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一亮，赶紧打饭凑过去坐好，见周围都没人后悄声问：“潘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事情顺利吗？”
“很顺利。”潘文成摇摇头，“先吃饭，等会儿去办公室说。”
看来是有别的事了。严爵低头干饭，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进食时间缩短到和吃了一半的潘文成齐平后，跟着他去到办公室。
到了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方，潘文成把手往桌子上一撑，还没说话就先叹了口气，表情也不复刚才在食堂的淡定。
严爵被这一出变脸弄得紧张不已：“潘局，难道是药剂不好用出现什么意外了？”说完他又补充：“我没有打探情报的意思啊，就是担心。”
“我知道。这事是机密，但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你今天不主动问我也会和你说的。”潘文成眉头紧皱，“只是事情太过奇怪，所以才变得有些棘手，不好说而已。”
能被整天和各种奇葩谣言与邪/教打交道的特管局局长评价为“奇怪”，这次的事到底有什么说头？
潘文成也不卖关子，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后徐徐道：“你应该也知道，咱们国家的一些特种部队偶尔会出国执行任务，抓捕一下跨国罪犯什么的。这次去的部队任务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在撤退的时候，一支小队遇上了当地的一个团伙。”
“总之，那个小队里有四个人受伤，所幸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我说的怪，就怪在这个伤上面。”
“那些伤表面发黑，流出来的血也是黑色，受伤部位还有阵痛和瘙痒的症状，随行的医生认为他们是中了毒，简单处理后一回来就联系了医院做检查，可不论做了什么检查，都没有在伤口处发现有毒物质，甚至那些黑血的检测结果都和普通血液一模一样。”
“医生还从受伤的人其它部位抽了点血，是正常的红色，只有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而且，不论用了什么药伤口都无法愈合，就连缝合也不行，刚缝合好十分钟后，那些线就会莫名其妙地崩断，检测结果又表明血液什么的并没有腐蚀性。”
“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联系我，让我带了治疗药剂和解毒药剂去试试。”
“结果自然是好的。受伤的人喝下两种药剂后，几个小时内身上的所有异状和伤口就都消失了，人也恢复了健康，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
严爵听完表情还有些呆滞，可能是和两只不科学的崽相处时间多的缘故，他总感觉这些人受的伤已经超越了科学的范围。
要真的科学，怎么可能血液都发黑了还检测正常？
严爵沉默了一会儿后谨慎开口：“那现在医院那边，有研究出什么结果吗？”
潘文成摇头：“截止到我回来，没有。医院的人甚至还留了一点受伤部位发黑的组织，但不论怎么查，做了基因检测都查不出来，组织和血液全都显示正常。”
医院那边的人一夜没合眼，做了上百次实验差点没把机器给拆了重修一遍，结果都不如人意。
严爵欲言又止。
潘文成鼓励道：“小爵，你有什么想法就说。”
“潘局，我是觉得吧，既然科学的手段都已经试验过了，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往不科学的那边想一想？”严爵找补：“我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啊，就是，我都有来自位面之外的游戏了，那么别的国家啥的是不是也有可能，得到超自然生物呢？”
潘文成一愣：“不会吧？”
虽然他们国家有不科学存在了，但生活在科学世界观下，所有人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还是往科学那边靠。
再说了，超自然生物难道是大路货，一个世界能有好几个？不过他们都有了也不能强制要求国外没有，所以潘文成和严爵一合计，去了保密室问客服。
严爵一开游戏，唤出客服直奔主题：“91，会有别的异界生物或者和你差不多的存在，来到我的位面吗？”
“不会。”91主动道：“位面处于法则的保护之下，全都被镌刻上了多个古老法则之力，除非被允许，否则所有试图入侵位面的物种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并且湮灭。”
“同一个位面也不会存在第二个系统。”
法则这么厉害？
91简单解释：“是的，法则是一切的开端，没有法则宇宙不会运转，也不可能诞生位面。”
知道他们世界不可能会有第二个异界生物存在后，潘文成松了口气，然后不知怎么的，心中一动又问：“91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把药剂用在什么地方了？”
“知道。”
“知道？”潘文成惊讶：“你能脱离游戏？”
91否认：“无法脱离。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发生过的事我都可以查询到。”
这次严爵和潘文成一起倒吸了口冷气，还来不及思考话里的含义，就听91又说：“不过因为限制，我只能告知玩家与他自身有关的事。”
91反客为主，正式询问：“请问玩家是否愿意花费十万积分，查询昨日四人受伤的真相？”
严爵一口气憋在胸中，不敢相信道：“十万？你认真的？”
“是的。查询内容视与玩家的因果牵连深浅收费，那四人与玩家因为药剂有了一丝的因果牵连，很少，所以收费会高。”
“还因果。”严爵想打人：“你是不是故意扯了个理由来收费的？”
严爵觉得自从91告诉他积分的规律可以被破解后，就越来越有“死要钱”的架势了。这算什么，绝对不让他占到任何便宜，我可能会亏但你绝对不可能赚？
91声音没有悲喜，冷淡解释：“我独立于位面之外，各个世界的规则都可以应用。用因果，只是为了符合玩家位面的设定，便于玩家理解。”
“请问玩家是否……”
“停，别念了！”严爵打断91的话，“你觉得我能掏的出来十万吗？”
91果断闭嘴：“那么请问玩家是否还有其他疑问？”
严爵看了一眼潘文成，见他摇头后立马赶人：“没有了，再见。”
室内重归寂静，里面的两人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心累。潘文成拍拍严爵的肩膀，“十万积分，就算你真的有我们不可能让你用来查这点小事。悬案而已，总会有迹可循的，我们总有一天会破解出来。”
“而且这次和91的对话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转移话题：“我这次正好还去了研究室，阿鲁纳斯的研究报告出来了，有点新奇，听吗？”
严爵点头，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听。”
“阿鲁纳斯的上半部分有毒这个就不用说了，奇的是它的下半部分，诺尔说人鱼族吃了能增强力量的那些，检测后的一部分基因序列竟然能与我们地球上，不少的已知生物的基因序列重合，这可是连跑鱼和千丝草都没有达到过的数量。”
严爵用他的常识理解了一下：“一般来说，既然普通物品都和我们这里的天差地别了，蕴含神奇能量的不应该更离谱才对吗，怎么会比普通的还要贴近？”
潘文成摊手：“奇就奇在这里了呗，实验室那边只会比我们更困惑，更摸不着头脑。”
严爵若有所思：“我总感觉事情朝着一个，我们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地方开始狂奔了。”
“可不是，从你的游戏成真了开始，咱们确实是朝着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狂奔。”潘文成放松一笑：“专业的事有专业的人负责，纵使再多疑问总会有理清的时候，顾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用想太多给自己增添烦恼。”
他指指严爵放在一旁的平板，问：“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看记录，你能给我说说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吗？”
一提起两只崽，严爵就有精神了，把从崽那里得知的巨大信息量，和配合专家组研究积分的事告诉了潘文成后，他解释：“名录已经被诺尔带给了他父王，交易的事要慎重考虑，诺尔这几天应该都会被揪住当讲解员，很少出现在幼儿园。”
“灼风开始上课了。虽然不知道他要学些什么，但一项新功能的开启，以他的性格肯定要摸索明白，再加上昨天他得知自己已经成了一半的九尾狐，传说中的血脉呢，这个惊喜足够他消化几天了。”
“要我帮他治伤的事……”严爵摸摸鼻子，“我不确定他还有没有这个想法。昨天分开前我问他的那个问题，好像触及他的底线了，万幸没有掉好感度。”
“所以这几天，灼风应该不太想看到我。”他就不去对方面前晃悠，提醒对方了。
潘文成仔细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开：“小爵你这两天过的可真够丰富。不过能暂时放开两只幼崽的事也好，你帮着研究积分的时候时间不会太紧张，不用那么辛苦。”
他看了眼时间，柔声道：“忙了一早上，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也要把这两天积攒的文件给处理一下，今天不能陪你去保密室了。”
严爵关心对方两句，回了自己的宿舍。
下午，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先去看了两只崽的状态确定没他什么事后，就继续埋头对着专家组回忆过去。
四点刚过，终于把最后一个片段回忆完的严爵，端起手边的茶杯豪爽地干了一杯水缓解喉间的干涸。
他这边猛灌水的时候，专家组那边已经在对比表格了。
因为所需要记录的信息是可想而知的杂乱，所以一开始专家组就做好了准备，制作了一张由食物，天气，人物，心情……等十几个分类构成的表格。只要在严爵说的时候把相应的内容填进去，最后再和游戏的结果比对，就能从中找出相似之处。
“嘶……不会吧？”
严爵耳尖听到那头传来的小声呢喃，放下茶杯问道：“是有什么不对吗？”
该不会一无所获吧？
“我们这边好像找到规律。不过，就这？”几道年迈的声音七嘴八舌地响起：“这样太明显了吧，我们弄错了？”
“不可能，我觉得就是这样。”
“这会不会显得我们很蠢？放在明面上的规律都没看出来……”
“你不说谁知道？”
……
严爵清清嗓子，阻止了对面那群老顽童们的拌嘴：“各位，需要我现在唤出客服吗？”
是不是真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规律是什么？”
半晌，那边才逐渐安静下来，一人回他：“严先生，经过我们比对，我们发现在你心情好，或者说处于正面情绪的时候，玩游戏赢得概率会很大，相反，你处于负面情绪的时候，输的非常快。”
“结论就是，我们发现游戏的输赢与你的情绪有关。”
严爵：“……”
怎么办，他也好想说一句是不是弄错了。
忍下质疑的冲动，严爵沉默两秒说：“那我就按照这个说法去找客服？”
得到叠声同意，严爵唤出客服把专家组发现的规律对它重复了一遍，然后安静地等待结果。
[叮——]
一声短促的提示音后，紧接着91的声音响起：“恭喜玩家成功发现积分的秘密，游戏将在三秒后进行更新。”
“更新完毕，请玩家点击更新自行查看，有疑问请询问客服。”
严爵：“……”
他是该高兴的，但91更新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他有一种浓浓的被敷衍的错觉，连带着该开心的笑也僵在了脸上。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揉揉脸颊，严爵点开积分栏下面那个闪亮亮的金色问号查看。
[积分：系统从玩家那里获得正面情绪结晶后，用来伪装的数字。]
严爵：这和没说有区别吗？
无奈扶额，他只好问91：“正面情绪结晶是什么？伪装又是什么意思？”
“情绪结晶就是玩家的正面情绪，我将它们收集之后可凝成晶石储存。伪装成积分是为了更好的契合游戏设定。”
这么说来，他从玩游戏到现在，用来买东西支付的全都是自己的正面情绪？
他根本没有白嫖客服，甚至是自产自销反而让客服当中间商，赚了不知道有没有的差价？
严爵：突然伤心。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抛开没能白嫖到客服这一点, 只是用情绪当支付货币的话，他好像也不亏？
不过前提是：“91，你抽取我的情绪后, 我会有后遗症吗？”