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科研老古板 第99章

这两天戚白总跟他道谢。

江鉴之闻言在心中轻叹一声,对戚白道:

“你不用跟我道谢。”

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都是大男人,整天谢来谢去是有些矫情,戚白便听江鉴之的,不再跟他继续客套。

一切尘埃落定,戚白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就像他几个月前没法立马反应过来白桑生了重病一样,他现在也需要时间才能消化白桑已逝,从此彻底离开了他这个事实。

有些情绪可以靠倾诉发泄,但有的注定要一个人消化。

江鉴之没继续白桑这个话题,两人吃完饭开车前往疗养院,收拾白桑最后留在南枫市的东西。

现在已经叫遗物。

有姜意的吩咐,疗养院中白桑住过的房间还维持原样,床头放着磕掉了一点漆的水杯,她喝粥时用的小碗和勺子。

东西不多,一个不大的纸箱就能全部装下。

戚白把箱子抱回了悦澜府,对江鉴之说想睡个午觉。

他为白桑守灵,几天没有睡个整觉,江鉴之把他送上楼,垂眸看他:

“有事给我打电话。”

戚白笑着应了一声后进屋,江鉴之在他家门外等了一会儿才抬步离开。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戚白缓缓从地上站起,把白桑的遗物放进家里的空房间。

简单洗过澡后,戚白把自己扔进主卧的大床,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睡着了就什么不用想了。

***

临近晚上,江母江父收拾行李,由江鉴之送去机场。

两人参与的项目重大且机密,他们无法休息太久,今晚就必须返回。

江母不放心戚白此时的状态,可时间不允许他们等戚白睡醒后再告别,因此一路上都在嘱咐江鉴之这阵子注意戚白的情绪变化。

虽然戚白嘴上不说,但他们都能看出戚白同白桑感情深厚。

江鉴之:“我知道。”

江父对此投以怀疑的目光。

他不是怀疑自家儿子对戚白的用心程度,只是怀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子能不能照顾好戚白。

江父这个年纪,已经经历过母亲离世的痛苦,知道戚白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

江父提醒:“今天就不要去打扰他睡觉了,让小白好好休息。”

江母纠正:“不过也不能睡太久,鉴之你看着点时间,记得叫小白吃晚饭,吃了再睡。”

江母:“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带小白出去散散心,不能一直闷在房间里。”

江父也赞同点头。

听了两人的话,江鉴之眸光微不可察一闪,抿唇不语。

送江母江父到机场后,江鉴之丝毫不耽搁回了悦澜府。

停好车后江鉴之去拿手机,才注意到二十几分钟前江母给他发了条消息:

【江母】:儿子,以后好好对小白,那孩子身边……也只有你了。

江鉴之指尖微顿。

知道这个时间江母江父已经登机,无法第一时间接收到自己的消息,江教授还是郑重其事回复了:

【J】:好。

……

夜晚,在书房伏案工作了好几个小时的江鉴之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距离戚白到家已经过了十一小时四十七分,楼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

略一思忖,江教授拿了戚白家门的钥匙和晚餐上楼。

开门之前,江教授先发消息给戚白,问对方醒了没,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后,他才插入钥匙拧开门。

拉着窗帘的屋内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江鉴之没直接开灯,就着手机自带光芒扫视客厅一圈,确认人没睡在沙发上,摁亮客厅的灯。

江鉴之缓步走向卧室,对着虚掩的门轻声叫了戚白一声。

窝在床上的人动了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打扰的、无意义的咕哝,很快又趋于平静。

江鉴之轻轻推门,一股强烈的冷气扑面而来。

江教授条件反射拧眉€€€€

这空调温度……

打开主卧的灯,江鉴之一眼就看见只盖了床单薄的夏凉被、整个人在床中央蜷屈成虾状的戚白。

“戚白?”

江鉴之又叫了一声,背对他的戚白又动了动,还是没醒。

江鉴之把对着床方向呼呼吹的空调关了,对着床上的人下意识放缓了声音:

“言言,吃点东西再睡。”

言言?

戚白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他的小名,却不是白桑的声音。

他想看谁未经允许擅自这样叫自己,可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口渴、嘴也很干,脑袋昏昏沉沉间,他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听见戚白的哼唧声,从他低哑的声音中觉察出不对劲,江鉴之面色一沉,快步绕过床尾,就见背对房门缩成一团的戚白,脸红得不正常。

心中一跳,江鉴之抬手去摸床上人的额头,手心一片滚烫。

戚白正难受着,忽然感觉额头贴上一片沁凉,微凉的触感温润,很舒服,缓解了一点烦躁沉闷。

戚白嘴里呓语一声,闭着眼无意识向那让他感觉无比舒适的存在靠近。

下一秒,戚白就感觉自己身体悬空,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身边可以抓住的东西。

突如其来失重感让戚白从黑沉的昏睡中睁眼,入目就是江鉴之紧绷的下颌线,还有那形状堪称完美的唇。

“言言,你发烧了。”

那张漂亮的嘴唇一张一合,齿白唇色浅,嗓音清冽又好听。

目眩头昏天旋地转的戚白费力抬眼,撞进抱着他往外走的江鉴之眸中。

瞧见对方眼底的担忧,快被烧迷糊的戚白恍惚想:

哦,我发烧了啊。

江先生长得真好看……

再次陷入昏睡前,戚白脑子里最后滑过的念头是€€€€

可惜不是我的。

***

这段时间戚白精神和身体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如今白桑的事一了,松懈下来后提起的一口气泄了,又吹了十几个小时空调,耗空的身体就开始抗议,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到了医院后,急诊医生用体温计一测€€€€三十九度四。

眼看数值就要逼近令人心惊胆战的四十。

医生皱眉看江鉴之:“都烧成这样了,怎么才送来?”

“再烧一阵,人都要烧傻了。”

江鉴之薄唇紧抿没说话,听医生的话把戚白放到病床上。

医生让江鉴之去大厅缴费办手续,江鉴之应了一声,离开时却感觉传来一股阻力。

江教授垂眸一看,就见戚白左手拽着他的衣摆一直没松。

江鉴之神情微然。

一旁的医生也注意到了两人这里的动静,微微提高了声音:

“傻站在这里干嘛啊?就这么盯着他就能退烧好起来吗?”

江鉴之:“……”

戚白烧成这样得赶快降温退烧,今晚还得在医院留院观察,确保病情不会反复才能出院,现在的确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

江鉴之轻轻握住戚白的手,把自己衣服从他手心拽出来。

衣服被彻底抽离时,戚白手心一空,手指在半空中抓了抓,不满皱眉。

纯棉家居服都被戚白拽出了几条褶皱,有强迫症的江教授扫了一眼,没管,快步下楼办手续。

***

戚白是饿醒的,睁眼看着纯白的天花板,闻着熟悉的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整个人一愣。

就在他以为自己又做了个清醒梦,再次梦到了白桑时,耳边响起一道嗓音:

“你醒了?”

戚白转头顺着声源看去,就见江鉴之坐在床边看他。

戚白眨眨眼,不等他开口问现在什么情况,江鉴之忽然倾身靠过来。

戚白:“?”

望着江鉴之那张男女老少通吃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他都能感受对方的呼吸打在面庞。

戚白:“!!!”

刚醒来的戚白瞳孔地震的同时,瞬间精神了:

“江鉴之你干、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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