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瞬间乱了。
“砰€€€€”
一声枪响。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都别动!”
薛深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不远处,持枪走过来的人,是奚楠。
奚楠身后,清一色的是千军万马,是匆匆从村口赶来的警方同事。
“奚楠?你,你怎么会……”咸鸿光不敢置信地看向奚楠,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奚楠冷笑一声:“重新认识一下,重案三组的前组长,奚楠。”
咸鸿光踉跄了下,摇摇欲坠,几乎要摔倒。
他额头上汗如雨下。
怎么会?
奚楠,是他从村外买来的媳妇,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重案三组的前组长?
奚楠似乎看穿了咸鸿光的心思,好心替他解惑:“当年,我故意被翁雪梅团伙绑架,想假扮成受害者,去查翁雪梅犯罪团伙的买主。”
“可我没想到的是,等药效过了,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大牛村了,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既然如此,我倒不妨将计就计,潜伏下来,暗中搜罗证据,把你们这些牛鬼蛇神,一个一个地揪出来!”奚楠一手握枪,一手指着咸鸿光和裴元,以及他们周围的人,“你们,要么是主犯,要么是帮凶,一个都逃不掉!”
“带走!”奚楠冷冷道。
当天上午。
大牛村的数百名村民,被一一带走,一个一个地录口供,盘问。
有了奚楠那本日记上的女受害者信息,有了钱玮救人时拍下的一张张受害者的照片,铁证如山,证据确凿。
大牛村的人,或是主犯,或是帮凶,全部被绳之以法。
翁雪梅团伙拐卖妇女儿童的特大刑事案件,终于告一段落。
~
钱玮回到警局后,立刻帮薛深申请了荣誉勋章,奚楠在忙着安顿被解救出来的那些女受害者。
有很多女受害者已经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连家人都联系不上了。
奚楠把那些精神失常的女受害者,送到了精神病院。
另一边儿。
薛深则回了君€€律所。
他回到律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跟顾平闻申请了休假。
自从他大半年前进君€€律所,一直到现在,他都在不眠不休地打官司、接案子,还没怎么休过假。
收到薛深的休假申请,顾平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直接批准,让他滚出去多玩几天,交不到一百个朋友不准回来。
只不过,薛深休假前,国家电视台的记者贺凛找上了他。
“薛律师,”贺凛打通了薛深的电话,“国家电视台这边,给你安排了一期专访,是由我负责的。你最近方不方便,我们约一个时间?”
薛深看了一眼备忘录,“明天吧。”
早点专访完。
他早点去休假。
只是,薛深没想到的是,这天晚上他开着电脑办公的时候,又出了事。
假,是休不成了。
(情侣酒店偷拍案来了)
第245章 真的会谢
薛深办公的时候,喜欢给自己泡一杯浓咖啡,提神。插上咖啡机的电源,薛深习惯性地点开微博刷一会儿。点开微博的时候,薛深吓了一跳。
热搜榜被贺凛屠榜了。
#国家电视台贺凛涉嫌桃色交易#
#贺凛 艳照门男主角#
#贺凛 私生活混乱#
#贺凛 国家电视台#
#……#
热搜榜前十,贺凛占了五条。热搜榜前二十,贺凛占了十一条。热搜榜前五十,贺凛占了近二十条。
薛深看到这些标题党热搜的第一时间,脑海中浮现出贺凛那张忧国忧民的国字脸,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直觉,这事不对劲儿。
曾经的贺凛,可以为了采访拍摄第一手的新闻资料,孤身一人跑去战火纷飞的境外某国,出生入死,也因此获得了普利策新闻奖,新闻界的诺贝尔。这样一个敬业的新闻媒体人,二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成了国家电视台的首席记者。
这样的人,有时间去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私生活?
薛深随手点开热搜榜一的话题。
话题下边有一段时长半个小时左右的视频,薛深随手点开。
视频里的场景,好像是在酒店的浴室,贺凛把一个女人压在浴缸里亲,亲完了,把一丝不挂的女人抱出来。镜头一转,画面切换到了卧室,看装潢风格和贺凛的衣着,应该还是同一家酒店。
贺凛把女人摁在了床上,紧接着就是一些写出来会不过审的内容。
视频虽然没有蓝光高清的清晰度,但是,几乎是怼脸直拍,能清楚地看到贺凛那张国字脸。
视频的收音很好,几乎能听到那两人之间的喘息。
薛深立刻点了缓存和下载。
他对这种带颜色的视频不感兴趣,大概是职业病,他习惯性地保留证据。
薛深刚保存完。
视频因为涉黄低俗,打不开了。
同一时间,薛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薛律师,是我,贺凛。”电话那头贺凛的语气快哭出来了,“网上的热搜和新闻你看了吗?”
薛深嗯了声:“看了。”
“薛律师,我发了个文档到你微信上,你帮我看看,我现在公开道歉,文档里是我的道歉信,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贺凛的语气透着些懊恼,但是还算冷静沉稳。
紧接着。
薛深听到电话那头打火机点烟的声音,还有贺凛剧烈的咳嗽声,他的书房里大概是烟雾缭绕,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
“道歉?”薛深没看贺凛发来的文档。
“你做错了吗?”
“你和上下级桃色交易了吗?”
“你嫖娼了吗?”
“你私生活混乱吗?”
薛深像机关枪,直接、决断且简明,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一连问了贺凛四个问题。
贺凛愣了下:“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薛深嘴角一抽。
非工作场合下的贺凛,还真是话少。
“你就不能多说个字?”薛深有点无语。
贺凛认真地想了想,“真没有,真没有,真没有,真没有。”
薛深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研究生毕业论文致谢里,只写了一句话,这句话我现在就想送给你。”
“什么话?”贺凛认真起来,以为薛深是要给他提供什么法律方面的帮助了,“你等下,我找个本记一下。”
薛深:“用不着,就一句话。”
“那句话就是……”
“我真的会谢,拴Q。”
贺凛:“……”
“薛律师,先不聊了,明天跟你约的采访也只能先改时间了,你要是觉得我那封道歉信没问题,我就发……”贺凛不欲多说,没多言语,说道。
薛深反问他:“既然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遇到这种事情,你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报警吗?”报了警,再请一个律师。
薛深怕贺凛以为他自己在趁火打劫,毛遂自荐想给人家当代理律师,就没多说。
回答薛深的,是一段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薛律师,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这件事我只能打烂门牙往肚子里吞,干吃哑巴亏。”贺凛说:“我确实不是私生活混乱,网上疯传的那些视频,是我和我女朋友放假出去玩的时候,在酒店里发生的一切,我们已经订婚了,只是婚前性行为而已。”
“你以为我不恨这个偷拍视频的人吗?可我又能怎么样?偷拍别人的裸照和全裸视频并不构成侵犯个人信息罪,因为裸照不属于个人信息,并且,我们国内又没有侵犯隐私权的犯罪。”贺凛说得头头是道。
显然,他打电话找薛深之前,已经仔细地研究过刑法,或是咨询过专业人士。
贺凛叹了口气,隔着电话,薛深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萧索和无奈。
“我女朋友,叫赵冬菱。”
“她今年刚进国家电视台,在导播室工作。”
“事情闹成这样,就算报警也没有用,充其量就是民事案件,也不算刑事案件。要是再把事情闹大了,我女朋友以后要怎么在电视台立足?”
贺凛想息事宁人。
他怕了。
他胆怯了。
“薛律师,我现在甚至不敢打开微博,更不敢让我女朋友看微博,你知道为什么吗?”贺凛苦笑一声:“因为微博上铺天盖地,全部都是骂我的私信和评论,我怕看了之后,我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