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第31章

国内的外卖平台,会想尽办法规避和骑手订立劳动关系。

骑手入职时签的合同里往往写着:您与本外卖平台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劳动/雇佣关系。

而协议的主体,根本不是外卖平台,而是第三方公司。

这就意味着,一旦骑手在送外卖的时候受伤,责任和风险只能自己承担。

这是一个巨坑的法律bug。

杨沁自信心爆棚,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吃饭团吗”公司。

结果,却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第026章 「修」学法律不是为了钻空子,而是为了补空子

杨沁打过去电话的时候……

一开始,对方很客气。

但是,听说杨沁的老公送外卖的时候出了车祸,是来要赔偿款的,对方的语气变了,说:

“我们平台和骑手,不存在任何劳动关系。”

“所以,我们没有责任给你们支付赔偿款。”

“送外卖出车祸,是你自己倒霉,这又怪得了谁呢?”

说完。

对方“啪”地挂断了电话。

挂电话的前一秒,杨沁还听到对面的人嘟囔了一句“傻逼”。

杨沁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就是再傻。

这一刻。

她也明白,林长安和外卖平台的这份合同,应该是被“吃饭团吗”公司给坑了。

很多送餐骑手都不懂法律,吃了法盲的亏。

就算懂,为了赚钱和生存,谁又能拒绝外卖平台的合同呢?

你不干,还有成百上千的人抢着干。

……

看了眼薛深似笑非笑的眼神,杨沁心里一阵恼火。

她去网上百度了个律师热线,找了几个律师的联系电话,就打了过去。

反正,这个世界上又不止薛深一人懂法律。打死她,她也不会向薛深低这个头!

第一个接到杨沁电话的律师A说:“抱歉,这案子我处理不了,不接了。”

第二个电话里,律师B说:“能接,但是胜诉率连百分之十都没有,风险很高。”

第三个电话里,年纪大一些的律师C,好心提点了杨沁一句:

“律师圈里,能做这种劳动纠纷的律师,最专业的就是君€€律师事务所里,一个叫顾平闻的老律师。你找他,说不定还有可能胜诉。”

顾平闻?

杨沁心里燃起一线希望,赶紧问律师C要电话。

律师C把顾平闻法律咨询的电话号码,给了杨沁。

杨沁忐忑不安地打了过去。

刚拨过去,电话就通了。

杨沁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恭恭敬敬地开口:“顾律师您好,我是……”

只是,电话却打到了薛深这里。

薛深拿着电话,来电显示页面上是杨沁的号码,电话正接通着,他说:

“抱歉啊舅妈,顾平闻,其实是我师父。”

杨沁:“……”

薛深:“他嫌麻烦,在百度上留的法律咨询的电话号,其实就是我的另一个手机号。”

杨沁气得掐断电话,转身就走。

薛深和薛妈妈一起,去了他舅舅的病房。

才坐下。

林长安瞅了一眼薛深,“坐近点,你离我那么远干啥?”

林长安坐在病床上,靠在床头,薛妈妈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给他削苹果,薛深都坐到十米开外了。

薛深有点无奈:“舅舅,你还是叫我薛深吧。”

“好的,薛小深。”林长安指了指床桌上的猪蹄筋炖大骨头汤,“喝汤吗?”

“……”薛深无奈地按了按眉心,“不用了,舅舅,你可别祸害我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给我煮的姜汤。”

他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

从不进厨房的林长安,给他煮了一锅姜汤,用了整整三斤生姜。

第二天薛深感冒倒是好了。

就是鼻血有点止不住。

林长安心大,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怼薛深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个混小子,小时候咱们家住农村,有一年大冬天我喝醉了,走进猪圈抱着头猪躺在地上就睡了,你小子不把我叫起来扶我回屋,还拿了条被子,把我和猪一起给盖上了。”

“你舅的清白差点就没了。”林长安吐槽完,见薛深在走神,问他:“薛小深,你想什么呢?”

薛深摸着下巴,故意开玩笑:“我在想,和猪发生点什么,构成犯罪吗?”

林长安:“……”

猪:“……”

薛妈妈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块,又插了牙签,推给林长安,“你们俩别贫了。”

薛妈妈说:“长安,开车撞你的肇事司机逃逸了,你送餐的那家‘吃饭团吗’公司也在推卸法律责任。你要是打官司的话,让薛深帮你介绍一下所里经验丰富的律师,怎么样?”

这官司必须得打。

林长安是在送外卖的时候受的伤。

是工伤。

几十万块钱的医药费,更是差点一命呜呼死在手术台上。

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好,我问问。”薛深先打了个电话,给他师父顾平闻。

电话接通。

薛深就把林长安的案子,和顾平闻说了。

顾平闻:“林长安是你舅舅?”

薛深:“是。”

顾平闻语气一沉:“这案子不可能赢的,你要是听我一句劝,去和对方公司私了吧,还能多要点赔偿金。”

薛深没吭声。

顾平闻又说:“国内外卖公司和送餐员的纠纷案有过四十五万件,可送餐员胜诉的案件,仅有18件。你想赢,想胜诉,这是异想天开!绝不可能的!!”

薛深:“师父,如果是您接这个案子……”

顾平闻:“我会直接和对方私了。”

“薛深,听师父一句劝,这里边的利益链错综复杂,搞不好,你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顾平闻还在苦口婆心地劝。

良久。

“不是的€€€€”薛深开口:“师父,你错了。”

顾平闻:“什么?”

薛深:“那些助纣为虐的人学法律,是为了钻法律的空子。而我学法律,就是为了帮法律补空子。”

顾平闻愣住。

他缓缓瞪大了眼睛,既震惊又惊艳,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实习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薛深继续说道:“我舅舅的案子,我不仅要起诉,还要替所有被外卖平台坑害的劳动者提起公益诉讼。”

“师父,法律是为了保护无辜善良的人而制定的。”

“如果有一天,连一个不幸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么……还有什么用?”

薛深一字一句地说。

那双意气风发的眼睛里,是熊熊燃起的斗志与野心,热血与诚挚。

他想为那些最无辜的人……

做点什么。

顾平闻沉默了足足有三四十秒,嗓音有些沙哑地开口:

“好!那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一审输了……二审,师父给你兜底,一定会帮你舅舅争取到最多的赔偿金。”

薛深笑了,“谢谢师父。”

……

顾平闻在电话里,又和薛深讲了一些自己的经验和对这个案子的看法,才挂断电话。

薛深挂断电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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