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那么多剧我可不是白看的。
湖中心有一个不算大的石台,里面躺着一个浅绿色的茧。
芬瑟提从湖边的草丛飞过,无数的草叶生长蔓延,组成了一条通往湖心的小路,
法奥维拉踩了上去,试了一下,发现这条草叶小路十分结识,才拉上牧野的手,让他也站了上来,随后他就这样牵住牧野慢步往湖心走去。
牧野的眼睛看向他们紧握的手,顿了顿说道:“虽然很喜欢你牵着我的手走路,但是,法奥维拉,你说实话,是不是怕我掉下去才拉着我的?”
法奥维拉略带讶然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那不还是怕我掉下去吗!牧野觉得自己在法奥维拉的心里,大约等同于四体不勤的小笨蛋一个,什么都不会,得宠着哄着。牧野有些甜蜜有有些苦恼,万一他以后异能被发现了怎么办。
牧野倒是不觉得法奥维拉会生气他的隐瞒或者惊诧于他的能力,他是怕自己从此变成一个厉害虫,在法奥维拉的心里,他不再是身娇体弱的雄虫了,该如何是好。
牧野回想起自己凭借这个标签,让法奥维拉又背又抱,走路时间久了就会耍赖,数不清的假哭,以此为借口推脱的身体锻炼和武器使用教学——因为要去前线,尽管牧野根本不会去战场,但是法奥维拉依旧想让他多一点儿自保能力,提高一下身体素质。
他不由得一个激灵。
绝对不能掉马!他要做一辈子的娇弱雄虫!
他在那里天马行空的乱想,都没注意草叶小路已经走完了,法奥维拉停在了石台边上,牧野还是往前迈步,直直地就撞到了法奥维拉的后背。
他引以为傲的鼻子和结实的后背做了一个毫无保留的亲密接触,牧野痛呼一声,一阵酸痛感从鼻子涌上大脑,眼眶条件反射般就蓄满了泪水。
“阿!好疼……”
这种时候也能走神,法奥维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弯下腰捧起牧野的脸,认真看了看,发现鼻尖撞得有一点儿红了。
牧野还在那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表情委屈极了,让法奥维拉想要说一说他的话顿时停在了嗓子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覆上去揉了揉。
芬瑟提见状飞了过来,在一旁说道:“我可以帮殿下治疗一下。”
它扇动翅膀,几个浅粉荧光摇摇晃晃飞了过来,落到牧野的鼻尖上,顿时酸痛感就消失了。
牧野面露惊奇,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好神奇。
芬瑟提飞到茧的上方,轻轻落在上面,茧从它的足尖位置开始变得透明,牧野将目光转移过去,珞伽希亚的最后血脉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一个类人形态的三花猫躺在那里,皮毛光滑柔软,眼睛紧闭着,毛茸茸的爪子放在脸颊旁边,面庞上白色的胡须微微颤动。
牧野的目光一下定住了。
亚洱人,竟然是福瑞!!
第44章
这个亚洱人看起来只有一米多高, 身体几乎蜷缩成一团,尾巴勾出一个弧形,紧贴着双腿,柔软细小的绒毛覆盖住全身, 腹部的白色绒毛随着呼吸起伏, 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牧野看着看着,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亚洱人需要穿衣服吗?
如果需要,那他现在岂不是□□的?
他回想起壁画上的人物都穿着袍子, 自己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牧野顿时觉得自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姿态有些冒犯了,他收回视线,将目光对准法奥维拉,脑海中勾勒出对方虫翼的模样,虽然心跳依旧很快,但他的呼吸平静了不少。
而导致心跳加快的原因也换成了另一个。
我已经有法奥维拉了, 才不会移情别恋……牧野心里嘀咕着, 况且这个亚洱人看起来也太小了,把他和大王放在一起, 就连大王也要比他大上一圈。
法奥维拉见到沉睡的亚洱人,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惊异来。
看虫族的进化史就知道,他们是甲壳类生物,有外骨骼,不长毛, 这次见到了另一种智慧生命形态,只觉得新奇极了。
牧野很有礼貌地将目光停留在亚洱人的耳朵上, 没往下看,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他迟疑着开口:“我要怎么救?”
芬瑟提愣在原地,预言没说这个阿,就说了,他是拯救者,是关键。
牧野和芬瑟提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牧野试探着说:“要不你先把茧打开,我扫描一下看看?”
芬瑟提闻言连忙应声,它从茧上飞起,已经变成透明的茧重新恢复成绿色,随后化成一道浅绿流光,汇入它的身躯。
好在系统商城里还有很多喜爱值,牧野翻出一个医疗扫描仪来,对着亚洱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这种变化完全没对亚洱人造成影响,他依旧深陷梦境。想到芬瑟提说过自己的神职涉及梦境方面,会发生这种事就不足为奇了。
结果出的很快,扫描仪的指示灯闪烁着红光,显示对象有异常,身体并非是健康状态。
牧野看向屏幕,上面显示出具体信息来,他念出声:“不知名病毒引起的器官衰竭和神经异变。”
不知名病毒就是异变的元素吧。
亚洱人几乎人均都是魔法师,他们是元素的宠儿,他们从小到大,生活的各个方面都离不开元素的运用。
牧野尝试着兑换了一支治愈药剂,拿起小亚洱人的手臂注射了进去。
扫描仪里面的画面的确产生了变化,笼罩在内脏器官上的乌黑褪去,可是脑部神经上的阴影只是些微黯淡了一下,依旧顽固地停留在上面。
身体上的变化瞒不过芬瑟提,它没有看扫描仪的屏幕,也感受到了小亚洱人气息的变化,以及增强了的生命力。
芬瑟提有些激动地上下绕圈飞了一阵,它就知道,预言果然不会错!
牧野见状挑了挑眉,直接兑换出五十份药剂来,质量不够数量来凑,他就不信这个异变就有这么顽固。
五十个针管并排躺在石床上,针尖似乎反射出了一道道寒光,芬瑟提看着亚洱人细瘦的的手臂,忍不住开口阻止道:“等等……这些都是需要注射的药剂吗?”
“会不会……有些太多了……”
牧野一手拿着针管,本来刚要扎下去,闻言停下了动作,手里的针管几乎有亚洱人半个胳膊那么长,似乎,好像,是有一点点点多。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分批注射有些夸张,将所有药剂都装到一起,然后像打葡萄糖一样吊水不就可以了吗!
牧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随后补充道:“但是这需要你们跟我们回星舰。”
芬瑟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了。
本来它就有这个打算,现在整个星球空空荡荡,亚洱人需要群居,需要朋友,不可能自己独自生活在这里,它本就想要请求牧野将他带走。
等这个亚洱人恢复健康,它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芬瑟提绕着牧野飞舞了一圈,声音里充满了喜悦:“感谢你,殿下,你将是我永远的朋友,愿晨星庇佑你。”
牧野眼珠一转,摆了摆手,“哎呀,举手之劳,并不麻烦,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芬瑟提沉默了一瞬,它守护的珞伽希亚已经消失了,这些年它一直靠着想要拯救最后的亚洱人这个目标生活,如今责任即将完成,它陷入了一阵空茫当中。
牧野了然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如,你就跟着我吧。虫星很大,有很多你没见过的。”
“至于这个小亚洱人,你也不用担心,等他痊愈苏醒,我会将他送回首都星,安排虫族照顾他。”
芬瑟提倒是没有立刻同意,犹豫了一会儿,说自己需要考虑一下,牧野没再劝说什么,它自己肯定会想清楚答应的。
芬瑟提在一旁设好了传送阵,小亚洱人由四号带着,一起站到了传送阵上面,阵纹亮起,一个眨眼的功夫,大家就回到了地面上。
头顶的星舰发出一道牵引波,将所有人都吸回内舱里。
牧野也不打算拖延,他答应了就会做到。让四号带着亚洱人前去医疗间,将沉睡中的小三花放进医疗舱内。
牧野调整好参数设置,把治疗药剂注射进医疗舱中,让机器自行治疗。
做完这些后,芬瑟提又是感谢了一番,踟蹰了片刻后说:“我在这里待着的话,会影响治疗过程吗?”
“不会的。”牧野边说着边挪了一张椅子过来,“你可以在椅子上休息一下。”
说话间,他又用光脑操控投屏,找出一个虫星纪录片来,“这是和虫星有关的一些介绍,你可以看一下,熟悉熟悉,点一下就可以播放,再点一下就会停。”
“对了,是不是到现在为止都没做过自我介绍!”牧野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地说:“我叫牧野,这是法奥维拉,我的伴侣,这是四号,五号正在驾驶舱。”
他拉着法奥维拉向门外走去,四号跟在后面,“那就先不打扰了。”
出了医疗间的门,形势一下变成了法奥维拉牵着牧野,两虫一路走回卧室,关好门以后,法奥维拉才开口问道:“怎么想让芬瑟提跟着我们?”
牧野:“它可是掌管生命的神,虽然说和我想象中的神不太一样……但是就看它自己能维持亚洱人活那么久,肯定很厉害。正好和我们一起上战场,主要就是陪着你。”
“这样你不就可以随身带着牧师回血了吗?”
牧野越说越觉得这想法简直好极了,或者还可以让芬瑟提给虫族的军队来上集体治疗,这下想出现伤亡都难。
带上芬瑟提,征服全宇宙!
法奥维拉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表情兴奋的雄虫拉了下来,停止了他激情澎湃的发言,上将很不赞同他的想法。
真正优秀的士兵必然是经过生死之间的磨炼,在战场中学会杀敌和存活,如果一味依赖治疗,不去规避伤害,那不就成了莽夫了吗?
有治疗固然很好,但不可能每次去杀敌的时候都有芬瑟提跟着,一旦养成了习惯,那这份习惯就是丧命的导火索。
法奥维拉严词驳回了牧野的提议,牧野原本上扬的嘴角一下沓了下来,他试图将手从法奥维拉的手里抽回来,但是没成功,只好侧过身子,很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法奥维拉正分析利弊的举动顿时停了下来,他用另一只手搭上牧野的肩膀,被对方一个扭身躲掉了,他又起身走到牧野的正面,谁料牧野下一刻就把身子转了过去,就是不用正脸对着他。
法奥维拉不再试图绕到牧野的正面,重新坐回椅子上,放缓了声音说:“怎么不开心了?”
“我刚刚说话重了一点,是我不好。”
牧野有些低落的声音传来:“不是的。不是你的问题。”
他长长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扭过头看向法奥维拉,金绿色的眼瞳里满是羞愧,“就是,我觉得自己好傻阿。”
牧野用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拉长的哼唧,“我每次都想不到那么长远的事儿,就只看眼前和表面,好笨。”
听到这话,法奥维拉嘴角先是微微勾起,随后被他强行抹平,整张脸维持在一种诚恳的表情上,接着伸手揽过牧野的肩膀,将他搂在怀里,认认真真地说:“嗯……这样也挺可爱的。”
牧野捂着脸的双手顿时放了下来,不可置信地说:“你难道不应该是安慰我吗,说根本不是这样之类的话才对吗?怎么能顺着我说呢!”
法奥维拉沉吟片刻,面上带着不解地说:“可是你说的挺对的,我没办法反驳。”
“可恶阿!”
牧野恼羞成怒,一个翻身就坐到了法奥维拉身上,双手抵住法奥维拉的肩膀,将他按倒在沙发上,面颊因为羞恼泛着微红。
“你这是污蔑!”
“我不仅有远见,而且非常聪明,非常可靠,超级优秀,是最厉害的雄虫!”
法奥维拉躺在沙发上,有种身下是柔软大床的感觉,一点儿不适都没有,悠悠说:“你说的……”
“对!!”牧野大声接道:“我说的都是至理名言,金科玉律,是最正确的话!”
法奥维拉点了点头:“是,没错,太正确了。”
明明是顺着他的话说,怎么越听越来气,牧野没忍住磨了磨牙,“你这样气我,是要出大问题的。”
法奥维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