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怀疑孤高不可攀的江神,清晨从来不会产生一个正常男人都会经历的反应。
因此江教授十几年的学生时代,没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
沧海还留一粟,江神身边寸草不生。
江鉴之说得坦然,戚白却脑补出了一分哀怨两分悲凉,忍不住抬手拍拍他肩膀,出声安慰:
“会有的,你以后多笑笑。”
江鉴之:“……?”
说完后戚白又小心翼翼看了厨房的江母江父一眼,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还有,什么没朋友,我们不是朋友吗?”
虽然最开始戚白只是把江鉴之当工具人,但半年时间过去,他早把对方当朋友了。
想到这里,戚白把姜意群发的祝福又转发了给了江鉴之。
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把江鉴之朋友!
戚白此时的模样,就差在脸上贴四个大字€€€€义薄云天!
收到祝福的江鉴之:“……”
江教授很想说自己确实不是很需要朋友。
然而江教授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戚白一眼,唇角微动,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
不回夏城的这些年戚白都是一个人过年,他还从来没有在外人家里过年吃年夜饭的经验,刚开始他还能保持镇定€€€€
不就是一顿饭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江母江父先后掏出厚厚的红包时,他有点镇定不下去了,他真切感受到了年夜饭和普通晚饭的不同之处。
戚白摆手:“我都成年了。”
发压岁钱的江母江父笑意盈盈,说这是戚白来家里过的第一个年,必须收。
江母:“你第一次上门,该有见面礼。”
红包厚得快把红包壳撑坏,戚白不敢伸手接,转头看江鉴之。
江鉴之很淡定:“给你就收着。”
戚白记起假男友避相亲的事,硬着头皮接了:“谢谢叔叔阿姨。”
江母江父笑着点头,随后又拿出同样厚度的红包给江鉴之。
“……”江教授看着自己的父母,平静陈述:“我二十六了。”
成年后,江鉴之就没压岁钱这东西了,不是长辈不给,是他不收。
江母江父给他发压岁钱的次数不多,坚持:“小白都有,你也收着。”
戚白也很多年没收到压岁钱,他盯着两个分量十足的大红包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用胳膊碰了碰江鉴之的,帮腔:
“叔叔阿姨给你就收着。”
戚白把江鉴之刚才的话还给了他。
江鉴之看了眼底氤氲这笑意的戚白一眼,最终还是沉默地收了二十六岁的压岁钱。
江鉴之肯收,江母江父心底都松了口气,然而戚白瞧着冷静寡言的江鉴之,又碰了碰他:
“干嘛,说话啊。”
江鉴之:“?”
戚白提醒:“光拿钱不说话呀。”
“……”江鉴之看向江母江父,顿了顿,低声开口:
“谢谢爸妈,新年快乐。”
揣着压岁钱的戚白满意点头,这才对。
江鉴之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江母倏然红了眼眶,江父喉咙动了动,最后深吸一口气,保持住了稳重老父亲的形象,点头:
“嗯,新年快乐,吃饭吧。”
春节联欢晚会当背景音乐,四人平和的吃完了年夜饭。
或许是江鉴之跟江母江父提过,席间二老仍然热情,饭菜比昨天晚上更丰富好吃,但没再把戚白当猪喂了。
可喜可贺,这顿不费戚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说话呀。
江教授:……谢谢爸妈,新年快乐。
江父江母:嘤€€€€
这儿媳妇,能处!
第36章 耳机
除特殊情况外, 别栀市禁烟花爆竹,过年也不能放烟火,吃完年夜饭后, 江父变出一把仙女棒, 问戚白要不要去楼顶点。
戚白:“?”
戚白当即摆手表示不用了。
江父怂恿:“你们年轻人不是最喜欢这个么, 拍照也好看。”
说完江父又把目光放在江鉴之身上。
“……”江教授:“不了。”
钱都花了,最后江父拿着仙女棒, 强行拖着江母和自己出门了。
家长一走,戚白就把刚才收到的红包递给江鉴之,后者垂眼看他:“怎么了?”
“你说呢?”戚白把红包往他衣服里一塞:
“我们情侣关系都是假的, 这钱我总不能真要。”
表情沉静的江鉴之微顿, 开口:“这是他们给你的。”
戚白纠正:“这是叔叔阿姨给你未来媳妇的, 我又不是。”
江母江父给戚白的红包封面写着对他的祝福, 他看了一眼,又把红包拿回来,拆开红包, 把钱给江鉴之,红包壳揣进自己兜里:
“这是给我的,我收这个就好。”
红包太厚, 两沓现金拿出来怼江鉴之手里,一下没拿住还掉了两张。
戚白不肯收这压岁钱, 江鉴之也没坚持,只是道:
“那就暂放我这里。”
戚白听后也没在意,反正不放在他身上就行了。
***
戚白在别栀市待了几天, 大年初三, 江鉴之和他一起返回南枫市。
临走前依依不舍的江母往戚白行李箱塞了一堆吃的,沉得他出门时差点拎不动。
江父开车送两人去高铁站, 江母看着两人:“真不再多待几天?”
年假正常休到初六,戚白不好意思久待,他让江鉴之在家再住几天:
“你不用和我一起回去。”
江鉴之说南枫市有工作要处理。
戚白再次感叹江先生工作的忙碌程度。
江母有事没法送两人,隔着车窗叮嘱好一会儿才目送两人离开。
车开出好远,戚白回头,还能看见江母的身影缩成小小一点,还站在小区门口没走。
……
过年期间车票紧张,戚白和江鉴之一起买票,但车位没能在同一车厢,站台等候区都在不一个方向。
等列车停下,戚白在人群中已经看不见江鉴之的身影。
车厢内乱哄哄,有座的旅客们拖着行李寻找自己的位置,无座的人抢占车厢连接处的空地。
戚白在自己位置上站定,刚把行李箱放货架上,就感觉后背被人一撞,他身体不受控制往前一倾,扶着座椅靠背才稳住身形。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戚白扭头,一个长头发大眼睛的女生连声道歉,说后面的人撞她,她也没站稳。
女生拖着个果绿色的行李箱,她刚才正努力把东西放货架上,但力气太小,试了半天没成功,还被人撞了一下。
人来人往磕碰很正常,戚白摇头表示没事,顺手帮她把行李箱也放了。
戚白戴着鸭舌帽,抬手时看清他帽子下的脸,女生脸一红,小声道谢:
“谢谢,太谢谢你了。”
等坐下后,女生才发现戚白位置就在自己旁边,小声感叹:“好有缘。”
座位相近才会把行李箱放在一块,戚白并不认为这算有缘,也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激动。
十五分钟后,列车启动。
坐车遇见平日难得一见的帅哥,女生在手机上不矜持地跟闺蜜打字嚎了一阵,闺蜜让她拍照,她怂怂回复:
小哥哥看起来好高冷,我不敢QAQ。
闺蜜:这有什么不敢,冲啊,反正不认识,同意了是好事,不同意下了车就是路人。
女生被闺蜜说服,在心里预演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矜持地跟戚白搭话,试图加个微信好友:
“刚才的事实在不好意思,你是去南枫市吗?”
此次列车会中途停靠半小时,到南枫市需要几个小时,戚白戴着耳机准备眯一会儿,听女生说话,他又取下一只耳机,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