话放到了耳边。
“程罪。”
电话那头静了会儿,传来程罪有些意外的声音。
“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