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你养的好儿子!”
“你知道薛深最近在起诉‘砍一刀免费拿’违法么?”
“林女士,你了解过薛深最近手里的案子吗?”
“你在砍一刀买过东西吗?”
“……”
问题一个接一个,像轰炸似的,根本不给林长欢躲闪和退避的机会。
摄像机与话筒与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甚至于,周围围着的一圈记者外边,不知道谁扔了一捆半米多长的烂了叶子的芹菜,往林长欢身上砸。
“薛深就是个黑心律师!为了自己打赢官司名利双收,把砍一刀免费拿的模式告上法庭,说什么违法?违nmd法!砍一刀模式要是没了,我一个月一千五百块钱的工资,要去哪里买那么便宜的东西,造孽!造孽啊!!”
往来的路人看到了这混乱的一幕,纷纷后退。
不少围观的人跟着吃瓜,一听说被围着的这人是薛深的妈妈,也对着她指指点点。
唯独林长欢一人,被记者堵到了墙角。
她面前是无数的镁光灯和话筒,和那些恨不得把她开膛破肚的记者。
身后,则是冰冷的墙壁。
林长欢从记者手里接过话筒,不躲不闪:
“薛深是最让我骄傲的儿子,怎么了?”
“薛深起诉砍一刀免费拿的模式违法,我知道,怎么了?”
“砍一刀免费拿的模式欺骗消费者,并且以这种混淆视听的表述,欺骗更多的不知情人下载app,这本来就违反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起诉他们,追求正义,怎么了?”
林长欢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
那双与薛深三分神似的眼睛里带着审视和愤怒,居然比薛深更让人发怵、胆怯。
她一连三个怎么了,比那些记者更要咄咄逼人,比周围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更要强势。
林长欢拿出手机,当场打110报警。
“警官,我要报案。”
“是这样的,有人泄露我的个人信息、姓名以及家庭住址,并且不断地骚扰我。”
“对,请你们马上出警!”
话音落下。
林长欢雷厉风行地挂断了电话,“怎么?还不滚??”
众人面面相觑。
昨天在微博上,他们人肉出来的薛深妈妈的具体资料,只知道薛深妈妈是个没读过什么书,只拿了个初中文凭的农村妇女,谁能想到,她身上的气场会这么强,这么雷厉风行!
在场的人刚想溜。
才退出去了没几步远,几十个穿着军绿色服装的警卫员,面无表情地持枪对准了他们,枪并没有上膛,但是却有着足够的震慑力。
“都别动!”
“抱头蹲下!”
“谁让你们在这里聚众闹事儿的??”
记者和围观看热闹的人都吓傻了。
几十个警卫员里,为首的一人走到林长欢面前,敬了个礼,“林女士,您受惊了。”
林长欢愣住了。
她刚报警,警察不可能来这么快。
这些……是什么人?
林长欢看着面前清一色的十几辆黑色轿车,有几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指着那些闹事的人,“都带走!”
“你凭什么带走我们,我们又没违法犯罪!”有记者不服气,质问道。
“没犯法?”特意坐飞机来看林长欢的钱老皱了皱眉,指了指林长欢,“人肉搜索并骚扰烈/士家属,算不算犯法?”
此话一出。
现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烈/士?”
“林长欢不就是个低学历妇女吗?”
“她怎么会是……”
钱老从警卫员的手里拿起一个托盘,走到林长欢面前,掀开了托盘上的深色红绸。
托盘上,赫然是一份烈/士证明、一份烈/士家属证明,甚至还有一枚看起来精致又庄重的勋章。
钱老朝林长欢鞠了一躬,然后对周围的人说:
“林长欢女士的丈夫,薛臣,生前曾任科技院的副院长。”
“薛臣同志,曾研发出对科技刑侦有着里程碑意义的脑波仪。”
“薛臣同志因冤去世,我们二十六个科技院的老人共同签字,为薛臣同志申请了这个烈/士资格。”
“你们擅自骚扰烈/士家属,还敢说自己不违法?就算是个普通人,人肉搜索别人、骚扰别人、围堵监视别人,就做得对吗?”
“都带走!”钱老手一挥,冷冷地说道。
同一时间。
薛深发布了一则声明。
第196章 薛深怒怼
这一次。
薛深干脆利落,简单粗暴,把评论区里曝光他及家人信息、恶意揣测、抹黑诬陷的人,一个一个地列在清单上,直接起诉!
他挂的不是微博id,而是微博链接。
所以,哪怕这些人改了微博名,也依旧能找到。
哪怕这些人注销了微博,微博后台是有这些人注册微博的手机号信息的,也一个都跑不了!
有不少键盘侠害怕了。
他们想的是法不责众,一群人嚷嚷,薛深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起诉一遍。
但是这一次,薛深发了狠,他微博挂的起诉名单上,有足足一两千个微博昵称,后面附了主页链接。
有键盘侠私信薛深,说:
“薛律师,咱能不能私了,我骂你妈妈是女表子确实不对,我给你两百块钱,你别告我了。人和人是有差距的,我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真得罪不起你薛大律师,对不起我错了行了吧?”
薛深截图那条私信,发了今天的第二条微博。
薛深v:“人和人确实是有差距的,并且,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猪的差距都大。[微笑][微笑][图片]”
收了钱的水军也怕担责任,私信薛深,说:
“薛律师,咱能不能加个微信,私了,或者见个面,你说个地方。”
薛深二话不说,也把这条微博私信截图。
在第二条微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他发出去了第三条微博。
薛深v:“不用加微信,约在法庭见,你坐被告席,我坐原告席。时间会通过法庭传票的方式,送达给你。别急,一个一个都有份,咱们慢慢解决。”
发完微博。
薛深接到了林长欢打来的电话,“妈?”
林长欢嗯了声,“今天,钱老和其他几个科技院退下来的老同志,来家里看我,是你安排的吧。”
知子莫若母。
更何况,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出来的女人,最后能跟薛臣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在一起。
林长欢绝对不是个蠢的。
薛深打的每一场官司她都看,薛深接的每一个案子她都留意,所以,她很清楚薛深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会有人人肉搜索,想要一劳永逸,趁着这个机会借刀杀人,把他们都抓进去,震慑旁人?”林长欢问道。
薛深说:“妈,我只是以防万一,怕你受到伤害,我知道他们要对付我,但是我不确定他们要用什么手段。”
“时间太短,事情太紧急,我只能用我想得到的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保护你。”
林长欢笑了笑,没再问什么。
她和薛深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薛深给蒲棱打了个电话,“蒲先生,晚上有时间吗?”
蒲棱愣了下。
似乎很意外,薛深会给他打这个电话。
今天上午,薛深和薛深母亲对付人肉搜索这件事的魄力,和雷厉风行的狠劲儿,让他都感觉有些后怕。
蒲棱有些拿不准,薛深找他干什么,总觉得事情朝着一个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蒲棱沉思了下,“嗯,有时间,我今晚十点前都在砍一刀公司十二楼的办公室,你有事就来办公室找我吧,我跟前台打个招呼,你说你姓薛,来十二楼找蒲棱,他们就会放你进来的。”
薛深在心底冷笑了下,“行。”
蒲棱,慌了。
一个自乱阵脚,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像惊弓之鸟一样,故意把谈判的地点定在自己的地盘。
晚上八点钟。
薛深去了砍一刀公司。
在楼下,跟前台报备了下,前台亲自用员工卡刷了电梯,把薛深给送到十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