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人都以为他们好聚好散,接下来的一年里,他们也都相安无事。
直到一年后,阮云荔发布了一首新歌。
同时,他的前团队也发布了一首新歌。
这两首歌重合度极高,而且调子抓耳,还火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两首歌的相似之处,并且提出了质疑。
阮云荔的前团队,像是早有预料,拿出来了一堆证据,证明他们作曲的时间要比阮云荔早。
而阮云荔这边,却始终没能拿出来证据。
“当年网上骂的很难听,说他是抄袭狗,”副导演无奈道,“好像那件事情之后,阮云荔就没再碰过音乐。”
导演皱眉听完,“你都说了,阮云荔没能拿出来证据,你怎么就知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副导演叹气,“可能是直觉吧,行了行了,与其八卦这些,不如想想怎么让摄像把走散的成员找到。”
导演止住了话头,没再追问。
*
“不愿意说?”易朝问,“我记得你才上大学那阵,还交了很多玩音乐的朋友,你不是喜欢交玩音乐的朋友吗?刚刚怎么不继续弹个琴唱个歌,应该还能交到更多朋……”
“易朝。”阮云荔忽然叫了他一声。
易朝瞳孔缩紧,微微眯起眼——阮云荔从来没这么叫过他。
哦不对。
十年前两人吵架,阮云荔气得狠,也是咬着牙叫过他的全名的,再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也叫过。
反正不会再叫他哥哥就是。
阮云荔缓缓道:“你再问下去,我就翻脸了。”
易朝:“……”
刹那间,两人身边的空间,好像都凝滞住,喧闹的人声也远去,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阮云荔说话慢条斯理,每次要干些大事情时,总是会去通知一下别人。
比如,他要晕倒了、他要没力气了、还有他要生气了。
不了解他的人,会觉得他这种通知很搞笑,但了解的人知道,他每一次都是认真的。
易朝的手瞬间僵硬。
两人的手还握着,可在阮云荔说完这句话后,却显得有点搞笑。
这次,易朝松开了手。
松开手的地方,骤然接触到空气,泛起了层鸡皮疙瘩,阮云荔也有些不习惯。
他的视线上移,看见易朝僵硬地站着,唇角略微抿起,风吹起他的头发,这一瞬间,稍微有点可怜的样子。
阮云荔心想,不会吧,他还没发火呢。
错觉吧?易朝有什么好可怜的?
“我怕你翻脸?”易朝忽然道。
阮云荔:“……”果然。
易朝深吸一口气,似乎有火没地方发,冷笑道:“咱俩到底谁怕谁?是谁昨晚宁愿在客厅里睡,也不敢回房间?”
阮云荔:“……”
话题是怎么忽然扯到这上面的?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像只刚竖起尖刺就怂了的刺猬,眼神飘忽。
易朝道:“说话。”
“我不回房间睡,这不能怪我吧,”阮云荔有理有据,“是你先把我们两个分到一间房子里的,我只是……”
他想了想,缓慢道:“我只是在和你保持距离。”
易朝猛地看向他。
他冷笑:“保持距离?”
这眼神稍稍有些吓人,阮云荔被吓了一跳,声音逐渐减小,还包含着困惑,“你说的啊,不许和你装熟,不用没话找话,更不能碰你。”
说完后,阮云荔找回了自信,“这些不就是想让我保持距离的意思吗?”
易朝:“……”
忽然产生了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你这种事情,”易朝咬牙,“倒是记得很清楚。”
他还说了个正常交流呢?
听话,但只听一半,YU/ X\i是吗?
*
摄影小哥找到易朝和阮云荔时,这两人像两根木头,谁都不搭理谁。
但当阮云荔走路走偏,或者被人海淹没时。
易朝又会恰到好处的伸出手,把他给拽回来。
摄影小哥一脸懵逼。
他看着这两人,为什么有种“吵架了,但没完全吵”的感觉?
好在,他们很快就和大部队集合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喷泉广场上正在倒计时,晚会差不多还有四十分钟开始。
阮云荔和易朝和剩下人集合时,就见付心宜沉着脸,时不时对着冉贞和纪雪洁的方向怒瞪一眼。
明显是闹了不愉快。
经过傍晚纪雪洁一搅和,阮云荔本以为,成员们应该不会怎么待见他了。
可当他站过去时,沈绘容拽住了他。
阮云荔一怔。
沈绘容小声道:“心宜刚刚和纪雪洁吵了一架,咱们都尽量少说话,别拱火了,过会儿看完喷泉尽快回去。”
易朝皱眉,“吵架?”
面对着偶像的目光,付心宜的神情有些羞愧,还有些不服气,假装自己没听见询问。
倒是冉贞,见状道:“怎么了?你们就只维护付心宜,我们雪洁受了委屈就没人维护是吧?明明是她先挑事的,为什么我们要吃气?”
付心宜再次怒气上头,“我挑事?还不是因为她故意阴阳怪气云荔?他想不想弹琴想不想弹吉他,关你们什么事?街头卖唱的提议是我提的,乐器是我想借的,他愿意帮忙是情分,不愿意帮忙是本分,用纪雪洁在这里挑拨离间?”
她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缓了缓,道:“总之,一切我的错,不用急着往他身上担罪名,关他什么事?我不是那种往别人身上推责任的人,我不吃这一套!”
冉贞和纪雪洁僵住,像是两个卡碟的磁带。
阮云荔听完前因后果后,怔住了片刻。
付心宜说完后,就冷哼一声,往海边的栈道走去了。
其余人见状,也急急跟上去——他们马上要在那个地方录制节目,也确实该过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阮云荔摸了摸口袋,却掏了个空。
这时,他面前伸出只手,白皙的掌心中,躺了块金纸包住的黑巧克力。
阮云荔觉得这包装有点眼熟,却没多想,拿过之后,手上一滑,没拿稳。
易朝“啧”一声,给他拆开包装,干脆利落地喂到了他嘴里。
“易朝。”阮云荔含糊地叫了他一声。
易朝眸光冷淡,语气危险,“你叫我什么?”
“唔,导游,”阮云荔换了个称呼,忽略了易朝更黑的脸,慢吞吞道,“我害她们吵架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易朝一顿,垂眸道:“我赞同付心宜的说法。”
阮云荔没想到,这种时候,易朝还是维护他的。
他疑惑道:“但你刚刚还因为我不帮她生气……”
“阮云荔,”易朝有些无奈,“我问你那些问题,不是在生气,也不是为了她,你不清楚吗?”
两人对视,阮云荔眨了眨眼。
易朝率先挪开视线,皱眉道:“你看我干什么?”
阮云荔道:“你看我我才看你的啊。”
易朝:“……”
他磨了磨牙。
阮云荔侧头,看着易朝用白皙修长的手指,叠起来巧克力包装纸,脑海中闪过一些什么,但他没有抓住。
易朝把巧克力纸叠好后,没有丢掉,而是用一种漫不经心地态度,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我知道了,”阮云荔上前一步,看向付心宜的方向,“我去陪着她借乐器。”
付心宜说,他愿意帮她是情分。
而阮云荔也觉得这个人可以交朋友。
易朝抬起头,看着阮云荔离开。
“对了,”阮云荔走到一半,忽然又倒回来,对着易朝认真道,“下次镜头前,不要喂我吃巧克力。”
易朝:“?”
阮云荔的手,在两人之间比划出来一个圈,“注意保持距离。”
易朝:“……”
作者有话要说:
易朝:(吃醋)你大学时候不是交了很多朋友吗?
软:再说我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