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问过好了。
戚白愣在了原地。
见戚白这模样,姜意疑惑:“你们认识?”
等男人坐下,处于震惊中的戚白还没彻底回过神来,先是点头,再是摇头:
“……也不算认识。”
不过是一面之缘,外加对方的手帕至今还在他家好好放着罢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手帕主人就是江鉴之,就是……郁钦川的那位朋友。
再见手帕主人带来的冲击,让戚白暂时忘了‘卡点’的事。
一时间,他看向江鉴之的眼神有些复杂。
看看郁钦川再看看江鉴之,戚白心中五味杂陈,不动声色地给姜意发消息:
现在金丝雀这一行都这么卷了吗???
没看手机的姜意没能第一时间收到戚白的吐槽,目光扫过他和江鉴之,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什么叫不算认识?”
郁钦川也好奇看他俩。
戚白瞥了江鉴之一眼,见男人神情淡淡不打算开口,他只得简单地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听后,姜意先是骂了赵元凯两句傻逼,随后又对戚白挤挤眼,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看来你们还挺有缘的。”
事已至此,戚白也明了姜意今天这局是为了谁攒的了。
敢情姜意还没忘了假男友这茬,今天干脆把人叫来了。
他看了一眼从进门到现在都无甚表情的男人,在心底思索对方是根本没认出自己,还是没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不想提。
不管怎么样,江鉴之帮了自己是事实,戚白以茶代酒冲对方举了下杯:
“前几天的事,谢了。”
江鉴之:“恰巧路过,你不用在意。”
江鉴之的声音很贴他脸,如山中冷泉坠入幽深石潭,有些低沉,余音带着一股清冽冷意。
人长得好,声音也好听,外在条件近乎完美……
戚白终于明白姜意为何笃定赵元凯见到江鉴之后,会自惭形秽、自愧不如了。
就是赵元凯见了江鉴之一面后移情别恋了,他都不会意外。
戚白留意了一下,江鉴之话很少,只有别人问他时,会简明扼要地答上一句,其余时候连个‘嗯’或者‘哦’都不会有。
姜意说郁钦川和江鉴之是多年好友,然而戚白瞧江鉴之对郁钦川的态度,没瞧出两人是哪里‘好’。
江鉴之对郁钦川的态度也并不熟稔,或者说€€€€
江鉴之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就是带着一股淡漠距离感。
菜刚上齐,戚白余光扫见江鉴之放在手边的手机亮了一下,后者看了一下,没管。
两分钟后,又亮了一下。
江鉴之好像很忙,手机虽然是静音,但戚白注意到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起码有四五个人给他发消息。
郁钦川没有确切详细地介绍过江鉴之的职业,只是说工作特殊,不方便透露太多。
但联系一下郁钦川金丝雀的身份,这并不难猜测江鉴之的工作多少有些敏感。
这一行也分很多板块,大体分为:卖艺不卖身、卖身不卖艺以及卖身又卖艺,有正规的,也有在法律红线上疯狂蹦迪的。
成年人的社交礼仪让戚白没刨根问底,他不清楚江鉴之具体是属于哪一类。
他私心希望对方是前者。
他曾用千金难笑的花魁这个不恰当的比喻江鉴之,但并不是希望对方真的沦落到出卖身体。
不过……戚白瞄了一眼江鉴之的侧脸,心想这模样,业务繁忙很合理。
吃到一半,戚白袖口不小心沾上了一点油渍,他去洗手间处理时,姜意也跟在他身后进来了。
“怎么样?人不错吧?”姜意挤过来,用手肘怼了怼戚白的胳膊,使眼色问:
“我对你好吧?心不心动?”
拧干袖口的水分,戚白抬手捏住姜意的下巴让他转头看镜子:
“姜意同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拉皮条的?”
“呸€€€€”姜意含糊地呸了一口:“什么拉皮条,我可是正经人。”
戚白挑眉睨他:“正经人?”
晃晃脑袋把自己下巴解救出来,姜意解释:“今天是江鉴之二十六岁生日,早就说好的一起吃个饭,叫上你也是因为人多热闹一点。”
“当然了……”姜意一本正经:“要是能解决赵元凯的事,那就是锦上添花。”
戚白手上的动作一顿:“他过生日?”
“是啊。”姜意点头:“你也看出来了,郁钦川这位朋友性子有些冷,朋友不多话也少,生日都冷冷清清,凄惨得不行。”
戚白:“……”
姜意:“我见他的次数也不多,不过人还是不错的。”
戚白想到那方手帕,点了点头:“……确实。”
包厢内。
江鉴之放下筷子问郁钦川:“你还没跟姜意坦白?”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郁钦川懂了,他轻轻摇摇头:“还不到时机。”
江鉴之皱了一下眉:“你在骗他。”
郁钦川笑了笑:“你不懂。”
深知江鉴之不是会多嘴的人,郁钦川还是多叮嘱一句:“你也别跟他说,别暴露了。”
江鉴之没说话,他的确不懂。
喜欢对方却要装作金丝雀来接近,就像小孩过家家,在他看来就是浪费时间。
事实上,他甚至不能理解郁钦川为什么愿意为一个人如此大费周章,劳心费力。
见江鉴之的模样,郁钦川笑着道:“等你有喜欢的人后就明白了。”
江鉴之很平静:“这种情感不是必需品。”
郁钦川有些好笑:“叔叔阿姨总担心你会和实验室过一辈子。”
江鉴之不置可否,显然是认为这样也不错。
“听说你又接了一个新项目。”郁钦川劝道:“你又没有卖身给国家,不用把自己变成只知道工作的机器。”
江鉴之道:“我心里有数。”
知道他没听进去,郁钦川在心里叹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还有个事,小意想让你帮个忙,关于他那位朋友的……”
郁钦川把自家小金主的目的说了,说完后他顿了顿,短促地笑了一下:
“没想到你们早就见过面了,我们江教授还挺热心。”
对郁钦川的揶揄视而不见,江鉴之拒绝了这个提议。
意料之中的答案,郁钦川并不意外:“行,那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照江鉴之的性格,要是他答应假扮戚白的男友,他才觉得有猫腻。
想了想第一次见戚白的情景,江鉴之道:“遇到骚扰,建议报警。”
戚白推门进来时,正好听见江鉴之这句话,和姜意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对方也不赞同假男友这个办法。
今天是江鉴之生日,既然双方都没这个意愿,后面姜意没再提这件事。
重新坐下没过多久,有人给江鉴之打电话,他起身出门接电话,戚白位置离门近,隔着门板隐约听见江鉴之喊了一声张总。
虽语气生疏,但的确是张总。
接完电话后,江鉴之说有事先离开了。
这年头有钱的叫老板,特别有钱的叫老总,张总一通电话就把江鉴之叫走了,戚白免不了多想。
没笑容也没有蛋糕,江鉴之不像是来过生日的主人翁,更像是过客€€€€
来去匆匆,只是单纯来吃顿饭的那种。
过生日的人都离开了,戚白他们也很快散场。
戚白到家后,姜意不忘初心,问他要不要个江鉴之的联系方式。
戚白想也不想拒绝:“不了。”
相处时间虽不长,但江鉴之是明眼人一看就难以接近的高冷之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戚白不知道江鉴之这性格要怎么讨客户欢心,但一想他的颜,又觉得一切都很合理。
毕竟很多人吃清冷美人这一款。
姜意锲而不舍拉皮条:“你不喜欢这一款的?我问过郁钦川了,江鉴之不是那种卖身的。”
那就是卖艺?
知道江鉴之不卖身,不做违法犯罪的勾当,戚白心底不免松了口气,继而道:
“这事就算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姜意道:“你就是位理论大师。”
姜意还记得当时他一觉醒来多了个金丝雀后,惊慌失措找戚白求助,而对方看过郁钦川的照片后,让他毫不犹豫赶紧冲。
理论大师戚并不否认。
姜意沉默几秒。还是不死心:“江鉴之都长这样了,你还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